“不好!”谭马跃神色一凛,“雷雨要来!”
“小仙姑,我们得走了!”
谭马跃立即往外走,他要负责将四散的村民集中起来,尽快组织紧急撤离。
乌云迅疾地向她们头顶压来,村民神色惶惶,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只是下雨打雷自然不用这样紧张,可这四处都是山林,极有可能引来雷劈山火。
然而不同于面临未知的村民,谭深河是真的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不是极有可能引来雷击火灾,是真的会。
谭深何听着脑海里不断预警的系统,却兀地反应过来两件事。
一,系统并非毫无规律地出现。已知,当她精神不稳定的时候,系统会出现。但她现在精神稳定,可它依然出现了,意味着系统有危险预警的功能,且它会尽可能地通过口头引导保她性命,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刻;
二,打雷闪电,雷电有光。
意识到这两点的谭深何反而不急着走了,看着慌忙收拾的村民,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下一步本来是想匡谭马跃这有没有发光的矿石,可突如其来的雷雨让她心里横生出一个危险的念头,正不断地在她内心膨胀。
现在这里很危险。
意味着系统没办法已读不回。
“系统,闪电光是什么发光方式?”她非常有底气地在内心询问。
系统果然老实回答:“电致发光。”
“是什么原理?怎么发生的?简单易懂一点。”
谭深何几乎是在系统说出“电致发光”的一瞬间果断拔腿往上跑。一边跑,她一边快速提问,她不了解闪电光的发生机制,她需要知道。
“雷雨云中积累的电荷产生极强的电场电离空气,形成等离子体通道,巨大电流通过等离子体通道后激发气体中的电子,将其激发到更高能级,但激发到高能级的电子极不稳定,会自发退回低能级,跃迁中释放的能量差值以光子的形式辐射出来。”
谭深何大脑飞速运转,尽可能快速着消化系统的话。
空气本是绝缘体,闪电就跟撕开空气一样在其中钻开了一条通道,那钻开的条件就是雷雨云层带来的变数,那么,她有没有可能也可以借雷雨云层劈开一条通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试试再说!要快!快跑!
谭深何跑到远离树木与人群的高处,来不及站定,不假思索地将手往天空一挥——
“这怎么点不亮呢?”
另一边,将村民顺利集合起来的谭马跃一回头,视线自然往下。
地上只有一个盖好了的箩筐。
人呢?!
谭马跃瞳孔一缩,他迅速转回头,立刻让集结好的村民赶紧往回走。
“盼妹呢?”冷不丁一道焦急的女声响起,谭马跃皱紧眉头,他忘了谭盼子的姐姐也在。
“我去找她,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谭马跃大喝,催促大部队快动,谭昭儿却逆着方向朝他跑来。
谭昭儿脸色苍白,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语气变得很虚,眼睛却瞪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马叔,你走,大家需要你,我去找我妹妹。”
谭马跃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里是雷雨,外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危机,他是关键的战力,比起一群人遇难,损失两个人是更好的选择,谭昭儿不想拖累大家。
一阵白光闪过,又一声更近的雷震。
“走!”一滴雨落到谭昭儿的面颊上,她急促地把谭马跃往人群的方向推,谭马跃却借力转身把她往前推。
“你个小娃娃,能有什么本事?你还不信你马叔?走,我很快就回来!”
谭昭儿匆匆回头,谭马跃已一个闪身进了树林。
“轰!!”
紧接而来的巨大雷声震得谭昭儿浑身一震,比白昼还亮的雷光将她眼前的景象照得跟黑白一般,紧接着是树木被劈中的炸裂声,赤红吞噬了高高的树冠,斜雨细密,浇不动恶火分毫。
热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来,谭昭儿看着这势如破竹的山火,脑中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被来自自然的威压镇得一步都不能动。
忽地,她被一只同样冰凉的手扯着往外跑,耳边传来谭马跃的吼声:“快走!”
谭昭儿被牵得步伐踉跄,她视线往下,看见一个箩筐,视线又稍微回上,是一个比她矮点的后脑勺。
是妹妹!
谭昭儿忙往后看,谭马跃就跟在她一拳的距离,安然无恙。或许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眼眶一酸,但她明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强忍情绪,尽力调整步伐,找到自己的节奏。
妹妹跑得很稳,却没有以前那样快,还是她牵着跑吧。
谭深何感觉手上一轻,而后又被牵上,谭昭儿已经跑在了她前面。
谭深何讷讷无言,实在觉得自己的体能要加强了。
一路上风雨呼啸,一股股热浪猛兽般追着三人,三人夺命狂奔,直到跑出树林到了空地,三人发现大部队并没有走多远,才缓下了步伐。
大部队也是跑着出来的,大家不是专业的军队,跑起来难免没有纪律,巨雷一响便作鸟兽散,比她们三人也早不了多少出来。
总归是有惊无险,大家抚着胸口平复呼吸,都看着眼前吞林的烈火心有余悸。
树木烧焦的味道充盈每个人的鼻尖,赤火上方,浓雾与乌云夹着灰暗的天色,映在每个人眼里都是宛如地狱的景象。气氛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山火绵延,除了劫后余生,大伙也有惋惜。她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去“后花园”了。
惋惜中,也有人想起谭深何说过她“驭火术”,正犹豫着想问她能不能把这山火灭了,却被一道喘着粗气的声音抢了先。
“小仙姑,你哪去了!”谭马跃无奈地问。
就在他准备闪进林子找她的时候,谭深何便绷着脸出现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拍拍他,催他往外跑。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雷声便响了,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与她一起往外跑。
谭深何摆摆手,也是喘得不行。她很多年没跑过步了,她这一来一回地没有两千米也有一千米,她还能喘过气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谭深何努力缓过气,向大家诚恳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马叔、大姐,对不住,是我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谭深何避开问题,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大伙也不纠结了,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有人趁着间隙,抓紧时间问:“小仙姑,你不是会驭火术吗?这火你不能灭了?”
谭深何正好在看不远处的山火,不知为何,就这一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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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便变得异常苍白:“我并不精通驭火术,上神将它赠予我,本意是让我用此防身,并没有教我更精妙的功用。”
大家有些遗憾,但都不强求,眼下这种情况,能平安回去就很好了。
有人递给谭马跃一些水食,助他恢复体能,接下来的路程还得指望他保驾护航。
其他人注意不到,但站在谭深何身旁的谭昭儿却注意到谭深何身形晃了一下,她担忧地扶着她,竟发现谭深何的手在发抖。
谭深何拍拍她,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谭昭儿只好什么也不说,大部队开始行进的时候,她一直伴在身旁。
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就这样一路搀扶,鲜有交谈,可心思都很是活泛。
谭昭儿除了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也很想何谭深何聊聊,问问谭深何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谭深何除了谈吐和学识仿佛换了一个人,有些时候谭昭儿又能在她身上看到妹妹的影子:沉默、倔强,眼神像一把隐于黑暗的刀子却一直蛰伏不出,偶尔又脆弱得像干枯的稗子。
她时而对她感到陌生,又时而觉得熟悉。
她是相信谭深何的说辞的,说她见到了神仙,可若她真被神仙收作神使,为什么又会那样狼狈地回来?
谭深何却没谭昭儿那么纠结,她只觉得有些淡淡的别扭。
她没什么朋友,也没亲昵的亲生姐妹,几乎没被人这样搀扶过,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些下了课手挽手一起去厕所的女孩。
她其实好很多了,不用这样,可她不好意思说,只能僵硬地就着走,可什么也不说,又似乎很尴尬。
“你最近怎么样?”谭深何还是开口了,语气平淡。
谭深何兀地一问,谭昭儿从思绪里回过神:“啊……就那样。”
说罢,她又补充道:“我婆婆肠疾好了许多,但……她不愿用草木灰埋粪。”
谭昭儿看看她,谭深何果然皱起眉,她想,她二妹大概要强调“以灰掩粪”的紧要,可她劝不动她家婆……
“我问的是你,提她做什么?”谭深何说。
谭昭儿一愣,匆匆避开谭深何疑惑的眼神,别扭地说:“我、我也就那样。”
听到谭昭儿模糊的回答,谭深何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多不合适的问题。
谭昭儿只要还是乔大的附庸,她的回答就永远都是“就那样”。
原主的记忆里,谭昭儿阍后过得并不好。
熟人社会里邻里没有多少秘密,像庄家那样的还是个别。乔大脾气不好,家暴、无赖、贪便宜,从谭深何这个现代人的视角来看,乔大可以说是劣迹斑斑,然而在村子里,他不窃不赌,已经算得上品行端正,要是谭昭儿有什么怨言,都会被打成不知好歹。
我又做蠢事了。谭深何想。
谭昭儿看向谭深何,她的妹妹脸色似乎更差了些,她不由得有些担忧:“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谭深何看向了她,摇了摇头。
雨水朦胧了视线,可谭昭儿将那一瞬的眼神看得分明。她的妹妹好像坚定了某种决心。
她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谭昭儿不禁想。
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直觉她那如刀子般的妹妹,并不是为造福村子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