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是扎着高高冲天辫的苫童儿,另一人鹰钩鼻,脸色阴沉,正是那日采莲堂坐在他身旁的男子。
“我已派人将来镇上的人都查了一遍,并未有你说的人。”苫童儿开口道。
“镇子附近呢?”男子问道,他的声音也如同人一样阴沉。
苫童儿摇摇头,“摩靳,你说那人真的会孤身前来瓮山吗?”
“哼,付清玉此人一惯自大,又即为护短,她的人丢在了瓮山,怎么可能不来寻,况且还有陛下给她的寻宝任务。”摩靳道。
“就算如此她也不一定会亲自来,听你说墨羽营的人已进驻东林,她大可派兵前来。”苫童儿不解,封魔门虽然身处两国交界,不过他与这四阎王之一的女子没有什么交集,对此人不太了解。
“她倒是想,瓮山处在两国交界,现在局势不定,她擅动很可能引起燕国的怀疑。况且也要看能不能腾得出手,我这两年在东林周边三城也是经营了许久的。”摩靳语气自信,东林的墨羽营还有得忙呢。
“况且前段时间的袭营之人,根本未能进入核心营区,付清玉受伤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她这人狡诈,最擅长应势利导,又一惯自视甚高,自持武功不错,很有可能会趁着各派人士进入瓮山的机会跟着混进来,我收到消息,她极有可能已经秘密离开了东林。总之这几日你们注意着些,但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抓起来。”摩靳吩咐道。
“看来你对她很是了解。”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只会是自己的敌人。
“但是近期来溪镇的都是些江湖上有名姓之人,若是有外来者,早就被发现。就怕她根本没有进镇子,若是直接就进了山,那我们这样搜寻就是在白费功夫,还平白得罪了人。”
摩靳陷入沉默,苫童儿说的情况也有很大的可能。
“如此,先把现在溪镇和周边的人都排查一遍,我会让人秘密调一队铁羽卫过来助你。”
苫童儿点头,“可以,但是摩靳,此次我二人合作之后,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你放心,此事过后,我摩靳保证让你封魔门在尉国地界发展再不受限。”摩靳说道。
苫童儿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他这次与摩靳合作也属实是无奈之举。
不同于燕国对江湖武林门派的宽松放任态度,尉国军权集中,各地将军掌握军队实权,对江湖门派的排挤尤为厉害,封魔门在尉国地界的生存很是艰难,赤霞山又地处摩易阎王的建城境内,摩易此人眼里揉不进沙子,哪里容得下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占山为王。这一年多来,门中人被抓被杀了不少,此次合作事成则已,若是事败,他封魔门绝对是那被祭旗的替死鬼,他已是骑虎难下。
这段时日,门主早已有迁居燕国的想法,像那麓山派、聚贤庄、金刀门等在燕国那都是受人敬仰,广收门徒,就算是连云寨这样的杂鱼散沙不也大方地在燕国占山为王吗?他封魔门和麓山比不了,金刀门聚贤庄之流却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苫童儿走后,摩靳独自一人在屋内踱步。此次他来瓮山是瞒着父亲摩易的,按照摩易的想法,陛下对他们防范,他们就应该示弱,徐徐图之,让东林的叛军给付清玉使绊子,他们位居幕后,坐山观虎斗。
可是他太了解付清玉了,此人虽身为女子,却是心思狠辣,做事果决,手下还有不少像少渊那样的练兵好手,叛军那点子手段,只怕是连墨羽营的门槛都摸不着。
他与付清玉积怨已久,只要有机会致对方于死地,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而且此人极为护短,以前在铁羽营中时,只是他手下的卫兵奸杀了她营中的一名女官,她就敢在校场上当着全营人的面打折他的一只手将他踹下擂台,夺去了他前锋营指挥使的位置。
而他则让她的前锋营三千人命丧邺城,本以为这女人也逃不出来,没想到她竟然能斩下判王的头颅还被陛下加封阎王,此次看陛下对她维护的态度,明明有天羽卫的消息,陛下却还视而不见,仍然对她信任有加,还想夺了自己的东林城给她。
若再让她继续壮大下去,难保哪天他们父子二人不会死在她手中。
想到这里,摩靳双眼一眯,心中杀机已显,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决不能半途而废,此次付清玉离了营,正好是杀她最好的时机!
他一挥手,潜在暗处的护卫走出一人。
摩靳递给来人一片兵符,“你去,让铁銮派一队人秘密过来与我汇合,让他别惊动了父亲!”
“是”来人接过兵符,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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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众人都汇聚到了采莲堂,今日就是约定进入瓮山的日子。今日的人数比那日在采莲堂似乎又多上了许多,大多是一些□□的游侠,张镰还在苫童儿的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在繁城演武中与他结下梁子的贪花和尚。
贪花和尚此时正站在苫童儿背后,与他低声说着什么。
待人到得差不多了,廖俊贤站起身来,道:
“各位,此次进山凶险未知,我们几人商量了下,由麓山王琴堂主、封魔门苫副门主与我各带一队人马,兵分三路进山。山中瘴气深重,目视范围不足,我们会以哨声为号,各队人马遇到危险或有所发现,只要吹响哨子便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说着他拿出几个黑漆漆的哨子,这哨子油光水滑,好似浸过了火油般。“这是特质的传讯哨,声音能在山中传出十里左右。若是遇到无法传递声音的情况也不必着急,此哨浸过了特殊的药水,只要吹响,就算声音传不出去,也可以通过此种特殊的寻踪鼠找到哨子的位置。”
他又举起手让大家看到他手掌中抓着的白色皮毛的老鼠,这老鼠很特别,被抓在手中也不惧不叫,自顾自用爪子梳理毛发,明显是被驯养过的。
“我们三个领队会拿着哨子和寻踪鼠,大家只要跟紧队伍,共同进退,就能最大限度保证各位的安全。若不小心脱离队伍或遇到危险,山中还可以以啸声为号,告知我等方位。”
“若各位都准备好了,现在我们便出发进山。”
一行人走出茶馆,往瓮山脚下走去,这瓮山因形似一个倒扣的大瓮,山顶平,山腹圆而得名。传说百年前此山并不是这个形状,突然有一日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中山头,方圆百里地动山摇,待到雷雨停歇后,这山的顶部便不见了,形似被人一剑削去了山头。
越靠近瓮山气温减低,湿气也越大,清晨的薄雾弥漫整个山脚,直到大半个山腰,此山远看不小,近看更是高耸如云,连绵着旁边的山林,看起来颇有气势。
雾气愈发浓稠,这雾气不似一般,总让人觉得打在身上黏糊糊的,有种胶着的感觉,这还只是山脚的薄雾。整座山很安静,树木繁茂青翠,却没有一般山林该有的活力,鸟兽虫鸣皆无,不似有活物的样子。
看来这山中的瘴气非同寻常,一般的野兽昆虫都无法在其中生存,众人见此均是心中一凛,看来此山凶险并不是虚言。
贪花和尚走在苫童儿一行身后,色眯眯地在前后同行的女子身上乱瞄,此次来瓮山的门派不少,也有许多女子,尤其是妙心门林妙身后的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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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少女,看得他甚是心痒难耐。
几名女子被他打量地多了,均都怒目而视,这采花贼声名狼藉,被他玷污后杀死的女子数不胜数,只是此时碍于苫童儿面子,他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众人大都敢怒不敢言。
贪花和尚眼睛扫了一圈,看到位于人群后方的张镰,他轻哼一声,真是冤家路窄,然后又看了一眼连云寨一行人,寻思这进瓮山后能不能像个办法把这叫张镰的家伙给除去。
突然,他猛地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连云寨一行身后,仔细辨认,瞬间面露震惊,就在张镰疑惑间,那花和尚突然瞳孔微缩,脸现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贪花和尚急忙转过身去,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全身冷汗直冒,在这瓮山阴冷的天气中那硕大的脑门上竟生生冒出了斗大的汗珠。左耳的伤口似乎传来一阵阵的钻心的剧痛,让他胆战心惊!
这杀神!!这杀神怎么也来了!!!
张镰疑惑地回过头,只见身后的红衣女子,正用手轻抚着自己的鬓角,见他回头,眉眼弯弯,冲着他嫣然一笑,并无异样,女子脸上纱巾若隐若现,纱巾之下,确实是副张镰不认识的面庞。
待众人来到山脚附近,廖俊贤等人带着各自的门人分别站立,后面跟着的人也自觉分成三部分地站到他们三人身后。
连云寨等人站到了俊贤山庄这一边,毛飞飞则与毛家的人站到了麓山那边,大部分左道中人都跑到了封魔门身后,那红衣女子辛十四娘却也站到了俊贤山庄这一侧。
昨夜张镰回去就仔细想了下,那辛十四娘看着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有些像她,可是也仅仅是像而已,两女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有比较大的区别,付青玉高挑纤瘦,辛十四娘丰满圆润,比付清玉矮了近半个头,他虽听过一些江湖技艺,能改变人的身形,不过一般都是些增垫物品增加身高改变体型之类的,除了早已失传多年的缩骨功法,很少有东西能让人变矮甚至改变形体,甚至就算缩骨功,用起来也颇多限制,并不能长久保持。
只怪自己日思夜想,才会错把冯京当马凉。
这时,一名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上前来,递给廖俊贤一个袋子,廖俊贤接过后道:
“各位,这是五毒门单门主为我等炼制的避瘴丹,只要将此丸含在口中,便可抵御山中毒瘴的侵袭。”
说完,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手下的人,示意分发下去。
张镰也被分到了一粒,他拿着那丹丸看了下,乌漆嘛黑的一颗,凑近还有股刺鼻的樟脑味,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东西能避瘴?
转头朝身边的人看了下,这时大部分人都拿到了丹药,有人直接含入口中,有人像他一样仔细观察充满疑惑,有人却直接放入怀中,想是有自己的方法对付瘴气。江湖险恶,轻易就相信他人的人可都活不到现在。
张镰朝旁边的白经望去,却见连云寨等人直接将丹丸含入口中,白经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也对,连云寨不是一般江湖游侠,木子华金榜十八比之廖俊贤有过之无不及,白经等人有些底气自也不惧怕被人算计。张镰想着便与他们一样,也将药丸含入舌下。
廖俊贤等三人将底下各人的神态举止尽收眼底,见还有些人犹豫不决,他和其余两人各自拿起药丸,放入口中,门人们也尽是如此,至此,大部分人终于放下疑虑。
待众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又发放了一些干粮和饮水,廖俊贤再次重申了一遍进山的注意事项,便大手一挥。
“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