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舒阳!你感觉怎么样?”萧景逸带人冲进病房,阵仗之大,吓坏了同在一间病房的患者极其家属。
姜舒阳渐渐苏醒,被萧景逸和刘琛扶着坐了起来。
对于这场事故,道具老师要负首要责任,导演组也脱不了干系,开拍前都没有仔细检查设备,没有把演员的安全放到第一位,像这种人,萧景逸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萧景逸见姜舒阳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病床上,于是开始在一旁对应当对此事负责的一众人等进行批评再教育。
正在此时,坐在病床上的姜舒阳轻蔑地笑了一下。
“呵”
“你笑什么?”
“没事,你继续。”
萧景逸继续训人,刚要开口又听到后面某个熟悉的嗓音发出“呵呵”两声,反复被打断讲话,他忍不了一点,今天除非姜舒阳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他不会放过他的。
“……你到底在笑什么?”
姜舒阳看了一眼站在墙角被训得瑟瑟发抖的一干人等,又看了一眼萧景逸,总感觉他这么小的身材,站到哪里,别人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很招笑,殊不知,自己平时也是这样的德行。
他这是有话对自己说,要不就是摔坏了脑子,不然不会让他出这么大的丑,萧景逸于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秘书,“你们先出去,刘琛,带他们出去。”
秘书刘琛将人挨个请出去,最后自己也关上门出去了。
“呵呵。”
“你又笑什么???”
姜舒阳亮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跟个大爷似的,胳膊搭在病床的靠背上,眼神里透露出他的三分玩世不恭,“你要是心疼我,就该第一时间过来关心我的伤势,而不是去责备让我受伤的人。”
“我关心了啊?我问你感觉怎么样!”
“呵呵,鸭子的嘴就是硬,你没有。”
“啥?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你是想说死鸭子嘴硬?”
“差不多吧。”姜舒阳勾了勾纤细修长的手指,让他附耳过来,“我给你钱,你安安稳稳在我身边当鸭子,说话不许顶嘴,做事不许反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意思差得有点多,萧景逸听完,起身看向四周,确保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可就嘈杂的病房变得安静这件事来看,事情好像并没有按他的想法在发展。
不多时,萧景逸把门开了条缝,告诉刘琛去把姜舒阳的主治医师找过来,他问问情况。
“萧总,姜老师他,根据我们对他的测试,可以确定这应该是出现了记忆错乱的现象。”
“记忆错乱?能治好吗?”萧景逸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姜舒阳:他看上去除了精神不正常,其他方面看上去好极了,外伤不重,萧景逸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
“嗯……可以先保守治疗,必要时也可以试试经颅磁刺激疗法,不过您需要知道的是,所有的疗法都有一定的副作用,还是那句话,作为医生,我们建议您先观察一段时间,不要贸然采用较为激进的治疗方法,目前姜先生的情况也如您所见,外伤很小,我们排查过ct,排除了出血造成失忆的可能,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办理出院,带他回去了。”
“不用开点治脑子的药吗?他除了记忆错乱,好像脑子还不太正常。”萧景逸看了看姜舒阳脸上大大的疑惑,又直言不讳地跟医生说。
“哈哈,不用,姜先生身体素质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最多疗养半年也就能痊愈了。”
萧景逸看了眼医生身后的姜舒阳,在看那一眼之前,他是不知道什么叫“饱含深情”的,姜舒阳对此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
医生走后,只见姜舒阳继续用之前色眯眯的眼神靠近他,随后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钉在墙上,全然不顾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看着。
众人拿起手机拍照的同时发出惊羡的呼声:“天啊!偶像剧现场!”
萧景逸的尴尬写在脸上,脚趾拼命扣着医院的地板,恨不得在脚下扣出一套三室一厅带两个卫生间,家具齐全,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幸亏这时姜舒阳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拉着萧景逸出了病房。
“萧总让咱们都回去呢。”刘琛看到萧景逸冲他们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姜舒阳背后,只做口型不出声,瞬间便明白了老板是什么意思,于是让各位导演和道具老师都散了。
“你怎么知道?”
“我会读唇语。”
姜舒阳收拾好用过的东西,高定西装穿在身上,又把病号服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在军队里那样,然后便拉着老婆的小手准备回家,结果路上本来安静老实的萧景逸突然停下了脚步。
“走啊,你不想跟我回家了?”
“我办出院手续,三四十的人了,你死拉着我干嘛?”萧景逸力气不如姜舒阳大,只能匆忙办完手续,然后被拉离医院的结账柜台。
导医护士对他们的拉拉扯扯也是会心一笑,保安则差点把他们拦住,好在有刘琛替他们善后。
“上车!”
“你干嘛!轻一点不会啊!”萧景逸被姜舒阳硬塞进副驾驶。
“钥匙给我!”
“你认路吗?自己都是被人抬进来的,还想开车?”姜舒阳在剧场出事后就被人拉到最近的医院做紧急治疗,荒郊野岭的,他不可能知道这是哪儿。
其实可以用导航的,但萧景逸不敢让他一个病号开车跑高速,所以就没告诉他。
“……你来开车,送我回家。”
在路上,姜舒阳的手总不安生,总在萧景逸的大腿上摸来摸去。
“好摸吗?”
“一般,不过这不怪你,毕竟家养的怎么会比外面包养的好摸。”
萧景逸差点踩了急刹车,但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在高速,后面还有车紧跟着,于是又把脚收了回来。
“你最好把话给老子解释清楚,谁是外面包养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个成功男人家里能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再说,你嫁进来才多久,有什么资格管我?”
“啊?是你入赘我们家好嘛?”
萧景逸突然想起那是五六年前,姜舒阳好像拍过一部电视剧,叫什么《金橙岁月》的,他没看过,但听名字就知道是演旧社会的剧,他对这种影视作品向来不太感兴趣。
姜舒阳在里面好像在里面演一个地主,故事围绕着他和一个长得神似他老婆年轻时候的女人展开,时间线很长,分成了几个单元,从民国到□□,三十岁的姜舒阳演出了四十五岁的齐大勇成熟和固执,从全网谩骂到好评如潮,再到一举拿下金河马奖,姜舒阳凭这部戏成功夺下影帝桂冠。
“我是谁?”
“我老伴。”
“我哪儿老了?我比你小六岁!什么跟什么呀,不管了,你是谁?”
“我?说出来吓死你,我是金河马奖影帝!”
“呵呵,可真吓死我了。”
“同时还是景和传媒的门面,是你的主人,你的金主,还是你的遗孀,你的唯一固有财产……”
“等等,什么遗孀?我挂了?”萧景逸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啊,你不三年前就死了嘛?”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算了,那我现在是……”
“我在外面包养的小三。”
姜舒阳用最平淡的口吻给了萧景逸最沉重的暴击,从原配到小三,落差有那么大,横跨了整个银河系,他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哦,对了,从今天起,你叫萧景逸。”
“那我以前叫……”
姜舒阳答不出,毕竟已经三年了,他忘记原配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于是自说自话道:“没错,我以前的老婆也叫萧景逸,你以后用他的名字。”
“谁问你了?哪跟哪儿啊!我靠了!”
保时捷跑过银杏林大道,再往前开就是他们目前住的庄园,虽然偏僻,但胜在环境优美,来往的人也少,主打一个清净自然。
“少爷回来了。快收拾。”老管家让各位仆人都赶紧装装样子,免得待会少爷回来又要骂人。
没错,萧景逸很挑剔,生活上方方面面都挑剔得异于常人。
“呦,都忙着呢?”
从语气上听得出来者不善,但好像不是萧景逸,妈耶,是姜舒阳,中国影视界一颗如日中天的明星,不,太阳,中国电影史上首个在三十五岁前获得金奖大满贯的电影明星,将来的电影人恐怕也无出其右了。
“不错,你们继续。”
“是。”
姜舒阳从没想过自己说话这么管用,这种感觉陌生地很,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这种说一句是一句的感觉他在娘胎里都没体会过,以至于现在都功成名就了还觉着不适应。
萧景逸就站在他身后,那是他气场散发的主要来源,也是管家仆人们听他吩咐的关键所在。
“医生说你得歇着,去床上躺着去。”
“嗯?你敢命令我?”
体会过那种感觉,姜舒阳顿时飘飘然起来。
“去。”萧景逸知道好话不说第二遍的道理,不然显得他很容易被人拿捏,他要的是不怒自威,气场一定要八米高,否则就管不住下边的人。
管家拉拉姜舒阳的衣服,他眼看着少爷就要发火了,为了不伤及无辜,他可不能坐视不管,这也是为了姜舒阳的幸福着想:“先生,我看您还是去吧,别让少爷生气了。”
“连你也来劝我?你到底是听我这个老总的还是听他这个替身的,还有,以后叫他少奶奶,我才是你们的少爷!”
“少奶奶?”姜舒阳的话让管家摸不着头脑,至于他们到底听谁的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邢管家,您去忙您的,这里我来解决。”
“少爷,下手轻点,姜先生受着伤呢。”
“行。”
萧景逸知道他只动嘴,姜舒阳是不会听的,因为对方本来就有些固执,记忆错乱就更不容易打发了。
“跟我走。”萧景逸想把他拉进卧室,却哪知姜舒阳的脚像是生了根,长在地板上了一样,他楞是拉不动,反而被他一把揽进怀里,像小袋鼠一样被抱着进屋。
“我知道你性急,但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着急,萧景逸啊萧景逸,你可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啥?啊!”
姜舒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把萧景逸抱起来,又飞快地朝卧室走去,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把萧景逸扔在床上,好在那张床足够柔软,不然以萧景逸的老腰,是万万受不起他如此折腾的。
“你就那么着急?好,我这就成全你!”
“成全我什么?喂!你别脱我裤子啊!王八蛋!等一下,混蛋,那个扣子不是那么解开的,我自己来!”
“你想自己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放的开啊?你对谁都这么放的开吗?来,让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第一次。”
“你丫的,你有毒吧?”
萧景逸抵抗不过,只能忍着强烈的不适让姜舒阳检查,却那知这人想要的是得寸进尺,他便趁他一招不慎,立即把裤子提上。
“够了,检查完了就该吃饭了,其他的等睡觉的时候再说。”
对于萧景逸来说,这一波叫及时止损,可对于姜舒阳来说,这种行为属于欲擒故纵。
“哼哼,操,想跟我玩欲拒还迎这一套?好,老子今天就不碰你,旱死丫的。”
萧景逸是南方人,但他跟某个生在东北长在北京的汉子一起生活了六年,现在儿化音说的贼溜,嘴里也天天丫的丫的,哪儿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绝不会让人知道他知道这层意思,于是便说道,“渴了我自己不会倒水啊?拿这个可威胁不了我。”
“什么?你说我威胁不了你?你自己也会……好,很好,我会让你后悔的,男人。”萧景逸只是装单纯听不懂,姜舒阳却觉得他是在含沙射影,还渴了自己倒水,分明是想自己解决,这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先吃饭”萧景逸深吸一口气,他的思路实在跟不上姜舒阳的脑子,已经决定放弃了,他爱折腾就折腾去吧。
“还想吃饭?想得美,吃**吧!”
“什么!”
姜舒阳从柜子里翻出几年前斥巨资买的玩具箱,从里面找到海绵绳,把萧景逸的手脚结结实实地捆在床腿上,尽管萧景逸反抗过,但以他的自身体质,几乎是左右不了姜舒阳决定要做的事。
萧景逸在床上躺了大概两个小时,又饿又渴,实在饿得不行,他紧急叫来姜舒阳,想让他赶紧把这破绳子解开,然后给自己临时做一口吃的。
“老公,给我解开~”
一句老公喊得姜舒阳浑身酥酥软软,简直爽上了天,所以他决定再饿他个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你炼丹呢?我饿了,快给我做点饭,然后再端点水,我渴了。”萧景逸的意思大概就是单纯要水喝,可如果用姜舒阳现在跳脱的思维来思考,这又是一种不同的含义。
姜舒阳听完,脸红得像什么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只能堪堪应下:“好”
晚上仆人们是可以回家的,管家留在他这座庄园一楼的大门口兼职保安工作,以免晚上没人进来造成隐患,二楼是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一般饭菜是在一楼做好,然后被端上二楼,但现在三更半夜,只能用二楼的厨房给萧景逸开小灶了。
姜舒阳从冰箱里拿出晚饭,那不能叫剩饭,因为萧景逸吃的那一份被管家很小心地保护好了才放进冰箱,没人动过,还很干净,热一热就可以直接吃。
姜舒阳趁着放进微波炉热的功夫,又亲自给床上的人熬了点独参汤,大晚上的,喝点汤能暖身子,再说萧景逸都快从“旱死”变成“涝死“了,得给他下点猛料补补。
想到这里,姜舒阳放下了冰箱里新鲜的长白山人参,又去翻箱倒柜,找到一个长条小盒,里面规规整整地只摆放了一颗人参,但人参的每根须子都被红线栓在盒子上,俗话说七两参八两宝,这种不下一斤的一看就更是价值不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