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搞发展【未捉虫】
◎哎嘿◎
伍令萱婚后,元岫气她糊涂,有一段时间没有理会。
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用元岫仔细打听,那瓜就自己往元岫嘴边儿送。
那包家的家眷自然不用多说,是能下狠手杀孕妇连孩子都不要的主,哪里是好相与的?
就说那方四岁的孩子,没被教养好,对新过门的后母口出恶言。
这可不是小事,不尊母亲,只怕不孝的名声要跟随他一辈子了。
但与此同时,京中得了消息的一众人又都以看热闹的心思嘲笑伍令萱错了注意。
这后妈,自古都是难当的。
而相较于伍令萱这边的混乱,另一头的伍令言几乎同期传出了有了身孕的喜讯。
元岫也没忘送过去一份贺礼。她的月份跟元嫱应该是差不多的。也算一档子缘分。
眼瞧着土豆越来越多,元岫也要布局再民间扩散开来。
朱慎尧一日睡前突发奇想的问元岫:“你说,那土豆可能酿酒?”
元岫刚被折腾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转了个身仔细想想:“那就试试吧,叫酿酒师傅按照古法来。”
若合适,这种容易种植又高产的粮食,绝对是这世道下黄金一般贵重之物。
次日一早,朱慎尧再元岫这里带走了五十斤土豆。
元岫庄子里的土豆逐一收货了,但整体下来质量没有第二批那么好。
好在两三万斤的土豆也足够元岫挥霍了。
为了多多繁育,元岫重金建造了几个暖房,冬天继续种。
随着天气愈发冷了,元岫找人在京城内街头巷尾的放上路子,有个人守着,再炉子上烤土豆片,分文不取的送给路过行色匆匆,衣衫单薄的人。
这样的人普遍家境并不好,寒日里还要为了生计奔波。土豆片烤的两面焦脆,稍稍沾一点盐巴,一口咬下去热的烫嘴,土豆的火热焦香和恰到好处的盐味一路暖入腹中,舒坦极了。
等吃下来后,再听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土豆,好些人只是不信。
这时候,元岫雇佣的人就会笑道:“咱这就是皇后娘娘叫过来的。为的就是让平民老板姓也能吃上,不仅现在能吃上,来年娘娘要往外放一批种子,嘿嘿,到时候往家院子里一众,只要三四个月,那一年到头就吃不完了!”
有人还是不信,但这就不在这些人的职责范围内了。
一般一炉子碳烧完了就会收摊,不定时不定地点的摆个摊就走。神神秘秘的,但又不分贵贱,乞丐过来也能吃上两片。
京城内的人对此无不啧啧称奇,但吃过的对土豆评价都奇高,大众对此也更为好奇了。
等今年第一场雪,第一批土豆酿制的酒也出来了。
朱慎尧打了未经蒸馏的浊酒,二人温酒对饮。单纯的粮食酒口感粗劣,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对雪饮酒也别样惬意。
“若这样的酒出现在市面上,想来也是够用的。”元岫小酌两口,以鲜蛤陪衬,还能细品出几分滋味。
“那就看明年的产量了。还是怕明年种子一发下去,就有迫不及待的吃干净了。”
风太大了,就会有杀鸡取卵的人,且不会再少数。
元岫早响过此事:“那若是只买不送,然后收货后原本的种子还能原价换回银钱呢?”
这话有些绕口,朱慎尧反映了下菜明白。
“不失为好主意。”
元岫有道:“我手里庄子、田地也全都种上,来年秋,相信外地也能陆续种上了。”
好东西不怕没人种,不过是传播速度罢了。
朱慎尧想一想举国上下都种上的那一天,不禁道:“这局对是盛世的开始。”
元岫摇头:“这时盛世的一角。”
未来,绝对不会只有吃饱饭这一种。
他们二人还年轻,还可以一样一样的去试错和尝试。
朱慎尧心有所感,举杯邀妻:“你我共同见证。”
土豆酒蒸馏后的酒精一样好用。
今后酒精的来源就又多了一个渠道。
又到了一年年关下吗,女子学堂办了大半年了。元岫以三月为期,都会送上些彩头给学习好的。有了这份荣誉作为激励,成绩确实一次赛一次的好。
女子学堂外总能听见朗朗读书声。一开始百姓对此并不看好,可经历了这大半年,又肉眼可见的那些再里头上过学的丫头已经跟没上过学的远远拉开距离,渐渐的也瞧见了里头的好。
甚至开始有人各方面打听要怎么入学的了。
不过当下的这两个班只是尝试用的,并不是随时招生。
元岫叫他们有了打听的就记下来传给她。如此攒了一批,确定民间越来越多想要让女子上学的,就给定了个日子,来年二月底正式招生,三月初入学。
学期分一年、三年和五年,按照自身条件情况自己来选,三至五年的,结业后会给找一些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书画学得好的,甚至会在朝廷内设立职务去担任。
史上不乏女官,但本朝除了衙役和皇宫王孙家外,几乎没有。
元岫培养一批女秀才,自然也会给她们作用的位置。
但学堂是他们需要先达成的基础。
此话更是激励了更多的人。甚至好些已经成婚的妇人软磨硬泡的跟夫家说了也想报名试试,若学好了,也能给家里增加进账。
这头的人才渐渐培养起来了,元岫继续考虑其中增加的学科,以及未来的就业。
定下来的就有养蚕抽丝。
今后养蚕抽丝,纺线织锦,以及各色刺绣。人都聚齐了,用弹幕的话来说就是生产线了。
元岫要建造女子工厂。
建造的另一面,就是销售了。
叫鸿胪寺多多联系外国商人,建立国内外商人之间的往来。
这些不能一蹴而就,但一步一个脚印,距离万国来朝就不会远。
国内的丝绸卖出去,也会又更多国外新鲜玩意带进来,进一步丰富大夏的所有。
想得越多,元岫对未来的规划也越多。
如此带来的影响也远不止如此。
元岫从朱慎尧那里看到了京城内书商们的税收。自然也有设计机密的印刷账本。
自从《女子之德》成了京中笑柄后,连累着女则女训一类的女四书销量都大大降低了。
不仅如此,正经的四书五经,诗文杂集销量上涨了近一半。
是谁买的自然无需多言。
想想从未来而人来的伍令萱满脑子的相夫教子,什么女子不该碰那些男人才碰的书,这个时代的女子们却如同海绵一般如饥似渴的摄取着营养。
这一代还只是这样,等念过书,学过手艺的姑娘们胀大后的下一代,一代一代下去,总会更好。
进了十二月,天气越冷了。越冷小伯阳越能折腾。自打会走了后,那小腿儿就很少闲下来,从刚周岁时候蹒跚学步,已经到满地乱跑了。
小孩子,说话和走路总会先学一个,伯阳显然是后者。哼哼唧唧的还说不出话,可泡起来就要三四个宫人跟着,这还怕有跟不上的时候呢。
元岫和朱慎尧一有时间总会亲自带带,那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闹腾。
闹归闹,自家的丫头比外头的都欢实,越看心底越是骄傲。悄悄,他们的崽崽养的多好。
“我可是抱不动了。乖乖的也就罢了,一折腾着要下地,那小手小脚的才有力气呢。亏着抓周抓到的是宝剑,再有两年还这么闹,就给她请个武先生了。”
元岫将孩子递到朱慎尧身上,捏了捏酸痛的胳膊。
“那你抢着抱。这有的长呢,再等等只怕是要凭本事抱了,是吧伯阳!”
“哎哎!”伯阳被爹爹抱的很稳,怀里又宽又结实。听见跟自己说话,笑容灿烂的咿呀着,好像真在回话。
朱慎尧便紧接着咿咿呀呀了两句,不见回话,又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道:“今日伯阳前来可有参奏?”
“咿呀!”
“准奏!”
“哒呐!”
元岫再一旁帕子掩唇才没笑出声来,小家伙显然是学大人说话的样子,只是还不会说。也亏着当爹的跟着胡闹,聊的有来有回的。
这时候朱慎尧回头,一脸期待的问元岫:“你听!刚才伯阳是不是叫爹呢?”
哒哒的发音跟爹是不是差了些?
元岫没好意思打击,朱慎尧也不等她回话,而是将小伯阳高高举起,逗弄她将话说的再清楚些。
“乖伯阳,叫爹爹,来,爹……爹!”
“哒哒!”
“爹爹!”
“哒哒!”
如此反复了几次,小伯阳就没耐性了,扑腾着要下来,偏偏朱慎尧一双臂膀有力的很。
小伯阳挣扎不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元岫,找着销售求救。
“呐!”
“你瞧把孩子委屈的!”元岫忙过去接过。
朱慎尧帮忙拖着屁股,叫元岫胳膊少用些力。
语气听这比伯阳还委屈,元岫瞥了他一眼:“总要你先叫上一年爹她才学学会的。”
朱慎尧轻轻一点伯阳脑门:“这兔崽子欺负我呢是吧!”
元岫晓得花枝乱颤,逗得小伯阳也跟着一起笑。
“呐呐,囡囡,嬢嬢……”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发怔。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好宝贝,你再叫一声。”
“嬢嬢……”小伯阳歪着小脑袋,声音稚嫩的如同这世间最动听的乐器。
“她是再叫娘!”朱慎尧确定道。
元岫也听清了,小孩子发音不是很准,可一连几次叫出来,那就是在喊人了。
她的小伯阳会叫娘了!
元岫去蹭女儿的小脸:“乖,再叫一声。”
小伯阳哼哼唧唧的又叫了一声,朱慎尧又叫了好半天的爹爹,仍不见叫。
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偷笑不敢说话,也没打搅这一家三口的哄闹。
虽然没如愿听见爹爹,朱慎尧仍是心情不错的赏了周围的宫人,以作庆贺。
自打小伯阳发现大人都喜欢听她说话后,就打开了小话匣子,跟谁都能有来有回的聊上半天。
正好后宫里头只有元岫一个母后,倒是慈宁宫里头有着一群祖母,一个个对她如宝似玉的,几乎排着队的过来跟她聊天儿。
快过年时候,已经会说“吃吃、菜菜、饿饿”一类的词汇了。元岫在忙都要每天抽空听上一会儿,那一天的疲惫就能消解大半了。
除夕夜宴的时候,小伯阳也当之无愧的成了一众人的焦点。
元岫特意叫奶母将孩子报给祖父和爹娘瞧一瞧,宗师里有同龄的,大人吃饭时候,年龄相近的就被下人们带着一块也聚一聚玩一会儿。
元岫一入场就发现了,大半的妇人头上都簪了小巧精致的土豆花,有新鲜刚摘的,也有精巧跟真的一样的绢花。
甚至有的人衣服上都绣的这个,可见是有多时兴了。
一手促成这一局面的元岫很是满意瞧见这些,还特意对有土豆花装扮的人点头示意。
酒过三巡,还热闹着。就瞧见那边看孩子的下人们混乱了一阵,随即就瞧见小伯阳一双小短腿跑的飞快,四五个宫人硬实没抓住。
小家伙一口气冲到了朱慎尧的脚边,张开手熊抱住朱慎尧的大腿。
“抱抱!”
朱慎尧立刻放下酒盏,躬身将孩子拎起来:“爹爹抱!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想爹爹了?”
伯阳笑容灿烂:“哒哒!”
声音越来越脆生了,好听极了。
朱慎尧认准了这是在叫爹爹,逗着她再叫凉声。
“嗲嗲!”
一声更比一声像。朱慎尧眼睛发直,微醺的醉意催的人更感性了些。
不觉看向下头的一众人:“诸位可听见了,小公主会叫爹爹了!”
下头的一众人能说什么?自然是齐齐起身恭贺。
今日后,小公主究竟如何受宠,算是再度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而忙过了除夕夜宴,来年的规划又要逐步启动讹了。
去年为了修路,需要大量的铁矿,朱慎尧直接增加的探矿官的数量,去各地探寻各路矿脉,一年下来真找到了几处,铁矿煤矿都有。
煤炭现如今已经回制作了蜂窝煤,今年入冬后就不同程度的普及了下去,而铁矿冶炼多了后,随着煤渣争夺,冶炼的水泥也越来越多。
这一整个冬天,都是再积攒水泥。也是这一年冬,元岫跳了京城周围最破败年久失修的一条街,整体买了下来,不愿卖的,也给换个更好一些的房子,总之一条街清出来,入冬前都推平清理干净了,地面也打了地基,只能一开春酒兴建起来水泥做的房子,连带着那一条路都要好好修缮。
盖房子从来都不是便宜的事情,这些银子基本都出自元岫夫妻二人的私库。而朱慎尧私库钥匙都给了元岫,也就基本元岫再一笔笔的往外送银子。
紧接着便是女子学院的扩招,去年的那个小院子肯定是不够了。
好在去年就再开始兴建,现如今再京城边盖了个三进的大院子,足以容纳数百学生。原本的女子学院不动,但指派了一些老师和新招募的老师,又从学生里挑出了一些成绩优异,也算作榜样。
元岫响过全国各省会也兴建一批,可再仔细想想,各方知府各怀心思,未必能将此事做的明白。若只是做做样子糊弄了事,朝廷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
就先从京城入手,等京城这一批姑娘们培养成才再逐一考虑外地。
除了固有科目,这会还增加了养蚕、瓷和酒三堂课。
刺绣纺织那边已经准备了制作丝绸的厂子,这瓷和酒自然也在筹备中,只等他们学成出师,大夏第一个女子瓷厂和女子酒厂也就出来了。
这些都要循序渐进,元岫要做的就是吃嗯筑起慢慢来,也别急于求成。
开春时节,几乎全城的人都在翘首以盼土豆。
元岫就像之前计划好的那样,许诺大家买种回去,价格偏高。但能种下收货后,拿跟种子差不多重量的土豆回来,能将种钱换回来。
是以,只要种下去不是颗粒无收,那基本就算无本的买卖。
除了交给大众如何种植,也千叮咛万嘱咐,发了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吃了会中毒。此物是外国传来,现在还不知当如何解毒呢。
话都说到了,若有人不听,那只能说总要吃几回教训大众才能记在心里。
除了百姓,世家贵族也削尖了脑袋要到了土豆种在自家的庄子上。
几万斤的土豆流了出去,已经可以遇见今年种下两季后,再入冬会是怎样的光景。
外地有人来京城,高价收购了好些土豆回去种植。元岫也没阻止,虽然明白这群商人会将这些炒到天价以此盈利。
可若因此加快了传播的速度,元岫也容忍了这群人。
在这之后,女子学院正式招生。
去年招生门可罗雀,今年可谓人山人海。外地官员都有将子女送过来的。
元岫只招收了前五百个报名的,不论贫富贵贱,一并入学。后头来晚的就等明年再招生了。
学生多了以后,管理等诸多问题也多了,元岫参照了国子监的模式,从饮食到居住,一路都安排人了专门打理,还会定期派人过去看看,确保不会有人贪墨影响了姑娘们的日常。
这会招收的学生里不少的世家贵女,本身就算是精通文墨或是绣工斐然。
来这里不过镀一层金,自然骄傲非常。
元岫也没打算惯着这群人,一再嘱咐老师们一视同仁,不遵校规的警告处理,再不听的告知家里请回去便是。
去年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请款,一开始考核基本都是闺女们名列前茅。但随着老师们的悉心教导和刻苦学习,到了年底就不分伯仲了。
仅仅一年就能被追上来的成绩,有什么可高傲的?
这些就是那群师生要考虑的了。
养蚕织绣一类学习的时候完全可以边学边做,不过是价格跟着品质来走。
是以蚕学生们的蚕结茧后,就开始防线,各个学科联合纺线织布,最后交给绣班的学生刺绣。
好多学生这几个班级连番报名,从头学到了尾。
元岫亲自检验了质量后,虽然不及失眠流通的上品丝绸,但也已经有模有样了。
便由老师们选拔出来各方面优秀可以出师的学生半工半读,先进了元岫开设的丝绸工厂里头做工。
好多手艺纸上学来终觉浅,自己再屋子里绣来绣去的也难有精进,剩下的就是市场打磨再一步步成大师了。
去年年关时节,各地来使供奉,那个时候就开始与他们说过贸易往来,各自回去都有了准本,当下也都陆陆续续的带着各地特产过来销售和采购了。
这份热闹元岫亲自参与了,相关的生意店铺也参与了。
现下学院工厂的头一笔生意,瞧见的也是国外。
丝绸对他们而言是奢侈品,就算不是极品,带回去也不愁卖的。所以销路从来不是问题。
最让元岫惊喜的事,厂子里接到了波斯的单子,定制的就是丝绸。
原因无他,波斯圣女是中原生长之人,虽然回去,但对故土相关的一切都情有独钟。上行下效,不仅波斯大臣想方设法的寻找大夏精品,民间也开始愈发流行。
元岫也十分有诚意的提出了长期合作,更是叫使臣和商队带回去了亲手书信给欧阳芸儿。
·两国邦交,相信只会越来越好。
元岫等一切尘埃落定,稍稍叫自己放松了两天。
正巧有一批鸿胪寺的外使归巢带回来了些东西,是外国人常见,但本地没有的菜肴。
这二年几乎经常有各种收货,只是都没有土豆那样涉及民生。但只要是能吃的,基本都会留种尝试去吃。
元岫从这会带回来的东西里,瞧见里红色又长又坚的蔬菜。因为从外国带回来都是晒干的,干瘪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再去看弹幕,已经是相当热闹了。
【这时候才有辣椒的吗?我的天,古代人也太可怜了。】
【辣椒脑袋的表示哭了,没有辣椒日子怎么活啊!】
【古代是有茱萸、芥末和花椒的,都是辣味的来源,虽然没有辣椒的辣味那么恐怖就是了。】
【有辣椒那可真的解决太多事情了,下饭抗寒就不说了,重要的事火锅啊!各种油爆,辣子鸡丁!烧烤麻辣烫!】
【别……别说了,已经饿了,呜呜呜,为啥我只能点外卖。】
……
元岫看弹幕上的反应,就直到此物绝对是好东西。不觉掰开来嗅了嗅,当即一个喷嚏出去,吓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娘娘!这番邦之物还是小心为上,叫下人们再多研究吧!”新雨递来了帕子,眉毛都皱在一起。
掰开后,周围人多少都能闻到一股子辣气。
元岫将辣椒放下:“无碍,吩咐小厨房,今儿晚上吃烤肉,这个碾碎了混在做料理,要热热的吃。”
众人还是不支持,却也不好出声阻止。
下午太阳吸血,总算有了一阵清凉。元岫邀朱慎尧在湖中岛饮酒烤肉。
肉只撒了一点盐水刷了油,烤熟后沾上混了辣椒的料子。
“我还真好些日子没吃是生肉了,上回还是秋闱的时候。”
熟食是要再火上煨足了火候才是。这样烤变了颜色的就吃进去的都叫生肉。
一般只有体格好胃口好的才能消受,却也不是能常吃的。
“听闻行兵打仗的常这么吃,粮草再充足,吃多了也枯燥。一般不急着赶路的,山上打了也为便就地烤了。听闻异香扑鼻,很是爽利。可惜咱是没有那个口福了。”
宫人细心的翻着,元岫也看一眼成色。
朱慎尧含笑道:“分明是你懒得出去。你若跟着一倒去围猎,那也是现杀现烤来吃的。”
元岫入宫的这两三年,还真是一次都没跟去过。
狩猎是公子王孙们常见的消遣,皇室也不例外,之前有喜欢这个的皇帝,每一两个月都要来一次,后宫娘娘们几乎人手一件皇帝猎来的衣裳。
也是热闹非常。
元岫瞥了他一眼:“我哪里有那个空呢皇上?”
前朝她是朝官,回宫是中宫皇后。但一样就够她忙了,何况两者兼顾。
朱慎尧无法反驳,抿了抿嘴唇,二人相视又是一笑。
一块肉好了,元岫没那个沾了点作料放入口中。
眼睛就好似活了一般转了转,随即皱起眉毛,咽了肉就不住的吸气。
“辣!却是辛辣,这一颗辣椒就这般辣了!”
朱慎尧忙送去凉茶:“快别吃了!那小厨房不知道自己先长长,就这么送过来了!”
朱慎尧下一世的认为此物不好,元岫却连连摆手,吃了凉茶道:“好吃的,虽然辛辣,却也痛快。咱们平日习惯了清单,倒也新鲜,皇上你也试试!”
朱慎尧满脸狐疑的不太信,但再元岫期待的目光下也不好驳了她的意思,只得挑了一块嫩肉,少少的沾了那么一点。
再放入口中,只觉得长久沉淀的味蕾一下子被针扎了起来。
眼看着朱慎尧眉心的一个川字,元岫也不禁笑了,只挑挑眉,看着朱慎尧一点点去拒绝,还是没绷住的吸气。
“却是很辣!”
“但好吃,对吧!”
朱慎尧有些迟疑的点头,见元岫这么喜欢,朱慎尧也不好意思说难吃。他却是不大适应。
元岫又连吃了几块,只觉得越吃越好吃。甚至会可以多沾一些作料,嘴里斯哈着虽然不雅观,却也吃出了几分豪迈来。
那之后,元岫又按照弹幕上的提示,用辣椒和花椒同煮,多方一些油,果然从前吃惯了的东西,就都添了几分别样的风味。
只是弹幕上能教的到底有限。
元岫连吃了几日仍不过瘾后,便叫来了伍令萱,让她这个未来时代的人帮忙研究未来的吃食。
只是当伍令萱领旨入宫的时候,元岫吓了一跳。
从前的伍令萱身为皇后义妹,位及五品宗室亲封。用风光无限来说丝毫不夸张。除了王侯小姐,在没有比她更尊贵的。
那是何等神采飞扬。
现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头上梳了妇人头,用的头油比较少,显得头发并不油亮,身上是新衣服,但人不太合身,人瘦了几圈,崭新的衣服挂在身上,一眼望过去就是说不清的狼狈。
加上面带菜色,哪怕强挤笑颜,瞧着也多了几分可怜。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继室生活?
元岫目光有所动,却不急着说话。
“最近这几日院儿里落了只喜鹊,婆婆说是有喜事儿,可巧娘娘就叫臣女来了。”
元岫听她说起了婆婆,按理说,这时候就当接话问问婆婆是否良善可好相处。元岫偏偏没接这个话,而是颔首:
“这话我听着倒也有愧了。平日倒是想想你进来说说体己话,可你到底为人妇,也不好多叨扰你。新婚燕尔的人啊,是一刻也分不开的。”
元岫这话是平常,可伍令萱却觉得十分的刺耳。新婚燕尔分不开?她婚后次日婆婆就塞进来了两个妾室。
而之前柳氏在时候,就因为再嫁没有地位,擡上来好些妾室。伍令萱没过门前,幻想的都是丈夫对前妻如何情根深种伉俪情深,前妻亡后守身如玉以寄哀思。
可事实上,伍令萱第一次吃主母茶就发现了府里光怀孕的姨娘就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接近了六月,显然是前妻热孝时候搞在了一起。
现在为止,满京城的都还在说那包恩伯虽然不义,却是个情种。
完全都是胡扯。
就更别提夫妻和睦儿子孝顺了。但凡婆婆妾室对她有任何为难,他们偏帮的永远是旁人!
短短几个月,丈夫宿在房中只手可数,伍令萱只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对抗按一大家子。
若非还有皇后这一枝儿的尊贵谈压着,还不知要被如何糟践!
诸多委屈围绕心头,伍令萱眼睛就红了。见元岫还一脸莫名的望着她,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鼻子更是酸涩难当。
再多的骄傲和矜持,也管不得许多了。
“娘娘这话……说的臣女就心酸了,其实这回来,也是想求娘娘一个恩典,能不能多待一会儿,多待了些,婆母知道娘娘看重,也许就能多有些忌讳了。”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了,若元岫再问,自然还有千般万般的苦水。
可元岫却好像没了往日的聪慧,只叹口气道:“你要长待自然使得。就是过夜也不怕什么的。只要包家不嫌弃我抓着他家媳妇不放就是了。瞧你对此事上颇有微词?这就要看你了。继室向来如此,不然继室娶妻哪里会难倒除了低娶再无他法?”
“可我不是低娶……可臣女不是,臣女是低嫁进他们家的!”伍令萱眼里,他们就算不是千恩万谢,好歹尊重便是。凭什么想方设法的打压她!
她过门后,莫说管家权,吃穿用度都要自己从陪嫁里面添置才不会失了体面。
怎能如此?
元岫道:“那这也不是本宫能说得了,到底一家吃一家的茶饭。你是个聪明的,又有本事。从前就说的头头是道,相比今后也有自己一番作为。大族人家,总是要小心经营的。”
元岫话到这里,其实是隐隐有期待的。
伍令萱心思转了又转,还是面带渴求的压低了声音:“是臣女没打点好了,可惜我到底是新嫁妇,母亲只管着心疼嫡姐,到底没交给过我什么有用的。高宅后院,到底是吃人的啊……只求娘娘怜惜,娘家无人疼我,就只有娘娘心疼了……”
元岫在她身上见多了失望,倒也不差这一次。
“你若委屈了就只管过来吧。到底咱们姐妹关系是不变的。晚秋,拟旨晋封令宣为正二品县主,一会儿随着县主一同送去包家府上。”
伍令萱面露惊喜,跪地领旨谢恩,眉梢眼角的,总算看见了些从前那般的神采。
随后元岫提了正事,让他教怎么吃辣椒和补种,还包了一些让她拿回去。
伍令萱一扫来时的阴霾,事无巨细道:“这个容易的,最简单的,就是剁碎了用热油泼,所有凉拌菜用上就很好吃。火锅的画需要炒料子,跟这边是不大一样的,最好用牛油。麻辣烫就更容易了,我从前常做来吃的!”
元岫让他将所知的都写出来,今后若有想起来的,也大可送来。
“至于栽种就更容易了,撒上种子就能活。而且只要不到冬天,开花结果后是一直有果子的,是摘不完的。这再我们那儿,几乎种地的人家家家都有,不值钱的。”
现在固然珍贵,但就像土豆一样,只要普及开来,有这个产量在,早晚是不值钱的。
平民百姓都吃得起,才是元岫最想看见的。
元岫十分满意,又送了好些赏赐让她回去。
等人走了,晚秋领人收拾了她来用的。不觉叹了口气。
“怎么了?”元岫少见她多愁善感。
“冷暖自知罢了。听说包家府上妾室过了十人了,这么多人等着瓜熟蒂落。伍县主今后失意的地方,怕是多了。”
没人不想后院简单。
虽然对绝大部分高门大户来说这是笑谈,可绝大部分人家,都是一妻后头跟着三两个妾室,多几个不说对名誉有损,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何况伍令萱才刚进门后院就这般,是半点不给她情面的。
只是伍令萱现在满脑子还是宅斗,只顾着跟婆婆妾室挣个眉眼高低,争夺丈夫的宠爱。
若眼里只有这些,那就是再斗上一万年也是枉然。
“路纵使自己走的。她自己甘之如饴,又与咱们什么相干?何况不是没给她机会。”
若是旁的女子,一条路走到黑,是没得选,也选不得。
可元岫加注再伍令萱的筹码可太多了。旁人尚且可以合离归家,甚至自理女户,事业有成。伍令萱的资本远比其他人更多。
今日来了,若开口直说所托非人,是从前天真了。元岫能当场给她们合理书。元臻的生意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她从前也出了不少力,随时找个高层的事情去做事轻轻松松。
用弹幕上的话来说,那就是放下幻想立地成富婆。
可她想不通,又有什么办法?也许元岫主动提出来,反而要被当做棒打鸳鸯的落得埋怨,
既然她满脑子都是跟那一窝蛇鼠斗,那就斗吧。左右再大的尊荣对元岫而言都不过是仨瓜俩枣,总有她头破血流的一天。
她总觉得元岫的偏爱就是后盾,却不知元岫的恩惠永远只会给伍令萱一人,惠不及家人。
包家是个敲骨吸髓的人家,长时间得不到利益,就更不会当她是个人物了。
见惯了女子学堂里头励志的事情,元岫对此真的愈发懒得搭理了。
不过人再怎么糊涂,给的食谱是好的。
元岫发觉朱慎尧不怎么爱吃辣后,就不带他了,倒是跟慈宁宫的婆婆们研究起来。倒是有几个爱吃的。
元岫尝试打了火锅,再慈宁宫好好热闹一番,一锅用牛油辣椒炒制的火锅,一边是传统的打边炉,也不拘泥于坐在哪里,想吃了用筷子一捞就是了。
太后的肠胃不大好,吃不得生肉,但也过来瞧个热闹。
“咱们也算清净惯了的,可惜有了这么个岫丫头非带咱们姐妹一群胡闹。偏偏没人管得了,愈发无法无天了。”
一太妃含笑:“真真是太后娘娘的一张嘴。也没见你多厌烦。要我说,在没有比你更会疼人的了。”
元岫捡了陪锅子的清口小菜过来放在太后跟前,语气委屈道:“可见再太后这里是没有好话了,也不知哪位母妃仁慈,叫媳妇扑过去哭一通。”
太后拉着元岫手腕,瞪了她一眼:“果然是个没心肝的,还叫我如何对你?”
元岫掩唇而笑。
金太贵人吃的嘴唇发肿,还是探头道:“这个更像民间的吃食,若是辣椒今后不会金贵,那街边小馆吃这个定然好的。”
元岫道:“还有更方便的,直接支个摊子在锅里烫菜装碗里吃,青菜一类廉价便宜,几个铜板就够一个人吃饱了。”
太后不觉眼前一亮:“这么说来,若是寒冬腊月街头有这么一个摊子,那一年都能少冻死好些人呢!”
善堂之人每年捐款何其多,但总治标不治本。吃食方面施粥最多,但粮食可没有便宜的。一人一天一碗粥,也不见得暖和哪里去。
可这种火锅不值什么钱的话,那一锅粥能烫更多的青菜,甚至带着汤回去平泡冷掉的杂粮饼子,都很容易。又暖喝,又能吃饱的。
元岫颔首:“太后如此仁心,儿臣是佩服的。”
却是,能做的可太多了。
带回来的辣椒有一袋子,这个在国外却是不值什么的。除了留种的也够一些给元岫祸害。
大家都吃好了后,下一次的商业街开放就加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