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恭敬道:“赵高只是大王的奴婢,大王怎么说,赵高便怎么做。”
高景笑了笑:“府令太过谦了……657对了,高景有两件请求,还望府令允准。”
赵高一愣:“上卿大人言重了。”
高景正色道:“黑白玄翦现为韩国缉捕司司长,烦请府令不要再给他额外任务,可否?”
“自然可以!”赵高毫不犹豫答应。
高景又道:“还有惊鲵,当年我偶遇此人,爱慕她的美色,想纳她入府,望府令成人之美。”
赵高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深深看了高景一眼,说道:“上卿大人三好,赵高也有所听闻……惊鲵我们可以放走,但那把剑……”
高景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身边总得有人保护……府令的好意,高景心领,日后必有回报!”
赵高停顿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赵高答应了!”
“哈哈,多谢府令大人!”
高景一脸欢喜,说道:“实在是惊鲵此女太过美貌,高景也是情不自禁啊!”
“上卿大人年少慕色,是人之常情。”
赵高露出一丝笑意,道:“大王器重上卿大人,早已为上卿备好宅邸,请上卿随我来。”
“有劳了。”
咸阳城南城区,靠近咸阳宫的地方有一座占地广阔的府邸。
这座府邸已经数十年无人居住。
赵高因与高景达成私下交易,此时也稍微热情了一些,问道:“上卿可知道,为何此处数十年无人入住?”
高景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思索片刻,说道:“莫非是当年武安君白起的住所?”
赵高惊讶:“上卿怎么知道的?”
高景指着四周,说道:“这里除了这座府邸,几十年来周围没有其他房屋,说明咸阳人对此人既畏惧又尊敬,因此敬而远之。
咸阳权贵无数,却无人敢接受这座府宅
能让权贵畏惧,让百姓敬而远之,除了武安君白起,高景也想不出其他人。”
“上卿才智,赵高佩服!”
赵高瞳孔微缩,随即放松,说道:“武安君一生杀人无数,他的住所自然无人敢住,不过传说上卿养浩然之气,些许鬼祟应该进不了上卿之身。”
高景笑道:“高某是儒家弟子,不信怪力乱神,住着无妨,麻烦府令替我谢谢大王的赏赐。”
“赵高一定转达。”
赵高点头道:“府内已修缮干净,上卿请休息,赵高这就去复命。”
“多谢了。”
赵高离开后,东君才从马车上下来,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四周有很多人隐藏着。”
“可以理解。”
高景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回咸阳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开了,再加上秦王将武安君的府邸赐给我,这其中心思,谁不想弄清楚?
派人探查是必然的,不用理会。走吧,我们进去。”
说着,高景走上前敲了敲门。
府中有人打开大门,打量了高景一眼,恭敬地行礼:“胜见过主人。”
“你叫胜?”
高景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问道:“麻烦你帮我安置这些将士,可以吗?”
胜有些紧张,但还是稳住情绪道:“这是小人分内的事。”
“多谢。”
高景点头,带着东君走进府邸。
大门关上后,四周的探子才慢慢散去。
东君送高景入府后便离开了,她要回阴阳家。
高景一路观察,来到正殿时突然愣住。
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饱满,神情温和,气质儒雅的老者,正坐在殿中,笑着望向他。
高景嘴唇微微颤抖,片刻后稳住心神,笑着道:“师兄!”
这惊喜太大了……那人正是荀夫子!
荀夫子曾写信说要亲自为高景加冠,高景本打算亲自去小圣贤庄请他,没想到荀夫子早已到了。
荀子笑道:“师弟的‘定’,还不够深啊!”
高景笑了笑,走过去道:“我自认为心静,没想到见到师兄,竟然心乱了。”
他正式行礼道:“高景,拜见师兄。”
荀子笑着抚须道:“坐。”
高景端正地跪坐在对面:“师兄什么时候到的?”
荀子道:“昨天刚到,途中去了一趟韩国,师弟做得不错。”
高景抱怨道:“师兄去韩国怎么不告诉我?缉捕司那些人该罚!”
荀子大笑道:“是我没让他们发现,他们自然找不到我!”
所以,荀子会不会武功,很少有人知道。
就像现在,很多人也不确定高景会不会武功。
高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到门口喊道:“胜!胜!”
给高景开门的胜跑过来:“主人?”
“把我马车上的竹简送去。”
“是,主人。”
等胜离开后,高景说道:“我在韩国执政两年,把心得都记录下来了,师兄帮我看看?”
此时的高景,就像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
荀子微笑着道:“韩国百姓生活安定,民生兴旺,可说是天下乐土,这方面你已胜过我了,只是贵族之间,过于奢侈,意气之争也多了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高景得意地说道:“那是我的安排,师兄,我跟你说啊……”
面对荀子,高景毫无保留地将他的全部计划一一讲述。
包括当初如何让韩国权贵支持自己变法
如何削弱韩王,使其毫无察觉
如何挑起权贵之间的矛盾
荀子静静听着,眼中满是赞许。
等竹简送来后,高景迫不及待地打开,将自己的施政理念逐一解释。
一直讲到深夜,见荀子疲惫,高景这才停止。
这世上,能让他如此倾心的,唯有荀子!
搀扶荀子,亲自为他安顿休息,高景回到主殿,将散落的竹简重新整理。
然后点燃灯烛,将荀子指点的地方一一记录,加以对照。
第二天清晨,高景唤来胜,道:“把这些竹简送到大王那里。”
让一个仆人送东西给一国之君?听起来似乎荒谬。
但高景并未问胜能否做到,而是直接下令。
胜迟疑片刻,见高景态度坚决,便应道:“喏!”
果然,从一开始进门,只看了高景一眼便确认了他的身份,高景就知道,胜绝非寻常之人。
待胜离开后,高景去厨房叮嘱了几句。
时间差不多后,便去服侍荀子起身。
服侍荀子用完早膳,高景本想陪他一同外出游览咸阳。
但有人来访,不得不作罢。
看着眼前这位与荀子年纪相仿、面色红润如婴孩的老者,高景有些哭笑不得。
此人分明是道家宗门的鹖冠子,诸子百家早已认定其已死的宗门前任掌门。
“此人名为缭。”荀子淡淡地说了一句绕口的话。
高景顿时明白,忍住笑意,行礼道:“儒家高景,见过国尉大人。”
国尉缭……果然是鹖冠子!
尉缭仿佛从未见过高景一般,故作审视,称赞道:“果真有君子之风,才德兼备!”
高景行礼:“国尉过奖了。”
这是来提前打个招呼,不让高景揭穿他的身份吗?
只能说,道家人宗,真会玩!
出游计划告破。
荀子与尉缭回到正殿,高景虽与他们平辈,但仍以晚辈之礼在旁服侍。
可见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
二人不过说了几句,便争执起来。
两位皆是道家儒家圣贤,自然不会如凡夫俗子般争吵,而是以辩论方式探讨学术、世间至理。
此刻因“顺天而行”一词见解不同而争论。
荀子认为,“天”乃大势,而“势”由人所造,故人的行为与意志才是天下变革的关键。
尉缭则认为,“天”乃天地自然,人的言行必须顺应自然变化。
简而言之,观点不同,立场各异,使二人难以达成一致。
尉缭举例:人喜肥田,不种贫地,岂非证明人需顺应天理?
又如春耕秋收,皆是顺应天时天理。
面对尉缭的论点,荀子曾常以例反驳,但此时只一笑,指向高景。
高景端着茶壶立于一旁,一时愣住。
尉缭脸色微变,道:“小子,别再用你那套名家之言来辩!”
暴露了。
高景轻笑:“国尉为客,主随客便。听国尉言,似属道家,高景自当先论‘道理’。”
尉缭满意点头:“那你讲。”
高景笑道:“既然国尉以土地为例,我也如此。
我在韩国执政时,有人言某地无水,不宜耕种,我便下令开渠引水,于是多出千余亩良田。
至于春种秋收……韩国紫兰轩内有花树常年不谢,皆因火盆长燃,四时常春。
故我信,人定胜天。”
荀子含笑望向尉缭。
尉缭没好气道:“他是你师弟,自然偏你。”
荀子得意:“道理不因人心而改。”
尉缭无言,只得转话题,继续与荀子谈论传道之事。
道家授学,属于放养。
第一阶段,多看,多观察万物运行规律。
第二阶段,寻得适合自己的“道”。
第三阶段,践行自己的“道”。
简而言之,道家学习,靠自己领悟,不拘泥于书本,能自己明白的,无需他人教导。
若自己无法明白,教了也无用。
因此有“道无问,问无应”,也有“道可道,非恒道”之说。
相较之下,儒家讲究言传身教,告诫学生多学多问,不懂就问。
若按孔子划分学问为“下学”与“上达”,道家则要求直接“上达”。
儒家则从“下学”开始,再“上达”。
道家看资质,儒家“有教无类”。
因此对道家而言,一个天赋异禀的,至关重要。
当初鹖冠子追上高景,正是如此。
荀子与尉缭辩论一番,仍难分胜负,最终两人同时看向高景。
高景思索片刻,说道:“昔日齐国有一人路过泰山,一时兴起登上山顶,见脚下云海翻腾,误以为已登顶峰,心满意足下山。
待回到山下再回首望去,才发觉所登不过是一座小山。”
道家思想源于远古,大成于老子。老子集前人智慧,总结出道家精髓,形成“无为而无不为”的理论,相信终将成为日后至尊宝术,流传后世,福泽万代。
然而道不问,人却有惑。古时圣贤,学于天地而通晓大道,但古今圣贤又有几人?
高景认为,迷惑众生,难免被困惑蒙蔽双眼,难见真貌。此时便需圣贤传道,解众人之惑。
高景说完,荀子笑得更甚。
反观尉缭,满脸怒色,愤然道:“以二对一,胜之不武!”
荀子大笑:“你主动上门找麻烦,怨得了谁?”
尉缭无言,只憋出一句:“今日不宜论学。”
高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道家人宗始终保有真情实感,不像天宗那般断情绝性。
加之鹖冠子曾赠“轻吕剑”之情,高景思索片刻,开口劝道:“国尉莫急,无论是顺应自然,还是人定胜天,无论是‘道无问,问无应’,还是‘言传身教’,皆有其局限。
真正关键的,还是在于一个人的‘权重’!”
“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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