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我要去一趟厕所！”
徐木安在自己心脏濒临爆炸时猛地站起来，正想和她交流的汪驰和边上一众工作人员被她吓得忘记要说的话。
“我要去一下厕所，抱歉！”徐木安低着头扔下这句话，捂住发烫的脸冲向门外，只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所有人。随即摄影棚内响起低声的笑意，这个尤加利还真是个妙人。
“没事没事，正好休息一下。给穆良换一套衣服，下一套应该是学生时代的装扮。”汪驰在摄影机前反复欣赏拍摄的照片，比起陈林暮，周穆良更有上位着的凌厉，脆弱的神情与身份形成极致的反差感，给角色增加了多面性。
他想，如果徐木安是以周穆良作为男主原型他信，可是陈林暮真有些不搭，真不知道她当初写的时候在想什么。
王凡靠在更衣室外，往里面伸进去一个大拇指，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刚才都看了，你拍摄时汪导不停点头。穆良，汪导看来很满意你。”
周穆良脱下拍摄的西装衬衫，随手仍在椅子上。这件衬衫刚才陈林暮试过，还沾有陈林暮使用的浓香型香水，里面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百合甜香，倒是很符合陈林暮对外的形象。只可惜浓香后调过去甜腻，闻得多了让人不适。
脱下衬衫后，周穆良宽阔却不笨重的肩膀出现在镜子里，结实的胸肌下是隐隐约约的八块腹肌，两条性感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黑色西装裤下，解开扣子的西装扣松垮地挂在下腹。
“你刚才一扯开领带，摄影棚内的女生都倒吸了口气，然后口水都要流出来，又是一群是被你的外表迷住了的人。”王凡眉飞色舞，他忍不住用敲敲更衣室的门，“欸，你说这次拍戏是不是又会遇到那种想要接近的你的女工作人员啊。”
“只要不再溜进我的房间就好。”周穆良单手套上准备好的灰色宽松款的卫衣，结实的身体被柔软的卫衣遮挡，又变成挺拔清秀的少年。想到上一部戏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对对对，这年头的女粉丝真的疯狂，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再发善心让这些人误会了，恋爱这种还是找圈内人谈。”王凡也想到了那个因为周穆良在片场对她笑了一下的女道具师，看着挺文静一个女生差点逼得他们报警。
“圈内圈外都一样，谈了恋爱就变了个人，连我的工作都要插手。”说起恋爱周穆良的声音冷漠毫无起伏，只是无端想起刚刚徐木安坐在监视器后绷着脸的样子，这样一个严肃的人恋爱了也会变吗？
再次踏入摄影棚，面对导演和徐木安，他才消散了眼中的疏离。灰色字母印花oversize的宽大卫衣让他变得柔软，黑色工装阔腿裤刚好盖住换成运动鞋的脚面，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温顺地垂在额头，瞬间从禁欲的霸总变为阳光帅气的校园男神。脸上扬起的笑容就像高三毕业那时的太阳，耀眼得令徐木安刺眼。摄影棚的女性不由得双手捧心，都想起了自己曾经青春的幻想。男性而是叹气，同样都是人，怎么周穆良就被女娲精心雕琢，自己则是随手甩的泥点子。
“怎么办，周穆良在对我笑，他是在对我笑对吧？”徐木安好不容易在厕所平复的心又荡起涟漪，只能狠下心掐自己大腿，用痛觉保持大脑清醒，“又白日做梦了，周穆良哪里是对着你笑。他一直都是个有礼貌的人，工作时对工作人员展开微笑是基本礼貌。”
嘴里呼一口气，下定决心：“不行，我一定要把持住。花痴的样子会暴露自己是粉丝的事实，那王凡和周穆良会怎么看自己，一定会跟电梯里那样唯恐避之不及。”
镜头里，周穆良每一次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不会过度拉扯面部其他肌肉被抓住丑态，搭配头部动作，流畅的下颌线和优越的脖颈线条一展无遗。王凡在边上感慨，不枉费穆良私下练习了那么久的微笑，一定能征服汪驰，还有那个疑似陈林暮粉丝的作者尤加利。
王凡扭头看向徐木安，可她不仅没有预料中的花痴反应，眼神坚定得像在参加入党仪式，绷直的嘴角显得甚至比在电梯遇到周穆良时更严肃。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跟其他人一样害羞地低下头，现在面对青春装扮的穆良不应该开心得一蹦三尺高，怎么会无动于衷呢？”王凡确信自己之前没有看走眼，徐木安分明有过对周穆良的欣赏。
难不成她只喜欢西装禁欲系，不喜欢阳光休闲风？看不出来，外表老实，内心这么狂野。
“这身休闲装搭配得是不是不太好？”拍摄间隙，周穆良低头嫌弃地捏起衣角。
周穆良一向很少对造型挑剔，王凡觉得可能跟他之前拍都市剧的黑历史有关：“现在只是定妆，等开拍了我们可以跟导演商量着置装，肯定不会出现以前的情况。”
“我改一下。”周穆良在更衣室找到一件蓝色格纹衬衫，把衬衫扎在腰间，卫衣露出衬衫不规则的下摆，普通的卫衣一下变得有层次。
随着汪驰重新开始拍摄，周穆良迅速调整状态，腰间的格子衬衫随着动作晃动，比刚才看上去更活泼。上衣下装都是宽松的风格，很好地将他身上凌厉的气质弱化，但健美却不夸张的身材把松垮的衣服撑起精神的形状，让人一看就知道柔软的衣服下是一具生命力旺盛的身体。
“周穆良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汪驰对着摄影机啧啧陈赞，他摸摸下巴，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剧中周穆良几乎所有场景的穿搭，转头就意味深长地对徐木安说，“我看你的小说原型根本就是周穆良，哪有陈林暮的影子。”
“什么？”徐木安睁大眼睛，不愧是导演，竟然一眼就看出原型就是周穆良。不过，又关陈林暮什么事？
汪驰的笑意更深了，一副我懂的表情：“你是觉得多一个选择多一份保险吧。”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男主一定会是周穆良。”汪驰又突然称赞徐木安，“但是你也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看你年纪不大还以为会当场失态追星，没想到整场下来都很专业，只关注定妆的事宜。我最怕工作上因为情感而影响判断，你这样我很放心这部剧的拍摄。”
徐木安不明所以地挠挠头，但她没有提问，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克制得到了汪驰的认可，说明周穆良也一定是这么看她。想到这里徐木安隐隐有些激动，曾几何时，在电脑上四处搜寻着周穆良点点滴滴的她，现在能在距离周穆良不到两米的地方看他现场表演。她在桌下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才以矜持的模样跟汪驰讨论定妆的细节，就连其他工作人员和王凡都发现她异于常人的淡定。
“诶，这个尤加利是不是哪位大大批的马甲，实际早已经见过好多明星了，要不然怎么对着周穆良都能不多看两眼。”工作人员悄悄竖起手里的文件，挡住嘴巴，使了个眼色跟身边人用气声讨论。
那人也有样学样，用文件把大半张脸遮住，只剩下一双八卦的眼睛在徐木安背后逡巡：“那也太年轻了吧。而且她今天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公司招了实习生呢。”
“我觉得网上的爆料是假的，如果原型真的是周穆良，那她现在肯定乐翻了，怎么会拉着张脸。”
王凡眼睛盯着摆造型的周穆良，实际早已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他头原来越歪，恨不得扒到两人肩膀中间加入对话。耳朵里只听见“不多看两眼”、“年轻”、“爆料是假的”几个词。
仔细一琢磨忍不住空气挥拳，咬牙叹气：“就不该因为网上那没影的爆料接下这部剧。汪驰也真是多事，非要请原作者参与定妆，剧跟书本来就是两回事。这次要是让穆良给陈林暮做配，那还不让粉丝骂死，业界笑死。”
“这，这怎么办啊！”王凡急得在空调房都出汗了，额前几缕刘海粘在脑门也顾不得伸手順，这时候他倒是希望徐木安能是周穆良的粉丝，花痴一点就更好了。
纯白摄影棚就像永不落幕的白昼，所有人都跟探照灯下的鸡一样，不停歇地白昼里活跃。外面夕阳即将落下，空气里的温度逐渐降低。
“好，辛苦穆良，这三套定妆都完成了，赶紧休息一下。”汪驰微笑着对周穆良点点头，手上还不忘记翻看照片，手指选定几张，这些照片都可以做宣传了。
“谢谢导演，谢谢尤加利，谢谢摄影老师，感谢大家，大家辛苦了。”周穆良仍保持微笑向所有人挥手致谢才跟着王凡退出摄影棚。
一进更衣室王凡就垮下脸抱怨：“你拍得再好可能都没用，我刚跟一个制片人聊过，陈林暮的经纪人跟奇酷视频搭上了关系，这部剧奇酷视频还有投资。况且我看那个尤加利对你态度冷淡，怕是真要临开拍换男主。”
周穆良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而尽：“让我给陈林暮作配，他压得住我么？”
“是啊，男二人设一般，戏份也没多少，你就是想发挥也没法。这样吧，我去跟导演说说，咱不演了，反正奇酷视频要捧陈林暮肯定会给他找配角的。”
距离开拍不到2个月，这个时候请辞可能会得罪汪驰，但勉强拍完结果也不会好，大不了赔些钱给剧组。
“叩叩叩”
“请进。”王凡打开门，对上汪驰的助理小叶亮晶晶的眼睛。
小叶踮起脚没看到周穆良，索性从门缝溜进去，进了门她才说：“汪导说周老师现在的身材就很好，开拍前这段时间就不要再节食或者过度锻炼。为了后面男主角少年时期造型，周老师可以开始留头发，后面好做造型。”
周穆良在开门时就已经坐直，小叶的话让他立马看向王凡，投资方和作者不是意属陈林暮？
“汪导定了穆良当男主啊，不是听说奇酷视频......”王凡顾不得介意小叶擅自进门，反倒意有所指。
小叶心领神会：“奇酷视频是找过我哥，嗯，汪导，想把陈林暮改成男主，可汪导对您很满意。并且尤加利也认可您，刚才还在跟汪导说您更适合呢。导演和原作者都不同意换人，投资方也没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