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屿回头看了一眼面粉,确认放好了没碰倒,顺着湛予绥的力道往外走。
他还没反应过湛予绥话里的意思,她是不是误会了?
到了洗手池旁边,湛予绥将司屿的手伸到水下面,将洗手液递给他。
“洗手。”
司屿没有反抗,顺着她的动作,思索她为什么忽然变脸。
仔细回想,刚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他刚刚的表情太严肃,让她以为自己做的不情愿,所以主动道歉。
“抱歉,刚刚表情严肃不是对你的,我没有不喜欢做。”
湛予绥没有说话,见他没有动作,打开水给他挤上洗手液。
司屿本来还打算继续回去做,可湛予绥不说话,也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
司屿本来要隐瞒自己做一个包子都失败了很多次的事,毕竟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做什么事这么失败过。
但想到湛予绥前不久给他说过,不喜欢别人骗她,想抽出手,被湛予绥拉住。
司屿叹了一口气,如实道。
“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但是我的表情凝重是对着那团面粉,不是对你,你应该能猜到,我好像确实不会和面。”
司屿看着湛予绥的表情,观察她有没有听他说话。
但她低着头,自己只能看到侧脸,看她抿着唇,低头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帮自己清洗面点。
司屿侧过头看了眼厨房,那个废料箱没有他的遮挡,暴露在两人的视线里,说。
“没有骗你,刚刚我把失败的面放在废料箱里了,你要不要看看。”
湛予绥不想听他说这个,瞪了他一眼,看他手干净了,推开他。
“不用,单单看你那打算用打蛋机和面的姿势就能知道。”
司屿手上还滴着水,被湛予绥揉搓过的地方还泛着红,洗的时候没反应过来,此时却察觉到刚刚动作的亲密。
司屿后知后觉,耳尖泛红,把纸团丢进垃圾桶后,双手背在身后。
仿佛这样手指上的颜色和温度就能被忽视。
湛予绥没注意到,她认真地问司屿。
“你喜欢做饭吗?或者说,你做包子的时候,手指沾到面粉会让你不舒服吗?”
司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做饭的话,他之前在国外做交换生的时候学过,说不上喜不喜欢。
做包子是第一次,本来以为像做饭一样,按步骤来,难不到哪儿去,没想到自己一步一步做,都能失败那么多次。
司屿如实回答。
“做饭还好,手指沾到面粉确实有些不适,但不是有手套吗?我答应你了,就会尽力尝试。”
湛予绥拧着眉追问。
“那你为什么答应我。”
湛予绥看的很清楚,司屿明显对自己没有喜欢,难道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快死了,所以同情自己?她又不需要。
司屿面露不解,他下意识回答。
“你是我太太,我给你做饭不是很正常?何况这件事是我主动答应你的,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司屿来说是一个承诺,但在湛予绥看来,任何让自己不舒服的事都可以拒绝。
“我忘了你有洁癖,而且刚刚看你戴了手套也会沾到面粉,很不喜欢吧?我又不是一定要吃你做的,你的意愿也很重要,走吧,待会让厨师续上,肉馅我已经验过货了,很香!”
湛予绥招呼他一起出去。
司屿这才明白她拉自己出来的原因,是她注意到了自己手腕被沾到面粉,并且不知道从哪知道自己有洁癖,看懂了她的心思。
司屿伸出双手,弯曲手指摩挲着,红晕已经消退,洗的很干净,司屿心想。
湛予绥回头看他站在那儿看着双手,不满。
“我在叫你呢,你还在那儿看什么?你那双手要是劲没处使,过来给我颠锅,我要抓大鹅了。”
好几天没抓到大鹅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周烨鸣还在她面前炫耀。
司屿抬头,看着她逆着光,在自己对面,漂亮的眼睛泛着光,语气确实理直气壮的命令,抬脚跟了上去。
湛予绥见他跟了上来,继续往出走。
*
“没有了,摇一下,侧着摇!"
湛予绥盘着腿,往后靠在沙发靠垫里,司屿坐在她旁边,因为要看一个手机的缘故,两人靠的很近。
正在看电视的司时宁都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
司屿摇起来的瞬间,湛予绥眼疾手快,点了几个红薯。
"哎哎,手电筒出来了!!摇一下,顺时针。”
湛予绥玩着玩着就有些上头,手指在物品飞起时飞速点上下一层露头的鸡蛋。
司屿攥着手机的手腕动了动,屏幕里的物品乱飞。
"你刚说顺时针颠......"
"不一样嘛,我要点底下的,行!现在逆时针!"
湛予绥这样做着腰有些不舒服,突然翻身压住司屿那边的靠枕侧面,将腿伸直到沙发上,发梢扫过司屿的脖颈。
"快快快那只戴草帽的鹅要被盖住了。”
点错了!
湛予绥点到了别的东西,占满了格子。
叹了口气,今天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了,她还看了好几个广告。
司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了,自己手腕都有些酸了。
想到湛予绥眼睛一直盯着屏幕,觉得不能再玩了,司屿按了熄屏键,把烫手的手机收起来,放到桌子上。
湛予绥还有些心有不甘,周烨鸣怎么能那么轻松就能抓到,她伸手捞起来桌子上的手机,还显示在失败页面。
她盯着90%就能抓到大鹅的进度条,戳了戳司屿膝盖。
“司总能不能试一试?你肯定行的!我好想抓到它在我朋友面前一雪前耻。"
湛予绥抬头看着司屿,眨眼,拉了拉他的衣袖,把手机递给他。
“看几个广告还能再玩一次,这次你来。”
见司屿不为所动,湛予绥接着说。
“说不定刚刚是你没听懂我指挥的问题。”
司屿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司屿拿过手机放在背后,不让她再摸过去,抬起双手无奈地给她说。
“你眼睛红了得缓缓,至于我,湛予绥,一个小时了,能不能让我的手腕歇一会再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