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国际学校。
太阳从西侧直射扬帆楼,穿过一棵巨大的香樟树,阳光在树叶上跃动,落到高三十一班教室。
下午大课间,同学们都出去了,几个少年围坐在司时安旁边。
“做什么。”
司时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靠在洁白的墙面上,皱了皱眉,这几个这个点儿不在球场,来教室找他干嘛?
他本来想去楼下买瓶冰水再去球场找他们,结果刚下课就被几个朋友堵住了。
“想关心一下我们司少嘛!”
陈嘉林边说,边勾住司时安的肩,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表情,有不开心吗?但是看他一副冷着脸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能把不开心隐藏起来了吧。
今天自己坐的位置晒了一下午的太阳,热的司时安有些心浮气躁的, 陈嘉林胳膊上的热量传过来,让他更热了,他拨开陈嘉林的手,远离了他。
陈嘉林被推开也不生气,趴到他对面的桌子上,撑着头问。
“听说今天司叔叔领证了?”
司时安一愣,他一上午都没有看手机,今天午休时竞赛老师说要来教室找他商议比赛,索性就没有回家午休,所以暂时还没见到他爸和她。
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几个少年互相打量,祝君在手机上划拉几下,打开那篇报道,递给了司时安。
司时安低头看那篇新闻,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干燥又温暖,确认是真实新闻以后点了点头,轻笑。
“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没有事我们去打球。”
在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陆续没穿校服,黑衣黑裤吸热,他抱着手臂,往阴凉的地方躲了躲。
“陈嘉林非说你爸结婚,你一定内心深受创伤,来抚慰你的心灵。”
司时安听了陆续的话,面无表情地转头问陈嘉林。
“抚慰我?你要怎么抚慰?把你上次炫耀的车模给我?”
“啊?你说什么,草帽?奇怪,我怎么突然耳背了。”
陈嘉林后退几步,躲在了其他两个人身后。
什么都行,他的模型不行。
“哈哈哈,我都说了,时安根本不在意司叔叔娶老婆。”
祝君哈哈大笑着说,自从上次他问过司时安后,发现他对湛家二小姐没有负面评价,回家在自家姐姐和妈那里打听了一下湛予绥,两人只说湛家家教很好。
她大姐湛则沐和父亲都在商界叱咤风云,决策精准果断,却都很重视扶贫救助项目,这样的家庭应该养不出什么心狠手辣的女儿。
所以也对朋友的处境放心了下来。
司时安也明白了几人来问什么,无奈道。
”别多想,她很好,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陆续听了好友的评价,抿了抿唇,还是提醒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现在对你和宁宁还不错,到时候她有了自己孩子,有了利益牵扯,可能会翻脸不认人。”
陆续家里关系很乱,家族里的私生子都能凑个足球队,私生女也能组个啦啦队了,他很清楚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
司时安知道他家的情况,没再过多解释,起身喊他们。
“在不去打球大课间就结束了,走吧,我以后被赶出家门了,你们再接济我。”
几个少年顶着太阳出了教室。
*
湛予绥进了一楼大厅,发现这家店不愧是自家姐姐强力推荐的。
单单装修就已经领先其他SPA馆一大截了。
哑光白色地砖铺的大厅地板,应该是考虑到了穿裙子的女性。落地窗将日光滤成蜂蜜色倾泻而入。前厅中央的接待台足有四米长,弧形天花消除视觉死角,辅光点缀取代主灯,搭配整体的错落的空间,形成回转动线,强调松弛与呼吸感。
空气里浮动着真实的橙花与雪松精油气息,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湛予绥走向了前台。
"湛小姐下午好。"
三位身着浅杏色苎麻制服的前台同时微笑问好,领班走了过来,领着湛予绥往进走。
“您的专属理疗师在顶楼的“天颜”套房,您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呢。”
“一个人。”
湛予绥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里面站着三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为首的那位却披着与自己年纪不符的貂皮披肩,后面两个明显不属于这个圈子,跟在她后面像两个跟班。
“紫韵,我们两个真的沾了你的光了,有生之年还能来这种地方做脸呢,效果到底不一样,我感觉做完我瞬间年轻了几岁。”
电梯门刚打开一半,就听到其中一个女孩恭维的声音。
“这有什么,以后我多带你们来。”
叫紫韵的女人拢了拢披肩,抱着手臂满不在意的说。
她们走出电梯,领班刚要带着湛予绥进去,湛予绥就被擦肩而过的女人叫住了。
“湛予绥!”
是那个叫紫韵的女人,她认识自己?湛予绥疑惑转头。
“见到老同学还装作不认识?”张紫韵上下打量着湛予绥,看到她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奢侈品,却能来这里家店,嗤笑一声。
“怎么,你的金主没给你钱换身行头啊,不会是全部拿来做脸了吧,也是,你这种靠脸吃饭的,确实应该保护好自己吃饭的家伙。
“你谁啊?”
湛予绥听着她一副胡言乱语的样子,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不过连自己家世都不知道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熟人。
“你真不认识我了?装吧,你不会是不敢认吧?”
张紫韵走到湛予绥面前,看了眼她旁边的领班,眉心一跳。
她记得这个领班只服务顶级VIP。
她身后刚刚奉承她的女人也跟了上来,鄙夷地看着湛予绥。
“湛予绥,你还记得我吗?李丹丽,我们一个宿舍的,不过你大学四年都没有住宿舍,所以我们群里没加你。”
“不记得。”
湛予绥重生以来没有回忆过这个时空大学时期的记忆,只隐隐感觉那几年算不上多愉快。
班上有这个人大致记得名字,但因为身体状况,她没有住宿,不知道她的舍友都有谁,也对不上号。
“不记得啊?也是,我要是你,也不敢认大学同学,毕竟……”
李丹丽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她比起大学时期,更靓丽的脸,冷哼一声。
“哼,毕竟谁不知道你那几年被人包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