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司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目光扫过餐桌,司时安今天一反常态地专心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没有像往常一样时时照看着妹妹的情绪,给她加菜。却常常夹不到小孩心上,惹地她发火。
司时宁被湛予绥管教也没有闹脾气,一直夹着面前的糖醋里脊,吃的很香。
这些变化都是因为,司屿的目光看向桌子上,他惯用的瓷杯旁多了个粉色的杯子,杯沿还沾着口红印。
多了个女主人。
好像因为她的到来,这家里变了不少,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湛予绥对面的空位坐下,拿起筷子,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
吃完晚饭已经很晚了。
今天湛予绥虽然比往日精力多了一些,但久未锻练的身体,十分酸痛。
很早就回了房间休息。
司屿也很疲惫,最近几天出差加长途飞行,时差都没倒过来。
只是如今自己的卧室有了新主人,他也不至于去和她争一个房间,家里还有客房。
他从主卧取了洗漱用品,打算去客卧睡觉。
进了客卧,却发现连床垫都没有。
压着火气拨通陈管家电话询问。
“老爷子说别墅的床垫使用时间长了,该换换了,这不,有人住的房里就先换了,没人住的过几天再换。”
“有客人要来吗?”
陈管家装作不知道司屿的意思,装作疑惑。
“没有!”
司屿又提着东西回了主卧。
湛予绥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声。
“谁?”
“是我,司屿。”
湛予绥挑了挑眉,单手擦着头发,打开卧室门。
“进来吧。”
司屿将视线落在浴室门上,深邃的眼眸此刻显着疲惫,声音沙哑,干涩。
“应该是爷爷吩咐的,陈管家把客房的床垫都取掉了。”
湛予绥点点头,陈管家他们有动作的时候系统就告诉她了。
她抬头笑着看司屿,好整以暇地问。
“所以,你要住这儿?我倒是没意见,可我怕触碰到您金贵的身躯呢!”
湛予绥笑得灿烂,刚洗完澡泛着粉的脸灿若桃花。
司屿没有理会她秋后算账的调侃,走进了浴室。
太累了,客房的水都被关了,只能回主卧洗澡。
湛予绥轻笑,坐到了梳妆台前涂抹面霜。
十多分钟后,司屿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靠着墙问看着湛予绥的动作,有些不自在,问。
“你有看过协议结婚的文件吗?”
男人冷冰冰的眼神让湛予绥略微不适,但她确实没仔细看。
“三年合约期间,第一,不让长辈看出破绽,第二,不要求对方履行夫妻义务,第三,不过度干涉对方事务。”
“但是我们的婚姻关系是确实存在的,虽然你不缺钱,但是作为我名义上的太太,我的副卡你可以随意使用。”
“湛予绥,明天就要领证了,你能做到这些吗?”
湛予绥看着身后的男人,突然对她们这段婚姻关系有了一点真实感受。
这几天她都以游戏的态度看待两人的婚姻,可自己差点忘了。
这个世界是自己未来要生活的真实世界,和面前的男人虽然是协议婚姻,但是领证后,就算离婚了,在众人眼里,他们都存在着三年婚姻关系。
她刚重新活过来,就这么随意把自己嫁出去了?!
忽然有了一些后悔。
司屿看出来她眼里的犹豫,正准备让她再好好想想。
毕竟他年长她几岁,名下还有两个孩子,总会是她吃亏些。
虽说只是协议,但结婚也不是小事,之后三年都要以夫妻的身份相处。
【宿主!任务,活着!】
系统感觉到了湛予绥的心理变化,提醒她。
湛予绥点头,差点忘了,她命还吊着呢。
“能啊,希望你也能做到。”
司屿干咳一声,转头看向那张两米多的大床。
“既然不能让长辈们发现,我们暂时不要分房睡了?”
同床避免不了身体接触,司屿决定打地铺。
湛予绥没想到他扯这么多,就是想有个地方睡觉?
朝他勾了勾手。
“可以啊,不过既然要睡我的房间,作为交换,先过来给我吹个头发。”
湛予绥揉了揉手腕,嘟囔。
“手好酸,在家里都有人帮我吹的。”
湛予绥美眸横了他一眼,提醒他。
“结婚协议里有说,你得照顾好我。”
“我自己吹手酸,不吹明天会头痛,家里女佣都休息了,你快给我吹完,你就可以休息了。”
湛予绥将吹风机塞到司屿手里。
司屿想到她姐发过来的那个文件,《鱼鱼的饲养指南》,又想到自己确实答应过要照顾好她。
也不再考虑这种行为是否或许亲密了,勾起湛予绥的一缕发丝,开始工作。
“下不为例。”
湛予绥没有理他,开始涂眼霜,两人都没再说话。
湛予绥闭着双眼,享受着身后的服务,吹风机轰轰作响,头皮逐渐变得干爽,有些困倦。
司屿认真地动作,一缕一缕拉起来吹,但是效果却不尽人意。
湛予绥本来很柔顺的头发,被他吹炸毛了。
司屿看了眼镜子中的女孩,向来平静的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但是她还闭着眼睛,暂时没有发现自己仿佛炸弹炸过的发型。
片刻后,头发已经吹的差不多了,但湛予绥闭着眼,头一点一点的,顺着司屿的力道左右摇晃。
看她要前倒过去,司屿扶住她的脑袋,湛予绥却蹭了一下司屿的手,枕了上去。
司屿手一僵,刚要抽离,就看见女孩脸色发白。
应该是有些不舒服。
无奈地一只手继续拖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将吹风机放到桌面上,将她抱了起来,打算放到床上。
怀里的女孩轻得不像话,司屿想到湛则沐曾经提过她的病。
叹了口气,将女孩轻轻放到床上,双手还未离开她的腰背,女孩就微微睁开眼睛。
“司屿?”
湛予绥没想到自己吹个头发都能睡着,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嗯,困了就睡吧,我打地铺。”
司屿面上寡淡,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还没开地暖,地上凉。”
湛予绥还要确保他健康活着呢,提醒他。
“以后去两边家里免不了睡一张床,你应该提前接受。”
“下午说给你奖励,在衣帽间里,一个四季豆抱枕,你拿过来放中间,奖励你睡床。”
湛予绥刚说完就陷入深度睡眠,不再过问。
睡哪随便他,她必须得睡了。
司屿顿了顿,拿了一块新的毛巾,将自己头发的水吸干。
走向衣帽间。
衣帽间里玩偶众多,都是湛予绥从家里送过来的,大多是可爱的小动物。
只有那个四季豆角被横放在柜子上方,司屿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湛予绥提到的奖励,应该是她早有预料,提前准备的。
她说的没错,以后免不了睡一张床,那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司屿拿着抱枕出来的时候,湛予绥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