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没事吧？”
顾家几个大小子看到父亲摔倒，忍住笑意，赶紧上前搀扶。
陈雪梅最后没忍住，大笑调侃，“怎么了？被女儿的气势吓到了。”
“确实！”顾成安没敢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只能似笑非笑点头。
“叔叔，你有想过创业吗？如果对方是关系户，那你在工厂肯定会被排挤。”
苏小玉也听到了夏夏斗志昂扬的声音，她的血液仿佛被点燃般瞬间沸腾。
如果顾叔叔要创业，她一定会支持到底。
“爸，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现在个体执照都有了，你还怕什么？”
顾淮山也觉得父亲离开工厂，出来创业是个机会。
就连顾明泽和顾怀之都支持，纷纷站出来点头。
李翠花虽然不懂现在的市场，不过从徐振国的咖啡馆来看，创业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徐爷爷的咖啡馆虽然是由上级统一管理，但是他也在积极申请个人承包，想必用不了多久，咖啡馆就会变成你徐爷爷的了。”
“现在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上级也在慢慢推动个体户，这将会是不错的机会。”
在家人的鼓励下，顾成安渐渐变得心动，但是现在政策不稳定，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万事还是要慢慢来。
“行！我考虑一下！”
眼见时间不早了，苏小玉也跟众人告别离开。
在睡觉的时候，夏夏正蹲在矮凳上，拿着炭笔认真在报纸上画画。
顾怀之洗漱完进入堂屋时，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表情认真。
“夏夏，你画什么呢？”
夏夏在完成最后一笔后，举起报纸给三哥，努力张开嘴解释。
“特……坏……抓”
可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张口，最后只好垂头丧气抿着唇。
【夏夏想说，三哥明天去部队附近抓特务，赢得军功就能申请房子了。】
【可是夏夏却什么都说不出，难道夏夏一辈子都说不了话了吗？】
顾怀之听着夏夏沮丧的心声，满脸心疼地把她抱起来，认真查看报纸。
报纸上画了个正方形，正方形上面有个五角星，有个小人躲在正方形旁边。
“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部队吧？”
“对……”夏夏激动地吐出一个字。
顾怀之瞬间明白，“你是说有……坏蛋潜伏在部队附近？”
夏夏那双眼睛瞬间亮起来，开心地点头。
【哥哥好棒！既然猜出了夏夏的意思。】
【哥哥明天一定要去抓住这个坏蛋，不然就会被其他人截和。】
【夏夏看到哥哥错过这次机会后，需要八年后才能升迁。】
【反倒这个抢走你运气的人，飞速升迁，才短短几年就当上了团长。】
顾怀之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报纸，大概明白了夏夏的用意。
原来夏夏是为了家人，才会这么努力给他传递信息。
既然如此那他更不能让夏夏失望。
“夏夏，哥哥明白了，你赶紧睡觉！等哥哥的好消息。”
夏夏听到哥哥的话，彻底放心，一蹦一跳地走了进去。
两人的对话全都被顾成安和陈雪梅看在眼里。
“你算算家里有多少钱，后天带夏夏去看看舌头。”
顾成安听到女儿那沮丧的心声，心如刀割，也正是如此更加让他坚定赚钱的想法。
陈雪梅心里忏愧低下头，“我这个做妈的太负责了，夏夏都来家里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带她去医院检查过。”
“好了！现在不是相互责备的时候，日子越来越好了，夏夏的病情会得到很好的治疗。”
顾成安知道妻子已经尽力了，之前的日子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哪有心思想太多，随着日子慢慢好起来，他们手头也有钱好好地治疗夏夏了。
第二天。
顾家人一大早就手忙脚乱，各自准备着手上的工作，准备出发。
夏夏则是跟着姑姑去批发市场，离家前她好奇看向周围。
【奇怪了！三哥呢？】
在她的提醒下，顾娴月也觉得奇怪，左右寻找，“淮山，老三呢？”
“我不知道呀？起床就不见他了。”顾淮山把办理执照的资料放在公文包里，边走边看向四周。
顾明泽穿好衣服匆忙走出来，推着弟弟往外走，“不用担心他，马上都要入伍了，想必是去找关系好的朋友告别了。”
顾淮山觉得确实像是弟弟的做法，也没有想太多匆忙离开。
听到两人这么说，顾娴月也懒得管太多，把打扫得工具装在木桶里。
陈雪梅和李翠花也正好收拾好，跟在她身后出门。
出门时，正好碰到苏小玉手上也拿着木桶，在顾娴月的带领下，几人乌泱泱地离开。
*
钢铁厂家属院王家里。
王茂生看着秋秋提供的信息，有些疑惑，“你是说让成业去抓特务？”
“没错！王成业不是还没有房子吗？抓到特务进入部队获得军功就能获得家属院福利。”
秋秋淡定地吃着荷包蛋，淡定地说，“最近事情的发生有些偏离轨道了。”
“个体户执照你尽快办好，不然可是要错过这趟时代的列车。”
“放心！我今天去见工商局的人，决定会办好。”王茂生想到又能分配到房子，激动地点头，饭也不吃了上楼，“我去跟你叔叔说。”
此时的王成业正在给自己油头上发蜡，哼着小曲照着镜子。
“成业，你待会去部队蹲点，只要把特务抓起来你以后就有房子了。”
王茂生激动推开门，把纸张放在桌子上。
王成业无语看着他，“哥，你脑子有毛病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特务！”
“这是秋秋提供的消息，她说得话能有错吗？我告诉你不去也得去，你不是想娶刘小花吗？那就进部队混个职位，到时候跟她家门当户对，谁也不会看不起你。”
王茂生对弟弟这个态度感到生气，拿起纸张塞在他的口袋里。
王成业认真思考了大哥的话，觉得有道理，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纸条查看。
“供销社？”
*
此时的顾怀之已经在部队附近蹲点，他特意用野草给编了个草圈，穿着军绿色衬衫，鬼鬼祟祟蹲在梧桐树身后。
夏夏只说了部队附近会有特务，但是没有说几点出现，他只能在附近蹲点。
他相信只要老老实实蹲在这里，总会有机会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就在他啃烙饼时，穿着花衬衫短袖的男同志，脖子挂着最新款的柯尼卡相机。
这个相机全市就几台，而且还需要十分稀少的工业票。
最让他感到可疑的是，这个男同志行为鬼鬼祟祟，还拿着相机拍部队。
一般能买得起相机的群众，可不会浪费胶卷拍这种场景。
经过多重分析，顾怀之决定上前试探一番。
“同志！”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把相机藏好，假装淡定，“有事？”
“有烟吗？借根烟？”顾怀之吊儿郎当地笑着伸出手。
男人没好气瞪向他，掏出一盒红塔山，拿出一根递过去。
在顾怀之接过去后，男人转了转小眼睛，笑嘻嘻地说。
“同志，想赚钱吗？”
“想啊！你有门路？”顾怀之故意点头。
男人以为他很好骗，赶紧拿出一张大团结，“只要你帮我拍几张附近的风景照，这十元钱就是你的了。”
顾怀之冷笑，伸手夺过大团结，伸手讨要相机，“就拍风景？”
“这附近的建筑也不错，你也一起拍进去吧！”男人激动把相机递过去，指着部队的方向说。
顾怀之勾唇冷笑，看来他猜对了这个混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