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再探花圃
顾安拔出了老太监心口的鲜血,无所谓地甩了甩匕首上的鲜血,撑着长枪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只余下一丝气息的人勾唇浅笑。
顾安双手成环在唇边发出了一声哨声,黑将军飞奔而来,同时一只箭从耳边而过,直直地插入了地上房老太监的心口。
顾安低头一看,死的不能再死了,再擡头,与黑将军来的方向看去。
一名男子,身着玄色锦衣,胯下一匹黑马,手握长弓,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两眼对视后,男子一拽缰绳令胯下的马转身就要离去,顾安连忙翻身上马,赶上那人的马,“相公等等我啊!”
那玄衣男子可不就是她那相公,“怎么?”
顾安粲粲一笑,“相公,我没有偷偷走,我让暗二给你留言了的。”
君临川见这人衣袖都被人划开了,策马靠近,拉起袖子看了下,并无受伤,才放开手,“你的意思是,本王需得夸你了?”
得,自称本王了,真的生气了,顾安双目一耷,有气无力地,“我有点脱力,胳膊有点疼。”
君临川蹙眉,伸手一捞将人捞上了自己的马,黑将军不乐意了,呼哧地叫了一声,顾安倾身扯了扯鬃毛,安抚了下。
君临川一把把人拉正,“被动,”她是真的有点累了,有点脱力,那老太监招招灌注了内力,她对抗起来其实并不轻松。
人也就在怀里睡了过去的,快到府上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君临川将人从马上抱了下来,从府门就冲出来一个小炮弹。
直直地扑到了顾安的腿上,“安安回来啦,”小炮弹最近越来越喜欢不叫姐姐叫安安了。
顾安挼了挼腿部挂件的小脑袋,“回来啦,肚子好饿哦,阿城吃饭了吗?”
小挂件摇了摇头,“没有呢,等安安一起吃呐,”君临川一看这黏腻劲,一把拎起顾城,抱了起来。
另一只手拉过身旁一身土尘的小姑娘的手,“去换身衣服再膳,跟个泥人一样。”
顾安头号粉丝一听,不乐意了,“安安是最美丽哒,才不是土人呢。”
顾安被男人拉着,嘿,苦肉计还是管用哒,又听顾城这么说自己,一脸得意,“阿城也是最可爱哒,唔,相公是最英俊的!”
英俊的相公摇了摇头,“去换衣服。”
顾安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俩人已经在桌前坐好了,一餐用罢又与小顾城玩了一会,直到顾城累了带去睡了。
暗四给君临川传了信,顾安擦拭着自己的长枪,君临川看完信后坐到了顾安身旁的靠椅上。
“宁太妃知道房公公死了。”
“她知道是谁杀的吗?”
“房公公的手在地上写了一个顾字,但是没有指出到底是谁,宁太妃应该会认为是顾影动的手。”
顾安点了点头,“上次那老太监觉得可以伤到我,这次就可以杀了我,宁太妃太过自信,将他派了出来。”
“不错,暗三派出去的人是故意让他发现的,将计就计,我本是打算将他引出宫外,令暗一带队截杀,”话说一半,看着擡头看着自己的顾安,扯了扯唇角,一声冷笑。
顾安傻愣愣地咧嘴笑了笑,“那厮狡猾的很,竟还带了毒药,换了暗一他们不一定受得住。”
君临川呵呵笑了一声,“明日进宫去找皇兄,有些事,要跟皇兄提前说一下。”
顾安点了点头,将长枪立于架上,“行,我明日想再去一趟宁太妃的花圃,我觉得那个花圃还有问题。”
君临川没有反对,花圃确实只有顾安去看了才知道,“暗一明日照常与你一同去。”
不能说暗一不厉害,只是他比的是顾安,那世界杀手榜连续八年排名第一的影杀,不是虚来的。
顾安总觉得那花圃中有什么是她漏了的,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得溜进去再看看。
第二日进宫,君临川带着顾安进了御书房后,一个留下了与君皇汇报情况,一个则是从包里掏了一身太监装从后窗翻窗出去。
轻车熟路地到了花圃门口,这次令她诧异的是,竟在花圃中见到了宁太妃,以湿巾覆手,在摆弄一窝黑牡丹。
不对,侍弄牡丹为何要以湿巾覆手,眯眼一看,那黑牡丹似乎有些不对劲,中间竟掺杂了一些黑色的的杂草,太细小了。
顾安轻轻一跃,从老地方的树上翻了进去,落在了宁太妃背后的假山后,才站定了脚步。
就听那红衣美妇轻声道,“既然要来,何不从正门进来?”
顾安一愣,她如何知道的,“顾四啊顾四,安安稳稳做你的顾家四公子不好吗?”
顾安也不隐藏了,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压低了嗓音,竟似那少年,“宁太妃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红衣美妇起身,取下那湿巾,随意地扔在了一旁,脚步轻曳地走到了另一边,“本宫可是等了你好一会了啊。”
少年勾了勾唇,“太妃等本公子可是有花要送?”
红衣美妇从树后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了一对手套出来,是一对银丝手套。
慢悠悠地戴了上去,“顾四公子这次来本宫的花圃,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弯下腰,摘了一朵黑牡丹。
顾安这次瞧清了,竟然是乌蔓草,非人之血肉无可养活的毒草,难怪她要以湿巾覆手。
宁太妃见顾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牡丹丛,“怎么,顾四公子可是喜欢我这新养的黑牡丹?”
顾安眉头微挑,“当真只是黑牡丹吗?”
不可能,她怎么会识得乌蔓草,世上仅有她有这乌蔓草的种子,就连茱萸都是没有的。
顾安往前走了走,走到了黑牡丹丛旁,弯腰摘了一朵黑牡丹,皱了皱眉,好重的血腥味,她一点都不想碰乌蔓草。
宁太妃目不转睛得看着对面少年的动作,那黑牡丹是与乌蔓草养在一起的,虽说不如乌蔓草毒,但也不是可以空手接触的东西。
顾安不在意地一瓣一瓣地扯落花瓣,“不过是乌蔓草而已,太臭了。”
宁太妃脚下一顿,竟真的认识,“你是何人,师从于谁?”
“宁太妃,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君国太妃,宁容。”
顾安轻轻叹了一声,“那换句话,暗夜阁阁主与你什么关系?”
“本太妃久居深宫,与江湖组织如何能有关系?”
“你尚未进宫便怀有身孕,暗夜阁阁主是你亲子,先太子是你亲孙,我这话可对?”
宁太妃放下了手上的黑牡丹,“顾四啊顾四,有些事情,何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何要学你母亲。”
顾安的笑收敛了,“我母亲?”
“你母亲知道的太多,所以活不久,你也要学吗?”
顾安捏了捏手心,啊娘的死竟也与宁太妃有关系吗?是了,是皇后动的手。
太子都比她大了,若是阿娘知道了真相,皇后受宁太妃指使动手也就可以说通。
宁太妃伸手,在黑牡丹中一抚而过,摘下了几枝乌蔓草,在手套上揉捏,黑色的汁液,沾到了手套上,“顾四,本宫的隐藏的多年的秘密都被你翻出来了。”
花圃突然门口大开,站着君皇与君临川,君皇脸色铁青“宁太妃,朕敬你是父皇后妃,你竟犯下混淆皇室血脉重罪。”
宁太妃见竟来了这两人,深知是被顾安套路了,也就破罐子破摔,“可惜了,差点我儿就可以登上帝位。”
此地不能久待,宁太妃盘算了一下,君临川那里加上德安才三个人,于是脚步轻点,就要冲向君皇那里。
顾安哪里允许,脚下提起最大的速度,冲向了宁太妃,君临川将君皇向身后一扯,顾安同时扯除了宁太妃的外衫,猛地大力往后一拉。
宁太妃被这一扯,向后退了好些,果然,此子有古怪。
顾安也很惊讶,她没有看出来宁太妃竟有身手在身,不是扬州瘦马吗?扬州瘦马怎会有如此身手。
君临川上前,“顾四,她手上有毒。”
顾安听到自家相公叫出了这个称呼,一愣,“多谢王爷。”
宁太妃伸手在一旁的树上一扭,竟从门口的土地下升起来一排铁门,硬生生地将君皇三人拦在了门外。
“王爷,带着陛下走,你持弓上高处!”君临川不久留,让德安带着君皇走远点,他自己上了高墙旁的一棵大树。
“顾四,本宫今日就要了你的命,给我儿陪葬。”
顾安没有掉以轻心,宁太妃的身手恐不输于那老太监。
宁太妃伸手成爪向顾安抓来,顾安双手背后向后退去,从后背腰带拔出了一把匕首握于手中。
只退到了墙角,顾安挥起匕首,与宁太妃双手相接,竟未损坏那手套一毫,只听一声冷笑,“区区小儿。”
顾安蹙眉,那手套是什么材质做的,这匕首虽比不上她那红缨枪的玄铁晶,但也是吹发可断的锋利。
宁太妃伸出手往顾安心口抓去,树上的君临川搭弓拉箭,宁太妃探手,一把挥开,就这一瞬也给顾安创造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