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瑶下意识地抬手一挥。
这一挥却让君泽辰身形踉跄,连连后退。
苏婧瑶有一丝惊讶。
她武功不错,但自己这一下未用全力,君泽辰怎么这么弱了?
不会来碰瓷吧?
不过结合先前诊脉,想到他经脉堵塞,怕是无法动用内力。
“你到底怎么了?”
“此前在朝堂,得罪了不少权贵,如今被仇家寻仇,一时疏忽,受了些伤,无甚大碍。”
君泽辰语气平淡。
苏婧瑶知道君泽辰为了寻她,离开了权力中心的乾京,却未曾想,没了朝堂权力的庇护,他竟连自身安危都难以保全。
当真是…… 无用!
苏婧瑶重新坐回桌前,提笔在纸上 “刷刷” 写下药方,随后将药方递到君泽辰面前。
“拿去,按这药方连服三日,期间切莫动用内力,三日后,身体便可恢复。”
君泽辰接过药方,嘴角在面具下微微上扬。
他将药方贴在胸口:“谢谢你,瑶瑶。”
苏婧瑶没有回应,只是吩咐随从收拾好药摊,转身朝着酒楼走去。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奉命跟随苏婧瑶的暗卫,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酒楼大堂靠窗的位置。
君泽辰一袭灰黑色劲装端坐其间。
他握着青瓷碗,慢条斯理地喝着清粥。
抬眸时,就看见苏婧瑶自长街尽头款款而来。
一片阴影落下。
身着锦缎华服的男子不请自来,大剌剌地在他对面落座。
“哟,这不是君太傅吗?”
男子故意拔高了声调,引得周遭食客纷纷侧目。
“您这尊大驾竟屈就在我们瑞锦郡?”
他斜睨着君泽辰面前那碗清粥,“莫非太傅手头拮据?这等粗陋的青州小菜,怎配得上你的身份?”
君泽辰连眼皮都未抬,氤氲水雾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小二!把你们这儿的八宝鸭、水晶肘子统统端上来!”
他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今日就让我好好招待太傅大人。”
华服男子盯着君泽辰如常的神色,眼中妒火愈盛。
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男人,即便落魄至此,骨子里仍透着令人恼恨的矜贵。
“君太傅,”他忽然狞笑,“您这么目中无人,可是要吃苦头的。”
他一个人在这说了那么多话,却没得到君泽辰一丝一毫的回应。
华服男子抄起茶壶便朝对方脸上泼去。
他想看到这个永远从容的男人失态的模样,哪怕只是躲闪呢。
可君泽辰竟不避不闪,任由茶水浇在脸上。
“你……”
华服男子惊得瞪大双眼。
以君泽辰的身手,这一壶茶根本沾不到他的衣角。
君泽辰的脸色更是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长睫低垂,水珠凝在睫毛上,微微颤动,衬得他竟有几分脆弱。
不是说君太傅曾与陛下并肩征战,武功盖世吗?
难道……他退出朝堂就是因为没了武功?
华服男子回过神来,更加肆无忌惮。
“君太傅,我请的这壶茶,味道如何?”
话音未落,他头顶却骤然一凉!
“我的茶,你感觉如何?”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华服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冰冷的茶水已顺着他的额头、鼻梁、唇角一路滑落,狼狈不堪。
在他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时,苏婧瑶将壶嘴对准他的嘴。
“既然这么爱请人喝茶,那我便让你喝个够!”
“唔……你、你放开!”
华服男子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她的钳制。
只能任由茶水灌进口鼻,呛得他连连咳嗽。
直到最后一滴茶水倒尽,苏婧瑶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