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露不仅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江家,她甚至瞒过江宜林把橘猫也带走了。
深夜江宜坐在窗户围栏上,手中攥得紧紧的是一根黑色普通皮筋,孤寂地望向金家那个黑漆漆的小豆腐房,语气透出恨意:“你说,她为什么想要离开?”
三花猫收回自己往外探的爪子,瑟瑟发抖想要安慰神明却又不敢上前,最后被神明眼神吓到,有些委屈:“喵。”
“别装,你会说人话。”江宜林背靠在木窗上,他的手没有扶住旁边任何东西,左腿伸直压在盘起的右腿上,月光下,风吹动他的白发遮住他的眼睛,他的嘴唇血色很淡,舔了舔没有但没得到缓解,反而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撕开伤口,深红色的血珠往外冒。
他再次尝到了血液的味道,真难喝。
“喵,什么,三花我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三花看到神明流血了,着急地跳上前,用爪子挠着他的裤子,想要爬上去。
最后还是被神明用脚踢开,不让它靠近,三花很无奈这是金喜露里开的第三晚,这几天神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整晚整晚地坐在窗户上,自我折磨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恶劣,三花真的很担心神明的精神状态。
担心金喜露再不回来,神明会发疯。
别看江宜林在镇子上看起来众星捧月想要得到什么,都会有人想尽办法奉上,但三花知道这些都只是表现,神明其实很自卑。
他对镇上所有人都心怀愧疚,三花知道神明心中一直有一颗逃离压抑的心,如果可以的话,江宜林宁愿自己不是人,而是活成一颗树,一颗古老能够为镇子挡灾的树。
“喵,别伤心了您没了橘猫,还有我呢。”三花在被踢远的第四次后,神明终于默许了它陪在身边,三花打了个盹,在他的脚步趴下,用自己软乎乎的身体挨着他的裤脚。
江宜林没有应答,等到听到心大的三花猫睡着呼噜声后,他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跳下窗台捧起猫放回到床上,他的衣袖擦过床头那盏绿色琉璃灯,不带一丝灰尘,可灯的光确实一天比一天暗淡,他检查过了,灯没坏却失去了光彩。
与琉璃灯一样的,还有他身上的灵力也是一天比一天淡,这不是什么好事。
包括自从金喜露回来,他隐隐地感觉并不是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她不会只是想奶奶了就回来夺回房子,而是有另一股神秘力量在引领着她。
他睡不着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早在金喜露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失眠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失眠症状得到缓解。
但现在她再次离开,他又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红着眼举着剪刀刺向他,走中还愤恨地喊着:“让我走,江宜林!”
江宜林舔了舔嘴唇上的伤口,没有打开楼道的灯,摸黑下楼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像白色幽灵飘荡在楼里,脚步声是比雪花落下还要轻的,轻车熟路地来到那扇门前。
他推开门走进到真正的老会客厅,这里的布局从何敏死后就没变过,他很少会走进来,他潜意识里是很排斥自己的父母,因为她们都不是正常人,所以才会生下他这个怪物。
江宜林进来手扬起,一次性推倒手边书架上的一排书,指尖停留在最后一本绿色封皮书上,还没触碰到,却被雨水浇打窗户的声音吸引过去,他收回手转身朝窗台走去,推开窗冰冷的风灌进他的领口,他没有躲开,混着雨水的雪子落在他的睫毛。
“不是我的错觉,原来真的下雪了。”江宜林神情从起初的茫然,很快进入到一种戒备的防御状态,身体僵立在原地,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固执地钻着窗框,漆黑的眼睛透不出光亮,幽幽地盯着地面的一滩滩水。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站久了冰水顺着旧窗框板子滑进他的袖子,他像是感受不到温度,摔上窗也没停下,立刻就返回到书架前抽出绿色封面书,空出来的位子底下有个黑色的圆点,他按住那个圆点书柜开始向左边移动,地下出现了一把生锈的红钥匙。
江宜林捡起这把钥匙,再将书柜摆回原处,拿回地窖的钥匙,下一步及时找到打开地窖的门,他以前就在何敏的书上看过一个关于神山怒火以三声震天巨响吞并整个镇子,第一声降临在人们满怀希望之初,第二声雪花下落,第三声树荫蔽日。
江宜林卷起火柴盒,划响火柴,一簇微弱的火苗照亮他的半张灰白的脸,没有血色嘴唇屏住呼吸,直到他走下石阶,手上的火苗随他的步伐晃荡着,忽明忽暗的脸突然定住,橘红色的光照得他有些渗人,突然勾起一抹可怜的笑,只因为他想到了金喜露。
“妈妈,你说可不可笑,最后陪伴我最长时间的竟然还是他,以前我不理解江廉音,但现在我却有些可怜他了。”
江宜林出现幻觉了,他看见一个黑发长到拖地绿衣女人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后,她立刻仰头眼神中满是对火柴微弱光的渴望,直到越过火光她看清男人的脸,女人像见到了鬼一般立刻低下头,抱住自己身体颤抖喘着气怒骂:“滚,江廉音你给我滚,就当我死了。”
江宜林冷漠注视着眼前的幻境,她踩在女人的头发上走过去,腿踢过空荡荡茅草席,将要踩在女人的脸时,那张优雅的脸化成下水道反上来污水下一瞬间就被彻底冲走,地窖里一切恢复原样,只有空气中潮湿霉味久久散不去。
上次进这个地窖,还是在金喜露逃出去的那个晚上。
江宜林以何敏的那些书作威胁,把江廉音引进来,然后以自己为诱饵同江廉音一起囚禁在这黑漆漆的地窖三天,才让金喜露成功逃了出去。
火柴划到第四根,又灭了,江宜林放任自己沦陷在黑暗中,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让那些被基因控制的污浊不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清出去。
他不是江廉音,他更不会让金喜露遭受同何敏经历过的痛苦,这样想的同时,脑海中还会不停地蹦出另一个声音。
“吃掉她,吃掉她脸,吃掉她的心,这样子你才能留住她。”
他被自己心声折磨得痛苦不堪,直直跪下,膝盖磨在石头上,火柴刚划亮他就扑向前面不远木茶几,他紧紧地握住那盏煤油灯颤抖着将火苗向它靠拢,全然没有察觉到口袋里一整盒火柴早就滑走,现在他手里的是他仅有的火光。
好在煤油灯灯芯被点燃,以煤油灯为圆心一个虚晃的光亮笼罩住江宜林,他喘着气擦去自己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珠,一直都没聚焦的眼睛也终于能看清物品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走进地窖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何敏生前执念太重,他只要靠近地窖就会被自己那些阴暗真实的心声折磨。
时间不早了,快要天亮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抓紧时间在墙上寻找破解诅咒预言的线索,江宜林举起煤油灯站起来扶墙一步步挪动,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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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灰暗的光扫过墙壁上那些娟秀的血字。
这些都是何敏在无数被困的日日夜夜趴在墙上用自己的血写下,现在再看这些血字夹杂着书写者满腔的悔恨,恨不得血液能浸透墙壁,敲打破除这些囚禁她的死物。
她写的预言已经开始灵验了,大年初一希望之初第一声震天巨响已经敲响。
第二天,来喜一早就来敲江家的大门。
“族长,族长!您在家吗?”
一连敲了五分钟,屋子安静极了,还是没有人回应他,来喜着急地在原地打转,心里担心金喜露又联系不上她只好来问问族长了,突然他的眼睛扫过院子里的装饰的石头。
当即一拍脑袋,打算上点手段,别的没有,他的力气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正当他张开马步屁股翘起,双手举过头蓄力准备捧起石头的时候,门轻轻地打开了。
来喜傻眼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只见门打开后没有看见一个人,他奇怪地嘟嘟囔囔:“哎?难道是被风吹开的吗?不可能啊刚刚我敲门这么久都没开。”
“喵。”蠢人。
听到这声猫叫,来喜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果然门底下有一只肥猫翻着白眼舔毛,嘿!差点忘了家里不止有族长,还有族长养的两只猫。
“早上好!三花,族长他在家吗?怎么敲了这么久门,也没有人应啊。”来喜拍了拍手上的灰,跟着三花的指引朝屋子里走。
这几天因为放假,来喜都没有回江家,江家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就连窗台上的窗花都是他亲手贴上去的,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的花因为几天都没有人换水,现在已经有些蔫了。
“喵,喵喵!”三花跳上客厅茶几,有些着急地用爪子抓着来喜的袖子,要不是怕她突然说人话吓到这个傻傻的人类,三花它真的想要大胆开麦说一说这个傻大个。
气死喵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族长人都昏在沙发背后,你眼睛里还是就只有这瓶快死的花。
三花这边刚在心里吐槽完,就听一个阵惊悚的惨叫,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上天花板了,待猫眼定睛一看,很难形容一只猫看见一个一米八大汉翘着兰花指,以金鸡独立的姿势魂不守舍地站在茶几上的内心活动。
大概就像人见到了母猪上树时的震惊,猫忍不住发出憋不住笑的声音:哇,酷,是身手矫健的人类呀!
“妈呀!这什么什么东西!”来喜一哆嗦连忙收起自己翘着的兰花指,抚了抚自己胸口,心虚地慢慢放下自己的另一只脚,尝试学会靠双腿直立行走,脚尖试探性地点了点地板,发现没事才重新站下来。
“刚刚我脚踢到了什么?怎么还会蠕动,江家又养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了?”来喜一紧张话就成串成串地往外冒,全然不给别人插嘴的空隙。
终于江宜林被他聒噪的声音吵醒,灰白的手指关节动了动,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抱枕朝声音方向扔过去,语气不是很和善透露出杀气:“闭嘴!”
“族长,您在这啊!”
“你来干什么?”江宜林在地板上翻了个身,用手臂遮住自己眼前的光,整个蜷缩在一团,像个自闭的蝴蝶,不愿面对他人。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族长你知道喜露她去哪里了吗?”
听见她的名字,江宜林瞬间惊醒,他盯着天花板眼前的白雾被撕开,意识渐渐汇聚,他眼底的乌青映出他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