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阳华全程除了被骂就是被骂,此刻才脸上带歉意地朝着扶自己的继妹笑了笑。
少女猛然抬头看他又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可是曲阳华看不见只留下绝情的背影。
“多谢这位大人,此间无事了。”
乔以寒还不忘向驱散人群的衙役道谢,然后才扶着兄长走进了钱庄内。
中年女子又怕又还想纠缠,紧跟着上前两步却被少女用力拉扯住了,中年女子一时没挣脱,只回首狠狠瞪了她几眼,没敢追进去粗暴地拽着女儿离开了,走时还能听见她大骂女儿的言语。
少女似乎被她骂习惯了,只低沉着头逆来顺受着。
公良卓皱着眉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看继兄的眼神清明,看那位差点成为自己嫂子的女子也是同样没有其他情绪。”裴今遥见事情平息这才开口解释,“她对继兄并无男女之情。
既然无喜爱之意那她对兄长好,就也表明她对继母并不讨厌。乔家仆从的供词中不难看出,她与继母的关系至少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么继母死状凄惨就与之矛盾。”
听了这番话后公良卓当即从外袍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不停地翻来翻去。
裴今遥适时闭上了嘴没打扰他,余光瞥见一旁的衙役并没有走,驻足在几步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于是她就走了过去。
苏寻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不自在地捏了捏挂在腰间的钱袋子。
“裴、裴大人。”
裴今遥还记得她,宁安府衙录用的女捕快姓名她从王慕祈那听过,除了赵问秋和阮姓姑娘外其余的人她都不认识,更不知道样貌,自然没把拿钱袋的姑娘联系上。今日才知晓原来她也是二十一位之一。
“多谢裴大人没有告发我……”苏寻双直到得知自己成了女捕快还依旧惶惶不可安。
她原本打算等领到第一个月的俸禄再奉还给裴今遥的,没想到今日就撞见了,她几欲躲避却又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苏寻双忙不迭地将钱袋子奉上,“当日小人偷了您十两银子并三百一十二铜板,但我现在只有三两半的碎银子……您先收下,等我领了钱就换给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人来人往的街上,面对送到自己跟前的钱袋,裴今遥看都没看只问她:“姑娘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苏寻双讨好地笑意一僵。
“之后一并还我就好。”裴今遥没再追问,恍若不察她面上神色波动。
恰好公良卓终于理清了头绪合上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三两步走了过来疑惑地看了苏寻双两眼。
“下官已解几分心中疑惑,劳烦大人了。我们回大理寺吧。”
“好。”裴今遥自无不可。
“两位大人莫非是听说了永定钱庄东家之事来的?”苏寻双眼珠子一转竟也没有走,凑上前来试探着插话。
“哦?”公良卓这才正眼看她,“没想到也传到你们耳朵里了。”
“那当然,这种贻笑大方摆明了想占便宜的事乔东家早就报了案。”她说话间难免带上几分嫌恶,“曲公子差点结亲的那女方家中也是夜郎自大,竟妄图以婚事要挟乔东家换亲……乔东家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裴今遥与公良卓彼此对视一眼,俱是满目震惊。
换亲?!
就是说那户人家不仅想要曲阳华娶他家女儿,还想让乔以寒嫁给他家儿子。
听这意思甚至还有胁迫之意,别说乔以寒了但凡是个女子都不会情愿。那户人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还敢肖想这等美事,不仅如此脸皮也颇厚,被拒绝后还要上门寻衅滋事。
这时她才明白乔以寒对那少女所言是何意思。
“到底是女子。”
苏寻双没同路多久就告辞巡街去了,公良卓这时才叹息地摇摇头,他也听懂了乔以寒那番话却并不赞同,“当断则断不断必乱。”
裴今遥看得好笑,“这时不怀疑她弑父弑母了?”
“让裴大人见笑了。当年那匪徒逃走后大理寺派出数百人将京郊翻了个底朝天,附近数座城池也帮忙通缉巡察可依旧一无所获,七八年来丝毫没有关于他的踪迹。”他苦笑一声,“我实在是想不通会这么巧,就像有人在暗处指引一样抑或者……有人杀了他灭口。
也怪我,心有成见便看什么都疑心,找上大人也不知我到底是真想让您认同我还是希望您能点醒我……所幸,还不算晚。”
她倒也能理解。
“裴某少时爹娘看管不让喝酒,可我偏偏越被禁止越想偷喝,可每每偷喝都会被爹娘发现然后就是一顿罚抄写。与此同时……妹妹定会得到嘉奖,我就疑心是不是妹妹告密。”
裴今遥说着笑了起来,公良卓也被她的话吸引住了,专心听她说下去。
“我自认做得滴水不漏,从不偷喝同一坛的酒水,每坛酒都只取浅浅一层并不多饮。可无论怎么样都还是被一抓一个准。
哪怕我趁妹妹没注意偷溜进酒窖也是一样,终于有一日我没忍住就问爹娘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妹妹说的,他们却摇头说不是。
可我并不相信,这怎么看都觉得是跟妹妹有关吧。
于是第二天我故意当着妹妹的面溜进去,然后又出来,跟踪妹妹见她进了爹娘的房间,可那日爹娘并没有罚我……我就傻眼了,难道我真错怪妹妹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过了几日我才从院中丫鬟闲聊时听见她们也在说我最近几日转了性居然不偷溜进酒窖了,我十分惊讶不知她们为什么也知道,就悄悄问了。
然后我才知道家中酒窖里的酒是用一种特殊的蜜蜡封存起来的,蜜蜡香味独特沾染到衣服上遇水就会产生花纹,花纹会留存两个时辰后才会消散。
并不是妹妹告的密,而是我自己百密一疏。我偷喝完酒生怕酒味被闻出来,回回出来都要把衣服换下让丫鬟们浆洗,这也正好把自己暴露了,爹娘一看我院里的衣服哪还有不明白的,反倒是妹妹白得了我好久的怀疑。”
“哈哈哈。”公良卓笑出声来,“没想到裴大人少时还有此等趣事,不过您那时就已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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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分如今的思绪缜密。”
裴今遥也笑。
“有时拗不过来总归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一面,直觉很重要,它让我勘破过很多事情,但有时候我们也得相信事实和真相,放过自己。”
公良卓听得出来她在劝慰自己,左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随身带着的小册子,他的确该放下这桩案子了,与其怀疑乔以寒不如专心思索如何抓到当年的匪徒。
“大人说得在理。”
-
另外一边。
苏寻双回了宁安府衙,迎面就撞上了孟捕头,孟捕头正要出去见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她。
“哎苏寻双你竟然与裴大人有交情吗?”
大街上她与裴今遥的言行举止被其他巡街的衙役撞见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宁安府衙都听了一耳朵。
她一愣快速做出一副“怎么被发现了”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这、孟捕头您这是听说谁的啊,没……没……”
孟捕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哪还有不明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被裴大人塞进来的,不错不错既然跟裴大人认识那你可得好好学学,看好你哦!”
他只勉励了两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寻双往里走了几步又碰见了跟其他人说话的赵问秋,赵问秋一看见她立刻止了话头朝她跑过来,靠近了就是故作兴师问罪。
“苏妹子你不厚道哦,都没告诉我你也认识裴大人,我先前还跟你说了那么多他的事,岂不是显得我好啰嗦!!”赵问秋捧着脸,想起之前献宝一般的作态就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好尴尬啊。
“哪有哪有。”苏寻双摆手,“裴大……裴大人只是帮过我而已,那时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认识又如何,我现在只是个小捕快想像他一样还差得远呢。”
“这倒也是。”赵问秋也同意她的话,“共勉之!一起努力成为女捕头!”
“那我们可就是对手了哦。”
“不打紧不打紧,反正你和阮姐姐都是我超越的目标。”
“我也是呢。”
-
晚间。
裴今遥一入家门就被丫鬟告知,夫人今日胃口不好吐了好几次,心情也不好。
令她佩服,做戏做到这份上可谓是尽职尽责。
她拎着从明食轩拿来的点心盒子推门进了屋子,就看见顾长夜靠在软榻上吃着果子看着话本,好不快活,哪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阿菊做得糖渍梅子吃不吃?”
铃乐坊暂被查封,像她这等边缘不起眼的小姑娘被裴今遥找了个由头带了出来,阿菊也就留在了明食轩跟泠然学做糕点。
“酸的。”
零嘴都放在手边了,顾长夜就捏了一粒尝尝。
裴今遥也吃了一粒,挑了挑眉,分明是甜的。
“听说夫君今日在街上与一女子拉拉扯扯,疑似好事将近双喜临门啊。”
“嘶。”她忽然捂住了腮帮子,“别说,这梅子突然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