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再次扮成马夫的一万兄脱力地仰躺在马车木板上,“兄弟来得很及时!这个人比我厉害多了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背后躲了一下是他下意识的防备没想到刚好歪打正着,激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扑哧。”
顾长夜为了防止这人如娄临一样服毒自杀干脆地卸了他下颌,然后才把刀拔了出来。
鲜血飞扬,洒在了木板和帷帘上,为此处浓郁的血腥又添了一抹。他手上有分寸,偏移了几分没有真贯穿他的心,足以让他丧失行动力却不至于当场死亡,毕竟这人还有用。
“罗大人没事吧。”一万缓过神来还不忘慰问罗昇。
“罗某已一介白身,我没事。”罗昇摇摇头,只是身子挡在车厢前不让夫人看见外面惨象,“只是没想到裴大人竟计算得恰好。”
从他二人一来一往的交谈间不难听出今晚的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无论是引出意图杀人灭口的那批蒙面杀手还是明堂的人。
罗昇垂头看向那枚黑色指环,又将它摘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里面又有着些怎样的人,理智却告诉他不要好奇不要探究不要接触,总归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裴今遥让明绮兰给罗昇带话,他一开始是推拒的可想了一晚上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反正他已有死意为何不妨一试?
正如她所想,走投无路的人往往更受明堂的青睐。罗昇四处找人屡屡碰壁终于有个不算相熟的官吏为他指了条明路。他在一家梨园见到了所谓的副主,做下了交易后就得到了一枚信物指环。
安全起见在那之后他与裴今遥再没有见过面,是顾长夜担任着传话最终敲定了这个计划。
“夙王殿下。”罗昇不是裴今遥,他为官多年自然是见过九王爷真容的,初见就认了出来吓得他惶恐不安,“草民担心那座梨园明日就会被荒弃。”
顾长夜听他这么叫自己不禁眼睛一转落在了一万的身上。
可就看见一万他早就用手指堵住了耳朵,端着一副任你们怎么说我一个字都听不见的模样。
“已派人处理了。”
他们当然也想到了,早已安排好后手。
他看出罗昇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模样,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我和裴今遥想保下的人定会保得下。此去不用担心,山高水长怕是难得再见了,罗大人和罗夫人也请保重。”
“不敢不敢。”罗昇诺诺连声。
顾长夜看向帷帘似乎能透过这块布看见里面的明绮兰,他用里面的人也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裴今遥说与明夫人交易之事她铭记于心。”
说完了话他就与罗氏夫妇道别,拎起半死不活的万鸿叫上一万准备离开。
罗昇兀地在背后叫住了他,待顾长夜看向自己后。
“有几句话想托殿下转告裴大人。”
-
顾长夜二人离开后,一道身影从暗处出现,坐在马车前代替马夫架起马来,无声无息地驭车继续西行。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锦衣卫稍迟一步前来,二话不说打理起此处的其他尸体。
罗昇朝着暗卫恭敬地行礼,并不在意他会不会有所回应,折身就回了车厢内。
他没想到九王爷对自己的态度出奇的温和,或许是因为六年前那事吧。当时满朝文武全都在反对批驳于顾长夜,唯有他当时说过一句赞同之意的话……
没想到殿下居然一直记得。
就如同他也没想过最后还是裴今遥帮了自己。
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真没想到。”明绮兰也神色复杂。
那日裴今遥来罗府她以告知所有事为由要求一件事,希望裴大人能够看在这份上保她夫君。可没想到裴今遥却拒绝了。
她当时是如何说得来着?明绮兰可忘不了她那日坚定的神情,她说这不能算要求,因为她不会让最坏的情况发生,让自己换个要求。
——那,就让他们也为无辜死去的那些女子偿命吧。
——自然,裴某铭记于心,定会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叹气,纵有万千思绪最终也只沦为一声叹息。
顾长夜把万鸿扔进了大理寺监牢,裴今遥事先说过所以巡视的狱卒在发现大牢里突然多出来一人后只惊讶了下就赶紧找仵作来给人看伤了。
出了大理寺,一万伸了伸懒腰丝毫不见疲惫,精神抖擞非常。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去找纪公子领我的银子去了。”
原本这银子该裴今遥出的,可纪煦心情好又想让一万从中捡几个能说的惊心动魄场面说给他听,所以就上赶着送钱。裴今遥推辞了好几次,硬是没推辞得了,不禁感慨居然还真有人心甘情愿地乐意撒钱。
一万笑眯眯地跟顾长夜道别,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顾长夜睨着一双眼睛,狠辣地评价。这人轻功不如自己,身手也不如,刀法武艺之类的更是天差地别。就这也能比自己贵上一千一百一十二两银子?裴今遥的眼力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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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
裴今遥正在看一案宗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近日频繁下雨凉风阵阵,甚至凉得过了头彻底将暑气压了下去。
暑气消散是好事,可这风也似乎不是寻常之风。
短短两日又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京城内一梨园无故失火,火灭后偌大的园子几乎毁于一炬,所幸当时整个戏班下去了周边县镇,伤亡不严重;
再是罗氏夫妇离开京城后竟然半路遇见了匪徒,被残忍杀害了。圣上震怒下令让人彻查,务必将匪寇剿灭;
最后一件就是大理寺的大事件了。
果然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圣上挑来挑去还真挑中了康少卿为南直隶巡抚,对他委以重任。若放在平日,区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一跃成为从二品的巡抚,那是任谁都要说上几句的,可圣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无人敢触其霉头。
于是康少卿的调任平平稳稳地落了下来,不日就要启程南下。
大理寺众人心中早有预感所以这圣旨下来后惊讶之人倒是少数,右寺的人要比左寺多上不少,即使少卿空缺也不会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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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那样恨不得一个人当八个人用。虽不舍右少卿大人离去可也是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他这一去,大理寺右少卿之位也就空了出来,朝堂上当即就有人打起了这职位的主意。远不止一方属意,几方都惦记上了暗地里互相角力。只是圣上提都没提这件事,他们几方暂且还没人想当那只出头鸟。
而这暗流涌动暂时都没有卷到裴今遥身上。
此时的她满心在意着明堂的事,什么禺东党派都得排在明堂之后。顾长夜这两日三过家门而不入就是在处理梨园的事,此次主动出击有所收获却不多,那位副主更是没有连衣角都没看到。
明堂副主也不知是阴差阳错正好躲过一劫还是他老谋深算时刻警惕着。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裴今遥痛恨明堂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些人给揪出来定罪,但也知道任重道远还需徐徐图之。
顾长夜带着人明里暗里查探到的所有东西下一刻就会出现在崇祐帝的御前,俱是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可用不多。梨园不过是明堂的落脚点之一,人也谨慎会落下的自然不会是多重要的东西。
崇祐帝没用多久就看完了,“你有分寸,能透露给裴爱卿的你就看着说吧。”他对自家弟弟足够了解信任。
“好。”顾长夜心中有数。
真好啊。崇祐帝看他几日未睡还这么精力充沛不由羡慕,将看完的东西归置在一旁继续批改着奏折,写着朱批忽而又想到。
“你的伤势应当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再过着时日。”顾长夜也不确定有些迟疑。
“中秋宫宴你得出席届时怕是有不少人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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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长夜从皇宫出来,天还未破晓。
几宿几宿没合眼待此事告一段落后的现下,他才觉得有些疲惫,皇兄本让他在宫内休息休息的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裴家。
清晨的风裹挟着淡淡的雨气扑面而来,十分清新。
未至卯时裴家除了主院都已忙碌起来,尤其是膳房,炊烟与香气一同徘徊飘荡。顾长夜一路悄无声息,轻而易举地避开宅院内扫洒忙碌的仆从,回了主屋。
刚关好房门,他就惊讶地发现裴今遥竟然已经醒了,只穿着一身亵衣坐在床沿边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不知是在思考什么还是在……特意等他?
“怎么?”
顾长夜问了一句,他若是能预知这一问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事的话就绝对不会开口多此一举,可惜的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所以他就问出了口。
只见裴今遥还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眼神越发的奇怪,打量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直看得顾长夜心里打鼓不明所以。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就在顾长夜以为她在走神不会回答自己,就想躺回榻上闭目歇息时,裴今遥终于开口。
“娘子,你……是不是该有喜了?”
这短短十个字惊得顾长夜眼皮跳了几跳,困意全消。
他抬起手迟疑着指向自己,“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