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夏醒棉撑开雨伞往巷子里走。雨是从上车后开始下的,但倒也不大。细雨落在地上,还有巷子里年代久远的墙壁上,隐约能够闻得到泥土的味道。
走的时候夏醒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想到下了雨,陆掖也有可能打算就不带小猫出来了。她看看他有没有给她发信息,但手机里没有任何消息。
拐个弯儿进到巷子里时,她看到了陆掖,他来了。
陆掖依靠在巷子边的墙壁上,墙壁上有一栏很窄的墙檐,可以遮点雨。陆掖没打伞,今天温度有点降温,他穿了一件灰白色的风衣,风衣的腰身偏上,能很好地衬出他的身形和长腿。
夏醒棉虽然没见过陆掖的妈妈,但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长得很好看。偶有聊天的时候,夏醒棉听爸爸提到过,哥哥和他两个男孩子都遗传了些他妈妈的神韵。
虽然陆掖的性格暴躁,但他此时安静地站在下着雨的屋檐下时,给人感觉清秀帅气。他的皮肤偏冷白,眼睛很有特点,像是本身就会发光的,很有神。
今天他没在抽烟,只是安静地在等。
因为下了雨,雨声遮盖住了一些夏醒棉的脚步声,所以当她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陆掖才发现她来了。
回过头时,陆掖原本安静的目光添了些亮度,他的视线落到夏醒棉身上,看着她走近。
夏醒棉只看见陆掖,没看见小猫。
走近些,夏醒棉问:“你没带伞吗?”
陆掖:“嗯,不怎么打伞。”
他的裤子和风衣上溅了些雨水,但上半身和头发都是干净的。夏醒棉带了伞,把伞往他那边移了移,也帮陆掖遮一些。
夏醒棉问他:“小猫呢?”
陆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刚还在这儿,你找找。”
夏醒棉回头四周看了看,没有小猫。地面因为被雨水浇了一会儿,有些泥泞,她又蹲下,看了猫窝,里面也没有。
她站起来问陆掖:“跑去哪儿了?”
陆掖笑了下,拉开些他的风衣衣领,小猫从他的怀里透着领口冒出来脑袋。陆掖说:“地上都是泥,我可不想回家的时候,它沾我一身泥点子。”
夏醒棉笑了,视线全被小猫抓住,她伸手过去捏了捏小猫的耳朵。
夏醒棉:“我能抱会儿它吗?”
陆掖“嗯”了一声,松开风衣,让小猫露出来。夏醒棉伸手过去,小心地把小猫抱到自己怀里。
小猫是认她的,自己也主动往她怀里跳。
夏醒棉抱小猫,陆掖自然地接过雨伞,帮她挡雨。
夏醒棉对小猫说:“现在开始应该叫你果冻,让你熟悉这个名字。”
今天是有风的,雨虽然不算大,但风吹起来的时候,墙壁上的屋檐遮不住。陆掖撑着雨伞,往外走了几步,没握着伞柄的那只手,握住夏醒棉的手臂,让她往里一点贴着墙壁站。
而陆掖站到风吹过来的方向,用伞和身体帮她和小猫挡住雨。
陆掖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就松开,夏醒棉说:“没事,我站在外面。”
她背对着风也能帮小猫挡雨。
但她刚要动,陆掖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说:“站好。”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容易感冒。”
他说的是她和猫。
“.…..”
夏醒棉没和他争,捏着小猫的爪子说:“果冻,你要说谢谢学长。”
陆掖说着她的话问:“它几年级?”
夏醒棉捏着猫爪:“我们小升初。”
她的注意力又都被小猫抓走。
她低头时,陆掖也在看她,看她受了些潮气而显得更白的皮肤。
夏醒棉长得很清秀,像是个邻家妹妹,带着没有攻击性的美。她的脸上和嘴唇上带着一些红润感,低头看着小猫笑的时候,有明显的生命力。
陆掖看着她微微出神,他在想,如果他现在再低一点头,走得再近一点…如果他亲了她,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夏醒棉:“晚上它住在哪里?”
她的问题拉回他的想法,陆掖看了看小猫,说:“我床上。”
夏醒棉:“它肯吗?我去年把它带回家的那几天也想让它住床上,但它每次都不肯,不是跑到床底下,就是藏在我书桌上那堆书的后面。”
小猫的胆子小,所以她刚把它带回家的那几天它没有安全感,直往隐蔽的角落里藏。
但小猫竟然肯睡陆掖的床上。
陆掖:“刚开始也是那样,后来让我拎着后脖颈按在床上按了两天,就不往床底下跑了。”
夏醒棉:“这么不讲理的方法。”
陆掖说:“嗯,没办法,它现在跟我。”
夏醒棉笑。
夏醒棉把猫罐头从兜里拿出来,撕开盖子喂小猫吃。巷子里的雨下得更大了些,雨滴拍打在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也吹得幅度更大。陆掖把伞面更多地倾斜,帮她和小猫好好地遮住雨。
他自己一半多的风衣后背倒是都湿了,但他也不在乎。
……
陆掖发现喜欢一个人后带来的身体反应下意识地想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以前他不喜欢上早自习,基本上每天都迟到,即便到了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是现在他很喜欢上早自习。
他会很快地背下来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章,然后把夏醒棉叫出来,看她站在他眼前听他背课文。
夏醒棉听得也认真,陆掖发现她在回忆课文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目光一直注视在一个点上,比如窗台上,比如有时视线也会落在他的胳膊上。
有的时候他会故意背错,这时候她聚焦的那个视线就会突然抬上来,和他对视,告诉他:“这里不对,你再重新背。”
后来不止夏醒棉听陆掖背课文,陆掖也让她背单词。
夏醒棉记得老师的话,要跟陆掖多交流,把英语成绩提上来。
每次她读单词时陆掖都想笑,她的发音很有趣,好听是好听,但是不标准。她发不出卷舌音,陆掖纠正了她几次,她也没说清楚。
入夏了,晨时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时更明媚,陆掖捏她的脸颊两侧,说:“舌头抵在牙齿上,你再说一遍。”
陆掖捏她脸的时候,两边的肉凹陷下去,夏醒棉的嘴翘起来。
她都读了好多遍了,她也很无奈。
陆掖又给她读了两遍。
夏醒棉跟着读了一遍,
陆掖说:“嗯,这才有点对味。”
陆掖掐着她脸的样子刚好被今早值班巡查各个班级的宋老师看见,他抬头的时候也看见宋老师了。
陆掖没说话,他先松开了夏醒棉,手又落回自己手里的语文书上。等到宋老师走近时,他才像是才看见他一样打招呼:“老师早。”
夏醒棉是背对着宋老师的,才留意到他来了,也回头说:“老师早。”
宋老师“嗯”了一声,问:“课文背得怎么样了?”
夏醒棉:“必备的课文基本上背过一轮了。”
宋老师:“他背得认真吗?”
夏醒棉:“嗯,每天都是背下来之后才回的班级。”
宋老师说:“挺好,回去吧。”
夏醒棉往班级走,陆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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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宋老师却又叫住陆掖:“你等一下。”
夏醒棉进班级后,宋老师把班级门关上,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掖今年18岁,个子已经比宋老师高出快一个头了,宋老师说:“我上次听夏醒棉说你们两个是亲戚。”
她说是亲戚就是亲戚。
陆掖:“嗯。”
宋老师想了想又问:“你们两个算是有血缘关系吗?”
陆掖干脆道:“没有。”
宋老师又“嗯”了一声。
陆掖的视线很直接,和宋老师对视,一点避让也没有。
宋老师:“我上次听她说,你们两个那天在教室里是学习,她说你们也没早恋。”
宋老师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是试探。
陆掖:“嗯,她没有。”
她。没。有。
弦外之音。宋老师听出来了。
宋老师沉默了下,说:“我把你和她的座位给调开吧。”
陆掖:“就剩一个半月了,你觉得有意义吗?”
宋老师:“最关键的一个月,当然有。”
宋老师平时是会体罚学生的老师,比如当他们成绩不及格、犯了错、没交作业、上课溜号的各类情况。
但是陆掖的情况太特殊,他最后这个学期才成他的学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磨性子。
并且对于陆掖这样性格的学生来说,处罚只会得到他的硬刚。宋老师:“高考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对你来说是,对夏醒棉来说也是。”
陆掖没接话。
宋老师:“我个人的意见,有些话你可以留到高考毕业以后再说。一个半月不久,但对高考来说很重要。”
“还有”,宋老师:“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夏醒棉的成绩很好,虽然稍微有点偏科,但上次考试她的英语成绩也明显上来了。她一直都想考和她哥,也就是你哥一样的学校。但你现在的成绩说实话有危险。”
“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更要考虑一下你以后要读哪一所大学,和谁一起读大学。”
陆掖听进去了,他说:“我知道。”
宋老师:“你先回去吧,座位的事情我再想一下。”
陆掖回了班级。
回到座位上,桌面上被递过来一瓶酸奶。自从不吵架之后,夏醒棉去买零食,很多时候也会给他带一份。
陆掖看着那瓶酸奶,想到了宋老师的话。
第三节是语文课,宋老师拿着书进了教室。他说:“这节课练练作文。”
说完这句话他没急着发卷子,抬了一下头,扫视了一下班级,说:“陆掖,你跟张市远换一下座位,你个子太高了,挡着后面的同学不合适。”
陆掖看向宋老师,他还是动了他的座位。
理由找的不着痕迹。
起码夏醒棉听不出来。
宋老师又说:“但早上的古诗不能断,夏醒棉,你照常听他背课文,第一遍背完了,第二遍就默写,字都写对了才能进来。”
夏醒棉:“好的,老师。”
在宋老师的注视下,陆掖的座位换到了倒数第二排,他没办法再随时和夏醒棉讲话了。
宋老师发了卷子,这节课让大家写作文。陆掖在卷子上写下这些天背下来的作文“万能开头”:“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这正是是他现在渴望的。
抬头,夏醒棉出现在了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里。
黑板上倒计时写着45天,他从没这么渴望过一段时间能够像坐火箭一样飞过去。
让他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