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夏垂着脑袋,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喉咙里挤着一堆问题要问,最先说出口的却是:“你不冷吗?”
“不冷。”陈池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上周她和朋友们在这里过生日的时候,明明只有座椅比其他地方干净些,这次角落里却多了许多东西。
被她坐在身下的柔软的垫子,裹着的毛毯,对面和她面面相觑的小玩偶们,甚至腿边还有几个巨大的没有拆封的纸箱。
是他带来的东西吗?
但他准备这些做什么,明明现在整天都窝在教室里睡觉,很少出去了。
陶千夏歪头在浅粉色的毛毯上蹭了蹭,好软啊。
陈池转身就看到她这副快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可爱模样,还是甜桃馅的。
“你......”陶千夏见他过来,连忙朝边上挪动,给他腾出地方。
可这人偏偏贴着她坐下,还压住了毯子。
陶千夏用力拽了两下,没有扯动。
“还冷吗?”陈池探身过来,专注地盯着她。
“不...不冷了。”陶千夏低头小声地说。
“嗯。”陈池清了清嗓子,向后退了一点距离。
陶千夏立刻拽回毛毯,但想到这毕竟是陈池的东西,她纠结了一会,主动提议:“我已经不冷了,你盖着吧。”
她说着就要掀开毯子朝陈池身上搭,被她裹着怀里的热气瞬间扑到他脸上。
陈池右手向后撑地,左手向前抬起制止她举动,同时刚好遮住了他发烫的脸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侧脸,她的气息,甚至温度全都会残留在毛毯上。
“不用。”陈池压低声音,身体朝后倾了倾。
不用就不用,至于躲得那么明显嘛。
陶千夏低头悄悄撇嘴,“好吧。”
她重新抱紧毛毯,脖子和下巴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陶千夏双眼微眯,发出幸福的叹慰。
只是以后出了教室就要小心点了,苏禾润那副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喜欢......苏禾润是想说喜欢她吗。
只是想想,陶千夏胃里就立刻传来不适恶心的感觉。
还有暧昧。
暧昧?是说她反感和拒绝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可即使她刚刚说得那样彻底,苏禾润依旧毫不理会。
不可理喻,无法沟通,思维简直异于常人。
废弃体育馆里安静而牢固,冬季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平时震耳的下课铃声也变得悄无声息。
陈池嘴角带笑,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出神的陶千夏。
她专注思考事情的时候,眨眼的频率极慢,慢到可以看清上下睫毛轻贴在一起的样子。
白皙的肌肤在粉色毛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可口。
不过她是在想什么,先前那个男生的事需要琢磨这么久吗。
陈池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双商欠费身体素质一看就烂到家粗鲁又听不懂人话的家伙,不值得她多花一点心思。
他探出手在陶千夏眼前打了个响指,她像是被声音吓到,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转头不满地看他。
“饿吗?”陈池轻声问,拉过侧边的箱子,推到她身前,“零食,薯片,饼干之类的都有,你喜欢什么?这里没有的话,我下次再添。”
“晚饭间刚吃过东西呢。”陶千夏摇摇头。
“现在已经...”陈池挑眉,声音逐渐变低。
“已经?”陶千夏看着他问。
说点什么不好,非要扯到时间上去,陈池偏头啧了一声。
“没事。”陈池说。
“不准说没事。”陶千夏声音上扬,开心溢于言表。
她前几次说没事的时候,被他好一通嘲弄,终于让她抓到机会了。
“不许不准。”陈池说。
这跟小学生吵架说一个说攻击,一个说反弹有什么区别。
“那以后你问我什么,我也要说没事。”陶千夏说。
“不行。”陈池嘴角露出梨涡。
“不许不行。”陶千夏看着他说。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再说话,陈池眉眼间的笑意逐渐扩大,陶千夏率先败下阵挪开视线。
她上周已经成年了,谁要和他玩这种幼稚的斗嘴游戏。
不说就不说,她对他的话也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一点点好奇罢了。
“真的不听了?”陈池的声音很低,语速很慢,带股漫不经心的勾人意味。
她要是真的上钩就太傻了。
陶千夏撇开脸,用行动表明态度。
陈池抿笑,伸手轻轻扯了扯她身上的毯子,“态度这么坚决,我悄悄和兔子玩偶说了,你肯定不会偷听的对吧。”
陶千夏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呼吸却一下子变缓,全副注意力放到左耳上,留意着他即将说的话。
“现在已经......”他的声音近乎呢喃,几乎全是气声,“快要上第三节晚自习了。”
什么??
陶千夏迅速起身就要往外冲,身上的毯子都来不及摘。
但没能走掉,陈池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臂,隔着厚重的毛毯和衣物也能感受到沉重的束缚。
苏禾润表情狰狞禁锢住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陶千夏蹙眉,不适地晃了晃手臂。
“放开。”
“不放。”陈池坐在垫子上,抬眼望着她眼下明显的黑紫,“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现在是她们无故缺课,还是两节,不知道班主任今天在不在学校,希望他不在。
......而且她出来的时候和朋友们说的是去宿舍取资料,眼下直接旷课,她们肯定很着急。
陶千夏再次加大力气尝试挣脱,小臂上的手放松了些许。
不等她抽身离开,那只手缓慢、强势地顺延直下,紧紧地扣住她的右手。
没有衣服的隔阂,手与手之间只剩下单薄柔软的一层毛毯。
陶千夏甚至能清晰分辨出他的指节、指腹和滚烫的掌心。
他说的不冷确实不是假话。
“你出神那么久,拧着的眉毛始终没有放松过。”陈池语速很慢,看着她的眼神专注。
让陶千夏莫名产生了一种他很关心她的错觉。
“在这里不好嘛?哪里不好?”陈池追问着,句尾的声音下垂,仿佛他才是被抓住跑不掉十分委屈的人。
“没...没有不好。”陶千夏开口结巴了两下,“但是换个时间再来好嘛,晚自习缺课会被记过的。”
“我记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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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前几天,你第一次来这里找我的时候。”陈池话头一转,开始说毫不相关的事情,“说被罚站的时候有我陪着感觉没那么尴尬了。”
陶千夏轻咬下唇,当时的她不尴尬,不代表现在的她再听到这些的时候不尴尬。
几个月前的她好勇敢啊。
“现在轮到你陪着我一起记过了,说不定还会被拉到台上念检讨书。”陈池轻笑,“你害怕吗?”
当然害怕,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没违反过校规,班规、小组规、寝室规则,任何制定明确的规则,她统统没有试着反抗过。
但......心中暗暗滋生着另一种新奇而兴奋的声音。
你真的想要一直这样循规蹈矩吗?你不是之前就想要逃课,现在已经成功一半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会。
陶千夏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行,我要回去。朋友们会担心我。”
“所以。”陈池仍旧握着她,驻足在她脸上的视线从未移开分毫,“你只是担心她们,并不是害怕,对吗?”
陶千夏偏头,躲开了他灼人的目光和逼问。
悬在半空的右手被拉了拉,力道不重,抵在她掌心的拇指却悄然开始动作。
轻捏、摩挲、扣弄......
痒意很快就泛了上来,跟着血液的流转,闷头扎进胸口。
心脏、喉咙、眼角都泛着痒。
好像有哪里不对,有哪里出了问题。
但陶千夏已没有精力去思考,趁着那只手松懈的一瞬间,猛地发力甩开了它。
“嗯?”陈池短促地发出疑问,脸上仍旧带笑,仿佛之前紧握她和被甩开的都不是他一样。
“没......毯子刚刚掉下去了。”陶千夏低头,弯腰拎起垂到地面的毛毯。
陈池偶尔说出口的话和做出的动作总是让她摸不清楚、想不明白。
陶千夏觉得他不会生气的时候,比如没换座位之前他放学后给她讲题,古怪地开始质问不停。
但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就像现在,被她甩开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她对他阴晴不定的恐怖冷男初印象果然没错。
“手还冷吗?”陈池视线下移,盯着她露在外面的手指看。
“不冷了。”陶千夏把手塞回毛毯里,同时向后挪了两步。
“刚才把你捏疼了吗?”陈池皱眉,起身就要凑到她身前。
“没有没有没有......”陶千夏摇头一连串说着,“你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陈池挑眉,一副看到新奇玩具燃起兴趣的愉悦表情,左脚刚向前跨了一步,陶千夏就往后退了两步,但他朝后倒了三步,陶千夏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游戏规则不太好玩。
“你在躲我?”陈池问。
“你的错觉。”陶千夏垂眼盯着身侧的椅背说,“我为什么要躲你。”
她嘴上这样说,可等他抬步凑近,还是慌张后退,再后退下去就要撞到观众席了。
陈池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遗憾地说:“你怕朋友担心,我还想帮你联系下班长,你不需要的话就......”
“需要,我需要。”陶千夏小跑到他身前,大而亮的双眼紧紧地看着他,“你有办法嘛?”
“嗯。”陈池嘴角微勾,掏出手机递给她,“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