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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铸剑鬼才戚无锋

作者:柳泡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戚无锋乃少有的铸剑鬼才,关于他的身世,众说纷纭却又都语焉不详。


    不过,在这天上地下,身世成谜者比比皆是,倒也不足为奇。


    陈最是一个,纪遥光是一个,就连纪温醒自己,亦是其中之一。


    纪温醒无父无母,自有记忆起,便已在阴鬼司的森森殿宇之中。


    她凭借着刻苦与天赋,在同侪中脱颖而出。到了年纪,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拘鬼使。


    她来自何方?


    阴鬼司里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嬷嬷们曾抚着她的头,语重心长:


    “丫头,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有明确的来处与归途。执着于虚无缥缈的因果,不如珍惜眼前。有爱,便是来处;有情,便是归途。”


    那时的纪温醒懵懂点头,并未深想。


    既已跳出六道轮回,她更愿将目光投向未来,专注于化怨升职的“康庄大道”。


    京都的繁华与抚州的古朴截然不同,市井喧嚣,人流如织。


    三人行至一处临水茶肆。


    这茶肆格局独特,三层楼阁门窗洞开,视野极佳。


    一层中央,一位说书先生正踱步上台,醒木“啪啪”几声脆响,瞬间吸引了满堂茶客的注意。


    纪温醒行走人间多年,最爱这市井烟火气,尤其喜欢在茶楼酒肆中听书看戏。


    见此情形,不由放慢了脚步,饶有兴致地侧耳倾听。


    那说书先生中气十足,醒木一拍,朗声道:


    “列位看官,今儿个咱们不讲那风花雪月,单说一段尘封已久的惊天公案——东岳泰山府君!”


    他环视全场,见众人屏息,满意地继续:


    “话说这东岳大帝,乃盘古大神第五代玄孙,自鸿蒙初开便镇守东方,掌人间生死贵贱,辖幽冥十八重地狱!您去泰山岱庙瞧瞧,那块‘泰山石敢当’神碑,便是当年大帝镇压黄泉裂隙留下的神物!”


    茶博士适时添水,说书先生却突然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神秘:


    “大帝功绩,且听我道来三桩奇事!头一桩,永徽年间黄河肆虐,万民哀嚎,大帝显圣化作采药老翁,折柳为笔,蘸泰山云雾为墨,于决口处画下神符!霎时间,滔天洪水竟倒流而回,化作甘霖滋润千里沃野!”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第二桩!大业年间瘟神肆虐,十室九空!大帝亲赴阴司,于判官生死簿上挥笔勾去十万冤魂姓名,又令十殿阎罗开恩放还!硬是将一场‘白骨露于野’的浩劫消弭于无形!”


    他再次停顿,目光扫过听得入神的众人,惊堂木猛然再响:


    “这第三桩,最为玄奇!列位可知‘泰山治鬼’?当年秦皇汉武封禅泰山,皆因此山连通九幽黄泉!大帝为整肃阴司纲纪,亲率十万阴兵剿灭作乱的九头鬼车鸟!又命判官重修轮回台!您道那奈何桥头的孟婆汤为何能忘却前尘?其中便掺了大帝亲赐的泰山灵芝仙露,专治世间痴魂妄念!”


    茶肆内忽有孩童啼哭,说书先生笑着抛出一枚糖瓜安抚,随即话锋陡转,语气带上悲凉:


    “然,天妒神君!如此累世功勋,却不得善终!忽一日,泰山之巅的镇魂钉,竟崩裂了!待土地公惶惶赶至,只见大帝那顶玄色冕旒,孤零零悬于岱庙梁上,人却……”


    他剧烈咳嗽几声,眼神闪烁,仿佛在忌惮什么。


    茶客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纷纷前倾追问:“却如何了?快说啊!”


    说书先生捻须长叹,声音带着无尽惋惜:


    “却……化作一道青烟,直坠凡尘,不知所踪矣!”


    “唉……”满堂唏嘘,惋惜声不绝于耳。


    ……


    “阿姐,要进去喝杯茶歇歇脚吗?”纪遥光体贴地问。


    “不了。”纪温醒摇头,眉头微蹙。


    这说书人口中的东岳大帝,正是他们冥府曾经的巨头,其事迹虽有功绩,却也掺杂了太多凡人臆想的浮夸杜撰。


    更让她心惊的是,大帝历劫失踪的消息在冥界乃是绝密,怎会流传到人间,还被编成评书传唱?


    这背后……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然而,陈最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茶肆和说书人身上。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江面上一艘缓缓驶来的华美画舫。


    那画舫雕梁画栋,鲛绡纱帐随风轻拂。


    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可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凭窗对弈。


    素手执棋,气质娴雅。


    似乎是感受到岸边那过于专注、甚至带着灼热的目光,画舫中的女子微微抬眸。


    一双凤眼眼波流转,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精准地捕捉到了岸上那位俊逸非凡、却失礼凝望的男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最的眼神更加深邃……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寻,那目光太过直白炽热,足以让任何闺阁女子羞愤。


    可奇怪的是,那女子非但未觉被轻薄,反而在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心头莫名一悸,一抹红霞悄然飞上双颊,春意悄然在心底漾开。


    她慌忙垂首,掩饰心头的慌乱。


    很快,画舫内走出一位衣着考究的侍女,对着岸上的陈最高声呵斥:


    “你是哪家的郎君?如此无礼!胆敢这般直视相府的画舫!”


    “相府……”陈最喃喃自语,他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某种了然意味的笑意。


    纪温醒和纪遥光被这呵斥声吸引,转过身来。


    画舫中的女子郭辛夷这才看清陈最身侧的两人,心中更是惊愕——


    这一男一女,竟也是钟灵毓秀,气度非凡,单论容色,竟比宫中那些金枝玉叶还要胜上三分!


    然而,这三人虽容姿绝世,却与这繁华京都格格不入,仿佛……缺了些什么?


    郭辛夷直到画舫远去,也未能想明白。


    但岸边那郎君灼人的目光和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尖上。


    “兰茵,”她轻声吩咐身边侍女,“派人跟着那郎君一行,务必探清他们的底细……”


    “陈最,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纪温醒敏锐地捕捉到陈最脸上那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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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寻常的笑意,心头一紧,立刻凑近问道。


    难道那画舫女子触动了他的记忆?


    纪遥光的眼神则瞬间冷了下来,他撇了撇那远去的画舫,警告道:“你最好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纪温醒和陈最之间。


    陈最的目光越过纪遥光带着敌意的肩膀,直直落在纪温醒清亮眼眸上。


    他不自主地解释起来:“只是……见到这画舫,心中莫名有些高兴。似乎……很熟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看她,是这画舫本身。”


    高兴?熟悉?


    纪温醒眼前一亮!看来京都真是来对了!


    这画舫,这“相府”,定与陈最的过往有重大关联!化怨的进度条终于要动了!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拍着陈最的肩膀:


    “高兴就好!那就多看几眼!说不定还能想起更多呢!”


    正如范无咎所言,寻访戚无锋并不难。


    京都城南是著名的铁匠铺聚集地,叮当作响,炉火熊熊,门庭若市。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中,纪温醒一眼便锁定了街角一座格格不入的低矮民房。


    那房子年久失修,墙皮剥落,门窗歪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大门虚掩,门前杂草丛生,荒凉破败得与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形成刺眼对比。


    见三位气度不凡的客人在这破屋前驻足徘徊。


    旁边一家气派铁匠铺的伙计立刻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招揽生意:


    “三位贵客,可是要选兵刃?刀枪剑戟,小店应有尽有!若是看不上现货,老师傅也可为您量身定制,包您满意!价格绝对公道!”


    纪温醒的目光却未曾离开那破屋,问道:


    “小哥,打听一下,这房子里住的是谁?听说也是个铸剑师?”


    伙计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破屋,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嗨!您说那怪人啊?要说他算铸剑师吧……好像也懂点门道,可要真说他是个铸剑师……嘿,这么多年了,谁见过他打出一把像样的剑?整天神神叨叨,半夜三更叮叮咣咣扰人清梦,街坊邻居都烦透了!您三位一看就是贵人,可千万别找他,晦气!来来来,还是到我们店里看看吧,保证……”


    “问你什么答什么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纪遥光本就因画舫之事心头不爽,见这伙计聒噪又势利,顿时火起,俊脸一沉,语气凶巴巴地打断他。


    那伙计年纪与遥光相仿,被他这么一凶,脸上挂不住,又摸不清三人底细,只得气鼓鼓地嘟囔:


    “这位小郎君好大火气!我好心提醒,你不领情便罢……”


    正说着,那破屋转角处,传来两声沉闷压抑的咳嗽。


    伙计脸色一变,翻了个白眼,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不识好人心”,赶紧溜回了自家铺子。


    紧接着,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幽幽响起,带着浓重的不耐烦:


    “你们……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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