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我是遥光啊,纪遥光!”
纪遥光莫名其妙地看着孟婆,难不成刚刚自己打得热闹,没注意到孟姐姐,她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
纪遥光爬出水洼,走到孟婆面前挥了挥手。
孟婆环视一圈,原本被瘴气笼罩的污浊荒泽,此刻竟成了一片清浅湿地!
这手段……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在脑海里将当初纪温醒捡到纪遥光的全部经过快速回忆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温醒啊,纪温醒,你这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这祖宗!
孟婆一把拖起还懵着的纪遥光:“别废话!快走!”她必须立刻告诉纪温醒!
纪温醒见到孟婆的时候也是一愣,“你不好好熬汤跑来这里干嘛?这个月的绩效不要了?”
“我有大事要和你说!”孟婆一脸严肃。
纪遥光心头一紧,孟姐姐不会要把刚刚的事情告诉阿姐吧,阿姐会不会把自己当作怪物,再也不喜欢他了。
纪遥光顿时眼泪汪汪地凑到前面来,他将头贴在纪温醒的肩膀上,哭唧唧道:
“阿姐,孟姐姐担心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出去乱打架惹祸了。”
孟婆见纪遥光这般说,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她抿了抿嘴道,“遥光说得对,若是他再莽撞行事,我就要告他一个大状。”
纪温醒轻轻拍了拍纪遥光的背,柔声道:“没受伤吧?”
“没有的,阿姐。”纪遥光抬起脸来,眉眼微红衬地他愈发龙章凤姿。
孟婆的欲言又止,纪遥光的一反常态,让纪温醒心中有了几分疑虑,既然遥光不愿当众表露,暂且按下不表。
江白的一缕残魂让众人挠头,它蜷缩在引魂灯中,微弱得可怜,似乎风一吹就散掉了。
孟婆在引魂灯内外加了几层法咒来护佑,它才得以被带到这儿。
“城隍爷下手也太狠毒了。”纪温醒有些气愤道。
“我并未下这般狠手,只是……”陈最良辩解道,“大抵是他自己作孽深重才会这般下场。”
多说无益,纪温醒决定带着江白的残魂去见陈纾棠。
陈纾棠的神魂仍在原地,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她穿着那身血红色的嫁衣,站在记忆洪流的外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看着当年的情形。
她是躲在这里呢,不愿面对陈最良,如今城隍庙中的她只是一具尸体,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受了刺激便会发疯咬人的僵尸罢了。
纪温醒抿了抿嘴角,一股悲哀从心底里油然而生,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暗自责备着自己道:
都几百年了,为什么每次触碰他人的记忆还会共情?
“你……”陈纾棠会转身来,“怎么还不死心?”
“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纪温醒抬起引魂灯,抛至半空,引魂灯翻出隐隐蓝光,一缕若有若无的魂魄在其中飘荡。
陈纾棠紧皱着眉头,抬手触碰了那魂魄,顿时她浑身颤栗,颤声道:“江白?”
那缕残魂缠绕在她指尖,挥弹可散,她轻轻地托住那魂魄声音嘶哑道:
“我以为你早已烟消云散,没想到你……他好狠的心啊。”
说罢她低声哭起来,颈间鲜血再次溢出,再抬头时,她已经血泪狰狞失去了本来面目。
她似受到了刺激,体内戾气腾生,马上就要失控了。
“陈纾棠,斯人已逝,你也不该一直停留在原地了。”纪温醒收了引魂灯,连同江白的魂魄一同收了回来,厉鬼怨气冲天,这缕残魂怕是经不起冲撞。
陈纾棠见纪温醒将江白的魂魄收了起来,顿时怒怨之气喷涌而出,她擦了一把眼角的血泪,咧开嘴角凄笑道,
“你们,你们所有人都要拆散我和江白,以前怪我懦弱,如今我就是拼死也不能再让你把我和江白分开!”
说罢,她朝着纪温醒手中的引魂灯冲来,阴煞之气浓烈刺鼻,纪温醒连忙后退几步。
陈纾棠血红的指甲擦着鲛纱灯笼掠过,在虚空划出刺目的血痕。
刹那间阴风骤起,无数槐叶被卷入罡风,在两人周身织成青黑的茧。
“你疯了!这缕残魂经不起阴煞侵蚀!”纪温醒旋身避过横扫而来的枯枝,她手中三清铃骤响。
引魂灯霎时爆出千重光华,将陈纾棠逼退三丈。
蓝焰摇曳间,江白的面容在灯壁上忽明忽暗,唇角翕动似在唤谁名字。
陈纾棠颈间血痕迸裂,浓稠的怨气凝成赤色锁链缠住了引魂灯。
“三百年…”陈纾棠冷嘲道,“当年他在喜堂上一刀捅死江白的时候,当年他将他的魂魄打散的时候,怎么没听见有谁说一句经不起折腾?”
纪温醒正琢磨着如果将引魂灯抢下,不料,陈纾棠却突然调转了攻击的方向,她抛开了引魂灯,紧紧地将锁链缠在纪温醒的手臂上。
“你不是能窥探别人的记忆么?那便让你看看那是何等的切肤之痛啊!”
纪温醒后颈陡然刺痛,陈纾棠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灵台——
烈焰灼人,冷雨瓢泼打在她的身上,还有...还有江白被杀时望向陈纾棠的最后一眼。
共情的剧痛令她身形微滞,她连忙摇铃稳住心神,手中的引魂灯被再次飞来的赤链拽得脱手飞出。
“江白!”陈纾棠纵身扑向半空中的光团,破碎的嫁衣在风中猎猎如血幡。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灯芯的刹那,那缕残魂突然剧烈震颤,自行撞向封印着符咒的灯壁。
蓝焰轰然炸开,将两人同时推离开,是江白的残魂想要出来,好在孟婆提前下了符咒,不然真的是要添乱了。
陈纾棠呕出一口鲜血,纪温醒勉强撑住身子,施法压制住引魂灯内的残魂。
甩脱了陈纾棠的记忆的纪温醒,眉目顿时冷凝起来。
“陈纾棠,你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便不再客气了。”
纪温醒袖中拘鬼锁链骤然绷直如银蟒出洞,链首的玄铁钩刺破血雾直取陈纾棠咽喉。
陈纾棠并不示弱,她再起血链,将那链舞成血色漩涡,两股怨气相撞迸出火星,槐叶簌簌化作灰烬飘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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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玄铁锁链与血煞红绫绞作赤黑飓风,所过之处梁柱尽断。
纪温醒足尖点着飞溅的瓦当翻身跃上房梁,她袖中符纸无风自燃,符咒残片化作金芒钉入地面,震得陈纾棠踉跄后退。
纪温醒徒手拽住滚烫的血链,她手中结印朝着锁链压下。
霎时间,陈纾棠的血链断裂成细小的碎片跌落在地,鲜血流进土地,宛若春末的一树海棠。
失去了血链的陈纾棠愈发地疯狂起来,她突然旋身反手扣住纪温醒腕骨。
嫁衣广袖中窜出数根浸透尸毒的血棱刺,直楞楞地朝着纪温醒的眸子射了过来。
纪温醒后仰躲过致命一击,锁链借势缠绕房梁凌空飞踢。
陈纾棠被巨力拽得撞向墙壁,却在触墙瞬间化作血雾消散。
下一瞬她鬼魅般从纪温醒影子里钻出,森白骨爪直插后心,纪温醒受了这一击。
她踉跄几步,跌下,突然胳膊被用力提起,她被人反手拽了起来,胳膊一阵疼痛。
她低声咒骂道:“妈的!靠!”
骂声刚落,纪温醒明显感觉胳膊上的大手一僵。
她抬眸,正撞上陈最低头睨来的视线,他薄唇一掀,刻薄话就砸了过来:
“纪温醒,你是不是属沙包的?每次化怨不被打得半死浑身不舒坦?”
“撒手!”纪温醒没好气地甩开他,
“拽反了!再使点劲我这胳膊就真让你卸了,还不如直接摔地上痛快。”
陈最被甩得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的位置,确实是火上浇油了。
他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又被惯常的冷硬覆盖,硬邦邦地挤出一句:
“……谁稀罕拽你,摔死拉倒。”
“知道你没那好心眼儿。”纪温醒揉着刺痛的胳膊,没好气地呛回去,目光机警地扫视着四周翻涌的灰雾。
陈纾棠如同鬼魅,在残垣断壁间飘忽游荡,凄厉的笑声时远时近。
“城隍爷养出来的厉鬼,果然够劲儿。”她低声啐了一口。
陈最头颅微偏,瞬间锁定了灰雾深处那个飘忽的红影。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倨傲:“边上歇着去,省得再添新伤,看着碍眼。”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刀,信手拈起身旁枯树上飘落的一片败叶,那叶子在他指尖嗡鸣震颤,瞬间裹上一层幽冷的煞气。
他足尖一点,身影如离弦之箭,裹挟着浓重的阴煞之气,直扑陈纾棠!
纪温醒心头一跳。
她当然知道陈最身手了得,若非当初偷扮成新娘先种下契印,十个她也不够他打的。
但……等等!
不对!纪温醒猛地攥紧了拳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关键——
陈最怎么能进入厉鬼的神识?!
这地方,按理只有阴鬼司的拘鬼使、拥有神职的城隍……
或者更高级别的神祇才能踏足!陈最……他算哪一种?
难道他这“抢来”的城隍名头,在冥冥天道中,竟也被承认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