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张嘴想吐出来。
可在张嘴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想到宝嵘的话,不能让太皇太后失望,不能给圣上,给皇室的脸面抹黑。
纵然她不想承认,巧儿也知道,宝嵘的话说的有道理。
一个说话重言的宫妃,确实会让皇室成为天下笑柄。
再说,这本古籍她检查过,确实很有年份了,应该是真的。
巧儿又把嘴闭上,活动舌头适应了小石子之后,又拿出怀里放着的《史论》,开始小声朗读。
刚念两句还好,越往后念,舌头活动,那圆滑的小石子就像是长出了尖刺一样,每动一下,就用尖刺刮一下她的舌头。
又疼又麻又辣。
她想停下,为了太皇太后,为了圣上,为了皇室颜面,巧儿又不允许自己停下。
低头吐出一口唾液后,她又蹲着挪了个地方,继续小声朗读。
圣德帝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乌漆嘛黑的角落处,蹲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通过依稀分辨的衣服颜色和影子,可以看出此人是巧儿。
“小结巴?”
巧儿愣了一下,站起来转身看着他,“圣上来了。”
小泉子机灵,挑着灯上前,想要照亮他们两个中间的路。
结果他手中的灯刚挪过去,就看到巧儿嘴角的血,还有她一笑,嘴里被血染红的两排牙齿。再加上此时天黑夜浓,还真有些阴森森的可怖。
“啊呀,娘娘!”他震惊地叫道。
圣德帝也看到了巧儿的样子,立刻上前,托着巧儿的下巴,“张嘴。”
巧儿张开嘴,露出舌头右侧的小石子。
“这是什么,吐出来。”
巧儿正好也不想坚持了,低头想把石子吐到地上,可是她左右看看,地上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该吐到哪里。
下一刻,圣德帝伸开手掌放到了她的嘴边。
巧儿张嘴,把小石子吐到了他的手上。
石子混合着她的唾液和血迹,湿乎乎的,很黏腻。
小泉子忙掏出手帕,“哎哟圣上,哪用的着您动手啊,快给奴才吧。”
圣德帝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随手把石子扔到花坛里,然后扯过巧儿胳膊,用她的衣服擦手,嫌弃地道:“脏死了。”
巧儿也任由他擦,抬头对他歉疚地笑笑。她刚才也是昏了头了,竟然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吐到了他手里。
圣德帝擦干净手,抬脚往正殿走。
巧儿连忙拿着《史论》和古籍,又要去提茶壶和灯笼。
小泉子道:“娘娘先进去吧,奴才来拿。”
巧儿抱着两本书,跟着圣德帝一起进了正殿。
殿里光亮,圣德帝一眼就看到了她嘴角还没有干的血迹,以及她龇牙咧嘴忍痛的表情。他站到灯旁,“过来,朕看看。”
巧儿走过去,“什么?”
“张嘴。”
巧儿就是不想张嘴才装傻的。嘴里那么疼,肯定有伤口出血了,又是丑陋的伤口又是混合着唾液的血水,还不够吓人的呢。
圣德帝催促她:“快点。”
逃不过去,巧儿张了嘴。
圣德帝掐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又摘掉灯罩,拿着蜡烛仔细看了两圈。
那蜡烛闪烁着烛光,随着他手位置的移动,在她脸的上空来回挪,巧儿害怕烛泪滴在自己脸上,推着他的胸膛想让他挪远一些。
圣德帝看出她的害怕,举着灯挪远了一些,“现在知道怕疼了?”
他把灯放回原处,“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你嘴痒想磨牙?你要是想磨牙,去膳房找两根肉骨头,能吃肉还能啃,不是比那破石头更好?”
最初的麻劲已经过去,现在巧儿的嘴里,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疼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巧儿翻开古籍,找出那一页,不停地指着‘口中含石’这四个字,“啊啊呜呜”地给圣德帝看。
圣德帝拧眉,又看看前后页,“你要是信这个,怎么不找御医给你针灸啊,还扎舌根,疼死你。”
巧儿委屈,她受这么多罪还不是为了皇室颜面,现在还要被他如此打击。
她一低落,圣德帝就发现了,“那你说,你为何这么做?”
巧儿嘴里疼,只敢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蹦:“臣、妾、不、想、再、当、个、结、巴。”
圣德帝愣了愣,他想起太皇太后说的女子心细,不许再叫她外号的事,当时他只是随口敷衍,并没有多想,现在看她认真说这句话的样子,他叫她外号,肯定是伤了她的心。
圣德帝的心,一瞬间堵的厉害。
他随手翻着古籍,含糊道:“朕知道了。”
大不了他以后不再叫,也不允许任何人叫。
圣德帝略带心烦意乱,手指用力,翻到了古籍的扉页,上面盖着一个印章,字迹很乱,应该是行书,圣德帝能看懂,那是一个名字。
他外祖父的名字。
他合上书,漫不经心地问:“宝嵘给你的?”
巧儿点头,“她、特、意、从、宫、外、给、我、带、回、来、的。”
“就中午在慈安宫那么点空,你们还能说上话,还能送个礼,大魏的探子要是有你们这么精明,朕早就称霸天下了。”
巧儿撇嘴,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圣德帝在讽刺她和宝嵘。
小泉子敲了敲门,弯着腰送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拳头大的青色瓷碗,碗上是同色的木塞盖子,“圣上,御医院说用这个涂在伤口中,保持片刻等药化了即可镇痛。”
圣德帝点头,让他退下。
圣德帝拿着药碗,拔开木塞闻了一下,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只闻闻就受不了,不禁担心小结巴.....不禁担心宋婉仪是否能接受。
“宋婉仪,过来。”
宋婉仪?巧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圣德帝是在叫她。
圣德帝再次重复:“朕让你过来。”
巧儿走到他面前。
“张嘴。”
巧儿也闻到了那股腥腥的味道,她能猜出圣德帝想干什么,“就不.....劳烦.....圣上.....了。”
圣德帝眯着眼睛,“别想躲过去,张嘴。”
“不张。”
“嘿你个小.....宋婉仪!朕命令你,张嘴。”
看她依旧不为所动,圣德帝开始威胁:“你敢违抗圣旨,明天早朝朕就找你爹的麻烦!”
巧儿:“.....”
算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巧儿朝他张开了嘴。
圣德帝把烛台放到两人中间,低头弯腰去看她嘴里的伤口。
“张大一点。”圣德帝捏紧她的下巴。
“.....臣妾怕吓...吓着你。”
“嘁,你就是舌头断了都吓不到朕。”
巧儿闭着眼睛,彻底张大嘴。
“再大一点,”圣德帝震惊道:“嚯,好一张血盆大口!”
巧儿:“.....”
忍忍,他是担心她的伤口。
圣德帝此时也收起玩笑的神情,转为认真地看着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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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口。舌侧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剩下鲜红的伤口,红艳艳的肉在来回抖动。
圣德帝用小签子蘸着药膏,想等她的舌头不再动时,再把药膏抹到伤口上。
可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舌头的颤动,巧儿嘴巴都酸了,睁眼见他还盯着自己的嘴,一动不动。她左右活动下巴,“你抹,不抹?”
“抹抹抹,你张嘴。”
“最后一次。”
圣德帝看准时间,把小签子上面的药膏抹到了她的舌侧。
如今天气热,她的嘴里更热,药膏一碰到她的舌头,立刻化成了药水,流到她的舌底。
巧儿吸着嘴,不敢咽也不敢吐出来,不停地朝嘴里用手扇风,“苦苦,太苦了,还臭。”
圣德帝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动,“你别乱动,一动药全化了。”
巧儿伸着舌头,嘶嘶哈哈,还吸溜着不让嘴里的药水流下来,难为的她眼都红了。
看着她委屈又可怜的眼,乱颤的舌尖,圣德帝手指微颤,松开她的下巴,别扭地转开头,“你真是,要不然你喝口水,把药含在嘴里吧。”
稀释一下,味道应该不会那么浓了,最多药效会减弱,多含几次估计也有用。
巧儿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茶水热,碰到还在开裂的伤口,烫的她张嘴喷了出来。
这一瞬间,巧儿真想问问圣德帝是不是在报复她。
下一刻,待看到圣德帝后腰处被她喷湿的衣服时,巧儿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幸好圣德帝没发现。
巧儿喝的热茶,现在天还热,所以热水喷在衣服上,异物感并不明显。
圣德帝是先听到她喷水的声音,再转身时她已经喷完了,“怎么了?”
巧儿指着茶壶,心虚地道:“有些烫。”
“麻烦。”圣德帝又倒了一杯水,用两个杯子来回倒,就这么交换了十多次,他用手背碰了下杯子,“现在好了,抹一次,你含着。”
巧儿哪还好意思折腾,现在就是往她嘴里扔刀子她也能忍住。
呃,扔刀子是有些夸张了。巧儿含着水,乖巧地坐着看着圣德帝。
圣德帝擦干净手,“朕来是告诉你,皇祖母无事,已经歇下了,你不用担心。另外这本古籍,朕没收了。”
他拿着古籍不松手。
巧儿急了,那可是宝嵘公主借她的,还要还回去。
圣德帝道:“放心,朕会和宝嵘说的。”
巧儿点头。
圣德帝起身,“你也别折腾了,早些休息,朕明日得闲再来。”
他拿着古籍出了门。
待走出锦绣宫的大门时,圣德帝立刻脱下外衫扔到小泉子的手里,“去备水,朕要沐浴。”
小泉子捧着衣服,又仔细嗅了嗅,总觉得这衣服上有些异味。
圣德帝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审视地看着他:“你拿的那药,没问题吧?”
小泉子就差跪下来了,“圣上放心,是周院判亲自检查交给奴才的,绝对没问题。”
圣德帝想想也是,宝嵘那个小丫头也就能使些小心思,还动不了御医院的人。
他皱眉,“你去,传朕的旨意,长安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为期半月。另外找两个严厉的教养嬷嬷,去给宝嵘重新讲一遍宫廷礼仪。”
小泉子应声,心里为宝嵘公主默哀。
圣德帝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要严厉的,越不近人情的越好。”
得让她好好的吃顿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