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么罕见的事怎么可能经常碰到？人生能遇上一回都算奇遇了好嘛！你工作快结束了吗？”
江屿不置可否，莫灵这是忘了自己的特殊吧！
不过这样也挺好，这种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的心态，反而能让她在社会里活得更轻松自在。
不像他的过去，似乎总在被周遭若有似无地提醒着那份不同，时常有种找不到归属的疏离感。
他从认识、反抗到接受的这个过程，走得很痛苦，就像把一个人挖出血肉打断骨头再重塑一般，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好吧，我这边差不多了，剩下的晚上回来再弄。走，先去填饱肚子！”江屿起身。
看着莫灵因为美食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和满足的神情，江屿心底不由升起一丝羡慕。
在莫灵的世界里，仿佛除了动物和美食，其他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不愧是N省的牛羊肉，真的太绝了！”莫灵满足地喟叹，“不过我敢保证，我家牧场养的也绝不逊色，一样好吃！”
江屿温和地搭腔：“是啊，你家的品质确实上乘，而且运输成本低，定价也实在。”
“据我所知，这家店的进货价加上运费，差不多是你家同品质的两倍了。”
莫灵点头认可：“但这里的服务确实很到位呀！虽然贵一点，我觉得也值了！特别是最后用烤肉汁炒的那份泡面，那个滋味，绝了！”
“就是蔬菜……嗯，太一般了，”她微微蹙眉，带着点专业农业人的挑剔。
“虽然看着新鲜，但感觉是催熟的，蔬菜该有的清甜和那股子菜味儿都没沉淀下来。”
江屿失笑。也只有像她这样自家就有顶级菜源的人，才能品出这种细微的差别，发表出如此凡尔赛的评价。
“毕竟你守着个大农场呢，”他揶揄道，“这里的菜在市面上已经算拔尖的了。”
“不过你不喜欢也正常，超市里买到的，基本都是这个水准。莫老板，现在知道我为啥要抱紧你这根大/腿了吧？”
莫灵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农场的菜品质差距这么大！她一直以为大家是冲着生态标签买单的。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她豪气地拍胸脯：“放心！你的蔬菜供应渠道，绝对给你开得稳稳当当！”
回到江屿办公室，莫灵捧着热茶，惬意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江屿看了看时间，提醒道：“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理完，可能得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开车回去？”
“不了，我有手机就可以，等你一起，还能省点油，绿色出行嘛！”莫灵晃了晃手机，表示自己很自在。
“好吧，随你开心。”江屿无奈笑笑，抱起一叠文件，“我先去开个小会，你随意。要是觉得冷，旁边休息室里有小毯子，自己拿。”
他离开后，莫灵玩了一会儿手机，渐渐觉得无聊，开始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溜达。
她很有分寸地避开那些堆着文件的办公桌，目光被江屿那面巨大的书柜吸引。
书柜的风格冷硬、线条分明，感觉不太像江屿本人的气质。
莫灵猜，如果是江屿自己布置，应该会更柔和温暖些，就像他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家。
不过也说不定，也许这种冷峻干练的办公环境，才是他工作时最舒服的布置。有的人就是会在工作时和生活时，判若两人。
毕竟，骨子里的江屿，虽然待人温和，却自有一条清晰的界限，不容轻易僭越。
而且，虽然不强势，但那份潜在的掌控欲，莫灵在同居的这段日子里可是深有体会。
就在同居的这段时间里，她常常用完东西后随意摆放，只要顺手方便拿到，对她来说在哪里无所谓。
可江屿不是，他默默观察总结莫灵的习惯后，会不动声色的把东西都会归置到一个固定又方便拿取的位置，让她再也不用为找东西抓狂。
就如同眼药水，莫灵常常自己用了一次，就不知道丢哪去了，所以她常常开新的，然后常常一大把混着用。
而且很多都是第二次发现时，已经过了一个月，只能进垃圾筒。
江屿却不知道有什么神奇的能力，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东西，江屿一眼就能看见。
还帮她把眼药水和数位板、笔全都放在一起，最近她都没有再开新的眼药水，前几天居然还把眼药水用到了三分之一。
江屿真的是居家必备的小能手，应该建议每个人都配备一个！
冬天天黑得早，办公室里亮着灯，窗帘紧闭。
莫灵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的景色瞬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河，编织着城市的脉络；一条宽阔的江水平缓流淌，江面上还有几艘亮着灯的船只在夜色中穿行。
对面高楼里，无数窗口透出温暖的灯火。
她坐在沙发上，就能将这繁华与静谧交织的画卷尽收眼底。
莫灵忍不住惊叹：“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人夜游江上啊……”
说着，忽然一阵寒意袭来，她想起江屿的话，去休息室拿了条柔软的羊毛毯。
她裹紧毯子，索性关了办公室的灯，只留下窗外流淌的光影，静静欣赏这片属于都市的、流动的夜色。
忽然，她反应过来，对面哪是温柔的灯火！而是苦命打工人在加班的灯光啊！
这么一想，她居然燃起了兴致，坐直身体，饶有兴致的猜想对面是什么公司。这么晚还加班，真的是……太惨了。莫灵幸灾乐祸地想到。
猜着猜着，莫灵又轻啜了一口茶，舒适的叹了一下。自己很悠闲看别人加班，真爽！
等江屿开完会回来，已是两小时后。推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温柔的黑暗。
他没有立刻开灯，让眼睛适应了一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办公室的轮廓。
莫灵蜷在宽大的沙发里，裹着小毯子，睡得正沉，呼吸均匀悠长。
江屿轻轻走过去，俯身，指尖极轻地将一缕滑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开。
莫灵毫无知觉，依旧沉浸在梦乡里，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
江屿靠着沙发，顺势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目光也投向窗外那片他每日匆忙往来却从未认真看过的江景和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和莫灵待在一起，似乎总能发现这些被忽略的美好角落。
他忽然有些期待，有机会和她一起去西北，在她眼中，那片广袤的土地上，一定也藏着无数他不曾注意的动人之处。
“江屿……我想吃黑森林……”
听到自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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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被呢喃，江屿心头一跳，以为她醒了，下意识地迅速拉开了些距离。
待听清后面几个字，才哑然失笑——原来是在说梦话。他无奈地伸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真是个小馋猫。”
他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只拧亮一盏小小的台灯，在昏黄的光晕下继续处理文件。
当他终于完成工作，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时，莫灵自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睡眼惺忪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光晕里的江屿。
黑暗柔和了他白日里精英干练的气势，灯光细致地描绘着他深邃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那份沉静的俊美在此刻格外凸显。
就在莫灵还有些怔忡地望着他时，江屿“啪”地一声打开了房间的主灯：“醒了？睡得还好吗？”
骤然亮起的光线瞬间驱散了莫灵心头那点刚冒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绮念。
她甩甩头，把那些奇怪的念头抛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你这沙发……挺催眠的。”
“那收拾一下，该回家了。”江屿站起身，“你的车我明天让司机开回去。走吧。”
“好的。”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江屿忽然开口：“对了，明晚我有个慈善晚宴的邀请，可以带人。”
“你哥，还有刘令仪他们都会去。你想不想一起去？好久没见他们了吧？”
莫灵眼睛一亮：“去！当然去！真的好久没见到令仪姐了！”
她在这个圈子里也有些泛泛之交的塑料姐妹。
不同于她还在求学钻研，那些人大多早早恋爱、嫁人。
莫灵心里还真有点小好奇，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碰到几个老熟人。
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常去的那家高端美容会所，预约了明天的全套护理，准备来个惊艳亮相。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她还没出门，刘令仪就风风火火地开车来接她了。
莫灵一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令仪姐！想死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刘令仪也大笑着回抱住她，甚至仗着身高力气，一把将她抱离了地面转了小半圈。
“好着呢！小灵儿你呢？开心吗？之前洪水那事儿，可把姐姐担心坏了！”
莫灵笑着轻捶她的手臂：“没事儿，好得很！而且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篇论文估计能上业内权威杂志，就等着申请博士了！”
“太棒了！”刘令仪由衷地为她高兴，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家小灵儿就是厉害！等你申博成功那天，姐姐必须专门给你办场庆功宴！”
“哎呀，不用不用！”莫灵连连摆手，“我都多大啦，升学宴什么的太夸张了！”
“怎么不用！”刘令仪挑眉，“我们家要出个女博士了，还不许我开心开心，显摆显摆呀！”
“我们家？”莫灵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眼睛瞬间瞪圆了，“令仪姐！你和我哥……你们……领证啦？！”
“还没呢，”刘令仪脸上漾开幸福又略带羞涩的笑意。
“过两天就去。你哥居然没告诉你？婚礼定在明年秋天。小灵儿，到时候可得给我当伴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