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莫灵就被苏教授的状态吓了一跳。
苏牧心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这还是莫灵第一次在苏牧心身上看到了疲惫，她一直都以为这个姨姨精力充足，从不会累！
旁边的冯晴也是一脸倦容，像是几天没合眼。
几人坐上车，她们俩就直接睡过去了。
莫灵看着窗外的路拐来拐去，要不是这是她苏姨叫她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拐卖了。
就这样，她还一路上看着导航，还把自己定位共享给了灵妈！防范于未然了说是。
摇摆了三四个小时后，车才停到了一栋靠着江边的小院前。
这栋小院就在警察局旁边，门口还有门卫，她才完全放下心来。
她在保安室填写了不少东西，仔细阅读后还签了哥保密协议，才给她了一个准入证，允许她在一定时间内进入小院。
莫灵虽然以前也参加过保密项目，但这么严格的也是第一次。
说实话很好奇里面到底究竟是种什么动物。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进去那动物映入眼帘的瞬间，还是呼吸一滞。
她一下就扑向了玻璃，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但再三确认，那生物还是活生生在她眼前。
这是一只前两年才宣布灭绝了的白鲟。
莫灵不可思议的询问苏牧心：“导师！我没认错吧！这是白鲟，不是说已经灭绝了吗？而且怎么关在这里？”
它外表看不出明显伤痕，但显得无精打采，时不时还翻一下白肚皮。
没等苏教授开口，旁边一位工作人员孙笋就开口解释。
“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条雌性白鲟！它受了很严重的伤，到水面上来被我们发现，就救治了她。”
孙笋指了一下伤口位置，莫灵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还有些痕迹。
没等孙笋继续介绍这只白鲟，莫灵就被暴躁白鲟姐们吵得脑子嗡嗡地！
“给你看！给你看！伤已经完全好了！你们这群人类！什么时候放我走！!”
原来这白鲟翻白肚皮是想表达这个呀！
莫灵也搞不明白，询问孙笋：“那……我看白鲟伤都好了，怎么还不放归，继续召唤兽医呀！”
孙笋拍了一下缸，把莫灵和白鲟都吓了一跳，白鲟立刻找了个躲避藏了起来，只剩莫灵面对激动地孙笋。
“前些年机构里生活着一只雄性白鲟，当时我们以为那是最后一只，保存了它的基因和种子！！”
“你看看，这是多么的巧合！现在这只正好是雌的！！”
莫灵也明白了工作人员的意思，也激动了！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要是能成功繁殖，白鲟不就有希望重现了？”
孙笋一转激动，脸上全是憋屈：“问题是，我们根据洄游习性推测，这个季节正是这些白鲟的繁殖季，可它一次卵都没产过啊！！”
说到这个，他烦躁的抓了自己的头发，没抓住东西，才想起因为最近研究人员各个都抓头发，导致地上卫生被阿姨说了！
所长就直接领着全体研究人员去理发店，自掏腰包把他们这些男生都剃了短发。
“这……”
莫灵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也知道了为啥不放白鲟，这是一个能够人工干涉改变现实的希望啊！
孙笋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请了全国各地的专家来会诊，就想搞清楚它为什么不产卵！”
孙笋一脸期待地望向莫灵，可注意到莫灵年轻的脸，又不抱希望收回了目光，他估计这人是来混混资历的！
莫灵没空注意别人的眼神，连忙询问苏牧心：“老师，您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苏教授揉着太阳穴，也是一脸困惑：“没有！所有检查都做了，生理指标完全正常，完全没有不孕不育的迹象。”
她这几年研究的方向就是动物突发性不孕不育，对这一类的指标熟到不行。
莫灵作为她的学生，也看过相关资料，但从苏教授刚刚发给她的报告来看，这条白鲟确实没问题。
这时，缸里的鱼开口：“你们这些人类怎么回事呀！我从豚那听说，伤好了就会放我回江里的！怎么还不放我走？”
莫灵戴上手套，假装做检查，换了个人少的方向靠近水箱。
她压低声音问：“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产卵呢？大家想让你产一批卵后，在放你走？。”
“啊？产卵？”白鲟觉得这问题有点傻，“没有公鱼给我信息，我拿什么产卵？我急着回江里就是要去生宝宝的！再拖下去，就错过时间了！！”
莫灵眼睛一亮，雌白鲟产卵，居然需要雄鱼的辅助，原来没有人研究过它们，所以有关他们的信息接近全无。
白鲟有些郁闷，好不容易遇上个能沟通的，怎么感觉还有点傻。
说着说着，怎么就不理它了？但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它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人类，我老公们还在江里等我呢！能不能放我回去？我们还要繁衍后代啊！”
“老公……们？”莫灵第一次听到鱼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老公们”，一时有点愣住，小心确认，“你们……是一群在一起？”
“是呀！”白鲟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们都已经到洄游地，找到老公们，就等着产卵了！结果我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受了严重的伤。”
“我记得以前在下面时，江豚告诉过我，如果不舒服可以浮上来找人类，人类会帮忙治病，而且好得快，不耽误产卵，我就来试试。”
“没想到伤是好了，可你们把我扣下了啊！不是说好的，会放我回去的吗？”
这不是吗？江豚一胎一只，能很好地照顾自己的孩子，人类只会让它们自己去照顾，除非是养不动或者生病，不然很少干预。
但作为一生生一堆，生完就不管的白鲟来说，人类干涉才能一次生存更多，迅速扩大种群数量。
莫灵赶紧解释：“因为前几年有只雄性白鲟受伤被救，人们留下了它的种子，希望能有机会繁殖。”
“这不是遇见你了吗？大家都盼着你产卵，然后就能放你回去了。”
白鲟暴躁了，这群人类是智障吗？它也想产卵，这不是不行吗？
“这……没有雄的我怎么产卵，你们不要太荒谬，快点把我放回去！”
莫灵有些无奈，这……鱼的话她该怎么告诉大家，能不能和苏姨商量一下。
莫灵无奈地退回来，也没着急说白鲟的诉求，而是对众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发现问题。
专家们脸上都写满了失望，但又很快振作了起来。
只有了解莫灵的苏牧心，看出她欲言又止。
一回住处，苏教授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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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莫灵恭维了几句，被苏牧心打断：“快点，先说怎么了！”
莫灵只好如实道来：“苏姨！我想起来中华乌塘鳢的产卵效应，我在想，白鲟这种洄游鱼类，总不能憋不住就产卵吧！”
“特别是现在它们种群数量变少，我怀疑它们需要特定由雄性分泌的信息素诱导，才会选择产卵。”
苏牧心兴奋起来，确实，她忽视了这个。
自然界中有许多动物的生崽行为，需要雄性诱导，只是鱼类里有这种行为的少，她居然因为这个，就忽视了这方面的情况。
“需要雄鱼刺激才能产卵？”苏牧心沉吟片刻。
“这倒是个重大发现……值得写篇论文。但现在关键是，怎么弄条雄鱼来？总不能真放它回去吧？”
莫灵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去江里捞捞看？或者钓？”
苏牧心按着发胀的太阳穴：“那还不如放回去，让他们自行产卵呢！”
她立刻在工作小组群里发信息：
“各位，我和学生讨论后认为，雌性白鲟不产卵，很可能是缺乏关键的外源性刺激信号。”
“这种信号很可能需要同种雄性个体分泌的信息素来触发。”
“因此，目前有两个方案：一是尽快将这条雌鱼放归原栖息地；二是设法找到一条雄性白鲟，运来进行人工辅助繁殖刺激。”
“请大家讨论决定。”
消息一出，群里炸开了锅。白鲟的产卵条件也太苛刻了！怪不得他们都没怎么发现过白鲟的卵。
好不容易发现一只活体，繁殖条件还如此艰难。
可比起冒险去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雄鱼，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直接放归。
这样说不定还有所希望，能在江里繁殖出来一些，去捕捞？这些年都没见过，哪可能一说捕就捕上来。
但有的人提出，刚孵化的小鱼苗在自然江水中存活率极低，无法达到扩大种群的目的，找到雄鱼才能迅速扩繁。
就在专家们争论不休时，莫灵、苏牧心和冯晴等人溜出去品尝当地著名的火锅。
不愧是美食大省，即便是在镇子上，火锅的花样和味道都到了极致。
莫灵吃得忘乎所以，成功把自己撑得肚皮滚圆，站起来就哎呦哎呦的叫唤，只能慢慢挪动自己的步伐。
苏牧心嫌弃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勒令她必须散步消完食后才能回酒店。
莫灵就在这渐起的夜幕中，沿着江边小镇慢慢溜达。
这里的风格与她家乡的小镇截然不同，处处透着婉约与精致。相比之下，她精心打理的小院，也显得有几分粗犷。
这边的小院，家家户户都盖了小亭子，亭子里放着石椅石桌。
有些石桌上还散落着主人家没收走的茶点，格外符合这里闲适的气质。
和莫灵家零星点缀的花不同，这里满院子都是花木，种类繁多，好些她都叫不出名字，只能在墙外嗅闻那芬芳。
不远处的江边有家茶馆，茶馆旁飘着招牌，招牌写着“十元一杯，无限续饮”。
莫灵没忍住，寻了个临河的位子，安逸地坐下，对着眼前的景致开始品茗。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众祥和之景，莫灵也想享受这片光景，却始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浑身都不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