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愈进,高贤芙捂着腹部的伤处,小心翼翼地从石壁后探出,辨认着来人的样貌。
背对着她的那人穿着玄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块雕着梧桐枝的红玉佩,宽厚的帽檐遮住了面容,但看背影依稀能瞧得出是一名男子。
而这黑衣人对面那身穿橙黄色衣裙的女子,正是几天前刁难林月婉的顾楚楚身边人,曲屏儿。
竟然是她。
高贤芙心中有些吃惊,这曲屏儿实在是太不显眼,她确实没猜到这跟在顾楚楚身边狐假虎威的曲屏儿,会和被盗的百草图有关。
那黑衣人又开口道:“圣者要这百草图,你若能成为这次比试第一,从叶空青那知道开启这百草图的密咒,我便替你在圣者多美言几句。现在,你先将百草图交给我。”
话落,黑衣人便伸出手来。
曲屏儿眉头紧锁,手指将袖口捏出大大小小的褶皱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不行,这百草图我还不能给你。既然使者说,圣者还需要开启百草图的密咒,那不妨等我拿了第一再将此物给您。”
黑衣人却是不买账,将手再往前一伸:“你说你拿到了百草图,可世人传言百草图存于百草璇玑阁的第九层,你一个药王谷的内门弟子,凭你的身份根本进不去,更何况偷到真品还不让人发现。可见,你手里的百草图是不是真的都难说。”
曲屏儿反驳道:“我手里的百草图绝对是真的!真的百草图本就不在百草璇玑阁,而是在叶谷主遮眼的布条里面,这是我阿兄告诉我的,我阿兄曲乐山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消息绝不假,我也是将他灌醉才知道的。”
“那你又是如何能将百草图盗走,又不被发现?”黑衣人饶有兴趣地揉搓着腰间的红玉。
曲屏儿解释道:“我用幻梦珠变了一个假的百草图。幻梦珠是我祖传的家族秘宝,这世上除了精于幻术的修士,即使像叶谷主这样修为的前辈,也无法识破。”
她又急切地拉住黑夜人的手:“还请使者大人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待我拿了第一,一定会将百草图和开启密咒一并奉上。”
“可不要让我等太久,若你真能将百草图和密咒带回,将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的愿望,圣者必会实现。”黑夜男主笑着拍了拍曲屏儿的肩头,从她身旁离去。
高贤芙手心满是汗水,抓挠着石壁,紧张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眼见着曲屏儿也要离开这处洞穴,高贤芙缓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发现卿望舒正盯着,那双杏眼黯淡无波,就如此似静静地审视着她。
“怎……怎么了?”高贤芙问道。
卿望舒歪着头,眼神却依旧凝着她:“你怎么看?”
高贤芙疑惑着:“什么怎么看?”
卿望舒和煦地笑着:“百草图被盗。以假乱真,这场比试,护法是为了百草图而来?”
高贤芙佯装着才知情的模样,笑了笑:“百草图被盗,该着急的应该是药王谷谷主叶空青才对,和我九幽宫有什么关系呢。”
卿望舒的神情平静如水,仿佛在陈述事实:“不是谷主让你来的吗?”
叶空青?高贤芙心中不经疑惑,让她来参加比赛的应该是叶千秋才对,为什么卿望舒会认为······不,应该说是她偷听了叶空青和叶千秋的对话,不是叶千秋让她来的,应该说叶空青让叶千秋参加,叶千秋让她替她的。但是实事上入局的人,成了她,高贤芙。
如此,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本来就要引她入局?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高贤芙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一改那副装乖的模样:“卿二公子好像对百草图被盗并不意外?”
卿望舒看着她的眸光闪动,并未答她的问题,心中却因她改了对他的称呼有些不适应。见她还捂着腹部,他利落地站起身来,走到洞穴的灵田中,寻起了草药。
先前高贤芙捕杀药灵被弹开时,撞击到树上,腰部腹部都受了伤,她现在依旧是痛的直不起身来。地面坍塌的时候,她竭尽全力地用剩下的灵力御剑飞行,体力被透支得头开始发晕。
她望着卿望舒的方向,继续追问:“你一早就知道?引偷百草图的人来参与比试是你的主意?”
“芙姑娘何出此言?”卿望舒也没回头看她,在灵田中寻找的手一顿。
高贤芙扶着一旁的石壁,忍着痛走向着在灵草中的卿望舒:“方才,那曲屏儿说用幻梦珠替了布条中的百草图,一般只有修习精通幻术的人才能分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叶前辈怎么会发现百草图是假的,真的百草图被盗了。据我所知,四家中的卿家是擅幻术的,来药王谷入口接我们的是你。那你肯定是在我们之前就在谷中了。”
她说着,也不顾地上的泥土,在卿望舒旁边坐下:“所以,是你知晓了布条中的百草图是假的,替叶前辈谋划布下这抓贼的局,对吗?”
卿望舒从灵田中起身,“嘶——”,他从自己宽大的袖袍上撕下几层布条,又将采撷的灵草放于布条上。他掌心青光一现,布条上的草药被灵力化为药膏。
他将布条拿起,靠得她更近了一些,温声道:“这草药敷在皮肤上可以缓解疼痛。”
高贤芙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心中的疑惑停在了嘴边。她不惊又想道:怎么突然给她药啊?她也没喊疼,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一直在关注自己,所以才知道的吗?
可是,这药要敷在皮肤上,而伤却在腹部和腰部。若是敷药,那岂不是要将上衣褪去。
高贤芙拿起盛着药膏的布条,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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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吾道:“谢,谢谢。能不能······”
能不能让她一个人脱衣服将药膏敷在伤处。
她话还没说完,卿望舒已经通过她的神情了然她的意思,起身走到洞口处背过身去。
他手中青色的灵力运转,这一方洞穴便被结界包裹:“我已经在此处下了结界,芙姑娘可放心。”
高贤芙看着他的背影,手中拿着那盛着药膏的布条,心里倒生起几分暖意。
对于练武之人,受伤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更何况,高家子弟年幼时,就会挂着腰牌,被丢进试炼幻境中。试炼幻境中,所受之感全为真,在同一层幻境被杀死以后,挂着腰牌的弟子便会死而复生,直到杀死这层幻境的妖兽或者人,他们才能出去。
高贤芙记得,她十岁第一次入幻境时,她的姑母笑得意味不明,对她说,“芙儿生辰,姑母便送你十匹狼,如何?”
当时,高贤芙与姑母并未撕破脸,她也不曾看清那副笑靥下包藏的祸心。直到,高贤芙进入第一层幻境时,所见之景虽只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可那树林里却有,十匹成年野狼,从鼻腔里滚出低沉的呜咽,涎水从尖牙间滑落,它们饥肠辘辘,正盯着她警惕地靠近。
高家家主的子嗣培养想来严苛,可是,那是她练武以来,第一次想逃。
被野狼扑食,咬掉她的胳膊,腿,手······甚至是头颅,它们分食着她的四肢,她第一次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感受到了绝望。
她在经历一次次的死亡。挂着腰牌,让她在幻境中,死去,又复活,直到杀死所有的狼匹。
她出幻境的第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不是因为受伤,幻境中的伤不会带到现实中。可是,被野狼撕咬的画面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只感觉全身都隐隐作痛。
第一次入试炼幻境后,她再也不怕疼了。
而方才被药灵死后的灵海震开,撞到树上,腹部腰部的伤只是会很痛罢了,至少不会致命,养养也就好了。
她望着卿望舒的背影,洞外已入夜,月光缓缓洒落,映在他的发丝上,柔和轻盈,让她感到安心。
他背向她,靠在洞口处,缓缓开口:“芙姑娘,对卿家很了解吗?”
“什么?”正脱着外衫的高贤芙疑惑道。
他缓缓道:“卿家子弟擅算卦布阵,何时精通幻术呢?”
高贤芙系布条的手一愣,这才想起来,卿家子弟擅长制幻之术,是她从原书小说里面看到的。
书中写到,卿家幻术,窥人心,诱人欲,得人之所想,利用人性之善恶。这是卿家立世的手段,也是自保的秘术,从不向江湖透露。
她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这是她看原书知道的,她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