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砚的声音不紧不慢,一旁的云枝听后,眼底的消息几乎快要溢出来,他是真敢说,真不怕把老爷子气出什么好歹,老爷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征云枝的想法,电话那边的程老爷子,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喘气的你你了两句,接着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接着还没有两秒钟,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快,病人晕过去了!”
程书砚面露复杂,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书砚,反正一会儿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我们去医院看一下你爷爷吧,万一你真的把他气出什么好歹就不好了。”云枝主动说道,华国还是以孝为主的社会,如果程老爷子真的因为程书砚出什么事,那大众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程书砚给淹死了。
程书砚挂断电话后轻轻摇了摇头,“爷爷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了,我要是现在过去,爷爷怕是会又被气晕过去,你放心,爷爷身边我已经安排进去了一个人,爷爷如果出什么事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在从夜承宴那里得知了老爷子的消息,程书砚便使了一点计谋,让他安排在老宅的暗钉之一去老爷子身边贴身照顾,老爷子真出什么事了,程书砚恐怕会比程家其他人知道的更早。
云枝闻言没有再劝说,程书砚心里有数就好,她看程书砚兴致不高,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拆剩下的礼物。
此时,程老爷子所在的医院里已经一片混乱,老爷子被送到抢救室急救。
程老爷子和程书砚都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人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个人就是他们谈及的当事人之一,程淮佑。
程淮佑进入基层后,一直以程氏未来的继承人自居,这次过来,就是想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刷刷存在感,尽量让爷爷尽快让他转正,谁知道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爷爷对他的全盘否定,在爷爷的心里,他还是不如程书砚。
哪怕程书砚已经和程家和爷爷断绝关系,在爷爷的心里,他还是继承程氏的第一人选,那自己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
程淮佑满脸的不甘,在听到爷爷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后,心里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一气之下,转身离开了医院,手里提着的补品也喂给了垃圾桶,他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生气,最后害怕爷爷真的把公司给程书砚,忍着屈辱又回去了。
他感觉前几天,半夜给程书砚打电话炫耀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程氏对程书砚来说,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只要程书砚想要,爷爷怕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程家百年心血给程书砚。
他以前一直在家里听父亲说爷爷偏心伯父,他一直没什么想法,可现在切身体会后,他才能明白父亲的不甘和愤怒。
程氏是他的,他绝对不可能让爷爷老糊涂的把公司给程书砚,如果爷爷真这么做,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程淮佑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杀意在黑眸蔓延。
可到了医院后,程淮佑才知道老爷子因为情绪激动进抢救室的事情。
程淮佑第一反应是爷爷活该,如果不是爷爷对程书砚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怎么会被程书砚给气晕过去,第二反应就是下意识的期盼爷爷被程书砚真的气死,这样程书砚就背负了一个不孝顺的名义,而程氏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程淮佑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装作担忧的样子在抢救室门口开会徘徊,他两手相握,看上去孝顺极了,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在祈祷老爷子没事,而是在祈祷老爷子永远都醒不来。
不管是植物人或者是抢救失败都可以。
只要爷爷出事,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可不幸的是,一个小时以后,医生走了出来,在程淮佑的期待中,告诉程淮佑老爷子抢救成功,只是未来的一段时间,需要好好静养,情绪波动不能过大。
医生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程淮佑表面上认真听,实际上早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眼底闪过一抹遗憾,为什么就抢救成功了呢,要是爷爷就这么昏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来多好呢。
程淮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为老爷子跑前跑后的,给医院的所有人都留下了一个他非常孝顺的印象。
程老爷子病房。
程淮佑站在老爷子病床前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爷子带着呼吸机,双眸禁闭的样子,程淮佑扫了一眼身侧,随时监听老爷子心跳的机器,他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希望机器里是一条平稳的直线。
他死死的盯着老爷子的呼吸机,眼底恶意涌起,他伸出手,小心的探上老爷子的呼吸机,只要把老爷子的氧气拔了,用不了多久,老爷子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且就算是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还能把程书砚给拉下水,要不是程书砚刺激爷爷,爷爷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
程淮佑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应该用怎样悲切的表情去控诉程书砚了,他指尖微微发抖,瞳孔放大,心脏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奇怪的是,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非常的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程氏总裁办公椅上的样子。
就在他手指碰上爷爷氧气罩的时候,门啪的一声从外面推开,程淮佑脸色一变,手指快速下移,装作给老爷子盖被子的样子,他为老爷子盖好被子,从容不迫的站起身,转过身看到门口进来的一群人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好在自己反应的快,如果被他们察觉到了什么……程淮佑光是这样想,就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凝固。
这些人里,不少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和他想要把程书砚送进去的心一样,这些人也在找准时机,想要把他拉下来,毕竟这一辈,也就只有他和程书砚入了老爷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