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咎想要逃,却又迟迟不行动,两种想法在脑中拉扯,他闭上双眸,试图平复复杂情绪。
他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时,那明显的震颤,以及耳膜鼓动着血液奔流的轰鸣。
江跃鲤松开了他,红唇水光润润,舌尖不经意扫过唇角,又含住了麦芽糖。
“甜吗?”她眉眼弯弯,叼着糖,口音含糊。
凌无咎呼吸微滞,挪开了视线,并未回答。
“再来一次?”她问。
他依旧沉默。
江跃鲤将麦芽糖从唇间抽出,作势又要吻上去。
凌无咎还是后仰,侧过脸去,脖颈绷出一道凌厉的线条,耳尖漫上血色。
江跃鲤稍微停顿,不知他是惊得懵了,还是什么原因。
他若真想躲开,她根本拦不住。
他不抽身离去,只做这种无用的反抗,和欲拒还迎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
她现在真的有点想do他了。
于是她又摁着他,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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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江跃鲤的计谋并未得逞,甚至连第二个吻也没成功。
因为她回来了。
就在她俯身往下的那一瞬间。
短促的失重感传来,她摔进了软榻里。等回过神来,身下的人早就没了影。
她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推门往外走。
一出门,便瞧见门外灰白色的石板路上,摊着一只乌鸦。
它双翅大张,整个身子扁扁地贴在地上,像块被晒化的沥青。
那双豆子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浑身上下都写着“鸟生无望”。
胖猫被凌无咎拎出门了,不知去折腾什么大事。
没了那毛团子的骚扰,乌鸦更是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忧郁里。
江跃鲤蹲下身,这才发现乌鸦脑袋下,灰白石板洇开一片深色水痕。贴地一侧的羽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一绺一绺黏在小脑袋上。
江跃鲤用手指戳了戳它,“今日怎么不去找你家情郎了?”
乌鸦“嘤”地一下,把脸埋进了地面,愈发自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沙哑中还带着哭腔:“他说我再去找他,他就杀了我。”
江跃鲤先是感慨了一番。
她这系统当真是七情六欲俱全,活人感满满,甚至比任务对象更有人味儿。
“那就不找了呗,”江跃鲤手指戳在乌鸦脑壳上,轻轻推动,它的脸跟着在地上来回滚动,“我给你找个又帅又强壮的乌鸦!”
乌鸦又“嘤”了一声,这一次持续许久,拖出个九曲十八弯的调子,尾音还打着颤儿。
她家系统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江跃鲤轻笑道:“得了得了,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去会会他?”
乌鸦吸了吸并不存在的鼻子,挤出一个“嗯”,还带着浓重鼻音。
它慢吞吞地撑起身子,耷拉着脑袋,一摇三晃,蹭到她手边。
最后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般,软趴趴地挤进她的掌心。
江跃鲤无奈扶额。
这一个两个的,情绪都跟点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她像个拎着水桶的救火员,刚扑灭那边的火苗,这边又窜起了浓烟。
两日后,院中竹林。
“真的,修为不仅未曾损耗,还增进了?”
安霞霞杏眼圆睁,粉唇微微张着,面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三人素带轻曳,姿态闲散,或坐,或躺于竹林中。
草地上铺设一方棉麻花布,上面错落摆着几个白瓷碟子,里头盛着精致的点心。
乌鸦终日蔫头耷脑,它感应不到情郎的气息,自然也无处可寻。三人本意是商议个对策,谁知话头越扯越远。
江跃鲤躺在草地上,两指拈着一块玲珑剔透的水晶糕,微微眯起左眼,透过阳光看里面的花瓣。
袁珍宝做的点心真是愈发精致可口了。
她将点心放入口中,答道:“目前看来,我的修为的确比前之前高了些。”
袁珍宝单手曲着,撑着后脑壳,斜倚在旁。她面容难掩倦色,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她惊叹道:“巫山钉居然还能反着来用,给你涨修为,不亏是传言中的圣子啊。”
说着,她低头,端详着江跃鲤的神色,得出一个结论。
“果然过得十分滋润。”
江跃鲤点头:“他是挺厉害的。”
她几乎是立刻便肯定了这个结论,她可不想再生出什么误会。
这么想起来,还是那个那个青涩稚嫩,耳尖会发红凌无咎更叫人安心啊。
袁珍宝笑得促狭,扭头看向安霞霞:“霞霞,瞧瞧,他们折腾了大半夜才好,这样的日子才过得舒心。”
安霞霞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即红色已从双腮,一路蔓延至脖颈,像一夜绽放的桃林。
江跃鲤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安霞霞挤掉了她,荣登脸皮最薄榜第一名。
说来也奇,安霞霞明明在青鸾宫待过,聊起这种事居然还会脸红
江跃鲤昨日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合欢宗,但青鸾宫弥补了这个空白,干的事儿跟合欢宗差不多。
甚至更过分。
袁珍宝并没有放过安霞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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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近她道:“你若找到你情郎,记得要好好考察一下。”
安霞霞缩了缩脖子:“该如何考察?”
袁珍宝老神在在:“首先可观其……”
她忽地止住了声,面色沉下来,抬头朝院门看去。
月洞门下,一道修长身影静立如松,白衣广袖,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院中众人。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重师兄啊。师兄何时也养成了这般雅兴,专爱听人闺阁闲话?”
这话火药味十足,江跃鲤看向缓缓站起身的袁珍宝,有些惊讶。
她柳眉倒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因为激动而加速。
相识以来,她还是头一回,在袁珍宝身上见到如此凛冽的恨意。
来者是重折陌,他面容沉静似水,一双凤眸微微低垂,遥遥与袁珍宝对视。
“我是奉宗主之命前来,查问青鸾宫日前变故。”
“呵!”
他话音未落,袁珍宝短促笑了一声。
随后又连着笑了起来,她手背捂着嘴,笑声有些尖锐,像一个妖艳的反派。
重折陌就这么静静站着,也不恼,任由她宣泄情绪。
江跃鲤拍着裙摆上沾着的竹叶,视线流连在二人身上。
这两人肯定有故事。
她侧眸瞥向安霞霞,发现安霞霞眼中满是担忧和害怕。
此时,江跃鲤才重新审视了重折陌的目的。
靠!
这是宗里兴师问罪来了。
也难怪,青鸾宫一宫之主身陨道消,宫内要地还化作了一片断壁残垣。
放在哪里,都算一件大事。
“怎么,又是宗主之命啊,”袁珍宝吐出的每个字都淬着毒,“重折陌,你现在就像他养的一条狗!”
江跃鲤不敢吱声:什么仇什么怨,骂得那么脏。
袁珍宝说完,胸膛起伏得厉害,粗粗喘了几口气,才勉强顺下来。
她身上巫山钉的作用并未完全拔除,目前只是靠药物压制着,一旦情绪激动,那道力量便会蠢蠢欲动。
出乎意料的,重折陌神色依旧平静。
面对袁珍宝这样激烈的情绪,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冰冷机器,任客户如何歇斯底里,都未激起他半分波澜。
江跃鲤觉得他这样的心性,这样的忍耐力,真是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不,开口依旧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公事公办。
“那日你们从地宫出来,有不少人撞见,自然要给宗里一个交代。”
“交代……”袁珍宝变脸似的,态度一转,款步向他行去,嗓音绵长:
“要不将我押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