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来了不少人,三人趁乱逃了出去。
雪羽仙鹤早已候在青鸾宫外,屈膝伏地,长颈微曲,背上托着仙轿。
江跃鲤知道这个世界可能会有□□,合欢散,但从未想过还有巫山钉这玩意儿。
仙轿内小阁,空间宽裕,还有另一人共乘。
她和凌无咎还是形影不离,准确来说,是贴在一起,衣袂交叠,她几乎陷入他怀里。
这一次是江跃鲤主动的,一个在礼法之外野蛮生长,一个在魅术之中修习多年,两人都对她的行为见怪不怪。
江跃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她竟然是最保守的那个。
其实一上轿子,她便展示了手上的符文烙印,蝇头小字浮动、挣扎,似乎随时要挣脱灵力的束缚,扩撒开来。
凌无咎低垂着眼,长睫在冷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所有情绪。
他说她处理得及时、有效,过段时间便好,只是这一段时间,需要她忍耐一下。
可她不知道,忍耐起来这样磨人啊!
刚开始时,江跃鲤身体一直在发热,她便打开了窗,将下巴搁在窗台上,吹起了风。
大概是因为仙鹤飞得较高,接触了云层的缘故,她的皮肤变得湿漉漉的。
她的额头上,鼻子上,甚至颈窝里都氤氲着一股热乎乎的水汽,她觉得自己像烤肉盘上倒立的菇,被蒸出了一汪水。
手上那不正经的符文,在不断地冲击、攻掠她的灵力城池时,她也时刻被体内的原始冲动攻击着。
她面红耳赤,迎着清凉的夜风,需要特意调整自己的呼吸。
凌无咎唤了她好几声,她甚至并未听见,只是在认真地数着呼吸。
待回过神来时,江跃鲤忽然想到凌无咎这人形冰块,是个绝佳的降暑好法子。
走到他身边,想也不想就扑将过去,抱着他,不动了。
“很难受吗?”凌无咎将被圈住的手臂抽出来,不疾不徐地探她的脸颊,“你留了很多汗。”
江跃鲤就着他玉竹般的手指蹭了蹭,深深喟叹了一声。
“再碰一下。”她忍不住道。
话音未落,冰凉的手掌便又覆盖上来,托着她的下颌。
可这一处冰凉了,显得其他地方烧得更厉害,她只能湿润地注视着他。
她此时的眼神一定算不上清白,有人说男人会被下半身控制,她现在则是被掌心那该死的符文控住。
于是凌无咎在她的凝视下笑了,笑得充满侵略性。
“怎么碰?”他指尖捏着她耳垂,轻声道,“这里?”
江跃鲤立即摇头,冰凉往下,她被冰得猛然惊醒,看向一侧的袁珍宝。
凌无咎并无世俗的观念,可占有欲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的,袁珍宝也算半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身残志坚,独自一人坐在一侧角落里,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
她一言不发,只一味地欣赏窗外风景。
江跃鲤还是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一直忍耐着,直到回到了栖梦崖院里,才任由凌无咎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房里,抵在门上。
丝丝凉意自身前那人身上传来,江跃鲤咬着衣袍的一角,腿搭在结实臂弯上,她在想,若是炎炎夏日,他应该抵得上一台上好的空调。
翌日,睁开眼时,屋内乱糟糟的桌椅、屏风、架子、软垫都已恢复原状,与以往那样,凌无咎也不见了踪影。
出门时,江跃鲤的腿还是软的,安霞霞直直朝她冲过来,一个没想到她腿软,一个没料到她真撞,两人差点双双倒地。
江跃鲤一手抓住门框,一手扶着她肩膀,将她往后推,两人才勉强稳住身形。
也不知她何时习得了乌鸦的坏习惯,横冲直撞的。
安霞霞眼下泛着青灰,眼睑浮肿,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发颤:“快想法子救救珍宝姐,青鸾宫的人硬把她押回去了!”
安霞霞说着,还不忘摇着她的手臂,试图将这一噩耗摇进她脑中:“她临走前让我好好活着,她定是打算报仇了。”
一个不慎,她扯松了她的衣襟,水蓝绸缎下露出一截瓷白皮肤,上头赫然几处红痕,红得触目惊心。
安霞霞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像水煮虾一般。
江跃鲤并未慌乱,拢好衣襟道:“我知道你很急,你先不要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安霞霞急得额头冒汗,话都说不利索了,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
他们三人昨夜才回来,现在太阳高悬苍穹,才午时,袁珍宝怎么又回青鸾宫了?
安霞霞道:“你离开后,青鸾宫便来了人,要将珍宝姐带走。”
“三天前?”
“对,而且她似乎不打算回来了,我也一直知道,她家出事和宫主脱不开干系,但……”
“她已经回来了。”
“什么?”
“我说,她昨晚就已经回来了。”
安霞霞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以为这是在逗她,欲言又止:“她真被带走……”
江跃鲤揉了揉酸软脖子,无奈道:“我带你去她房里找她。”
风过,梧桐树飘落几片枯叶于廊下,软烟罗鞋踏上,爆出噼啪轻响。
江跃鲤看向走在一侧安霞霞,问道:“我们都没发话,青鸾宫怎么忽然要将人带回去?”
安霞霞担心受怕了几日,精神不太好,垂着脑袋,挎着肩,道:“那种术法,就属珍宝姐练得最厉害,本来宫主也不愿放她来这此处,只不过拗不过她性子罢了。”
江跃鲤接着问:“为什么又要人回去?”
“云生道君开启秘境,以千年肉息果为彩头。宫主志在必得,而且要不惜一切办法,将这天地灵物的效力催发至十成十,其中最好的办法,就在她身上。”
说着,安霞霞侧头看了江跃鲤一眼,眼里带着些钦佩。
江跃鲤也知道,她就那样囫囵把果子吃了,着实让人惊讶。
可那都是凌无咎的锅,他不心疼,她自然也不管。
又听见安霞霞接着道:“助人修为,对方修为提高得越快,她的身体则亏损得越厉害,她自知这一次去了,即便死不了,也会元气大伤,本就打算报仇的,干脆拼死一搏。”
“报什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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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霞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没头没尾来一句:“你是好人。”
江跃鲤点头附和,她也这么认为。
和这些动不动便打打杀杀的人相比,她这一珍稀生命的,何止是好人,简直可以当菩萨了。
接下来,安霞霞将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原来袁珍宝她并非什么寻常灵食商贾之女,而是九霄天宗九宫之一,云鼎宫的独女。
云鼎宫与青鸾宫素有嫌隙,她这一脉向来瞧不上青鸾宫的做派。直到她父亲,也就是前任云鼎宫宫主执掌大权,两宫关系才稍见缓和。
然而,好景不长。
先是她父亲离奇陨落,紧接着,全家遭劫,满门倾覆。
起初,她只当是仇家报复。可当她抽丝剥茧,却发现幕后黑手,竟然是云鼎宫另一脉的门人。
血债血偿,她亲手斩尽了仇敌,却也彻底被云鼎宫所不容。
昔日父亲的挚友青鸾宫宫主见状,便收留了她。
谁知,这只是另一个火坑。
毫无防备的她在青鸾宫磋磨了一段时日,沦为炉鼎,修为废了大半。逐渐醒悟后,她开始暗暗反抗。
也就是那时,她才得知,当年害她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竟是甄仰围。
自那日起,她便一直想着报仇。
但是甄仰围曾经被一隐士高人追杀了两次,生性狡诈,行事愈发谨慎,袁珍宝一直寻不到机会。
江跃鲤听安霞霞讲完,只觉得这个世界果然满大街疯子。
两人走到袁珍宝门前,敲门后,在门外等应门。
江跃鲤见安霞霞面色灰败,额间碎发凌乱,眼睛微肿,整个人像一根蔫了的小白菜。
江跃鲤道:“你早点来找我,也不用熬这一夜了。”
安霞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她颈间飘。
她即便特意穿了高领襦裙,脖子还是隐隐约约可见几道印子。
尴尬,随着安静的时间流淌。
好的,她明白了。
江跃鲤面无表情,转头看看窗,又抬头看看门。
昨晚,她才明白自己一直误会了凌无咎,其实之前他一直都有克制的。
这次她只是稍微主动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折腾到了后半夜。
凌无咎技术撩人,又硬又猛,还经验丰富。他不像看那类书的人,只能说是实战得来的经验。
符文将人的负面情绪放大,一想到这一层面,想到有个让他堕了魔的人,江跃鲤心底便升起一股烦躁。
她甚至有些使坏,故意用指节斜着划过他的背,划破了皮,渗出一点殷红。
当时耳边响起凌无咎的轻笑声。
安霞霞又敲了两次门,门内的人才醒来,瞧着袁珍宝无大碍后,江跃鲤自己回了院子。
经过梧桐树时,瞧见了多日不见的乌鸦。
它站在遒劲树根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呆毛都耷拉下来。
是一只忧伤鸟儿。
它的一侧漂浮着一片镜子,浮光掠影,莹莹流转,是记忆碎片。
江跃鲤瞧着这道具,心中冒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