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我看你根本没把她当你女朋友，你姐，而是余情未了的前女友！”于七气哭了。
“所以我是什么？又是我姐的替代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于七情绪激动。
“我看你简直无理取闹！”言一走到玄关处换鞋，拿起钥匙走向门外，“我们都需要冷静。”
“走了就别回来了。”于七说。
“咔”门被关上。
“啊～”于七大喊，她发疯一样地摔着东西，桌上的玻璃杯被摔成碎片，割伤了她的手，电视被掀翻在地上，屋子里一片狼藉。
于七坐在地板上，坐在一堆垃圾里，她扯散了发带，秀美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得分外狼狈。
她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言一喜欢我姐？姐？姐？我又是一个替代品？啊～不！”
她耳边又响起“妹妹一定要让着姐姐，妹妹一定要让着姐姐……”
言一给林在打电话，“你在哪？”
“在家啊。”林在回答，略带微喘，“不是你这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
“我去你那里住。”
“啊？！我女朋友在这里。”林在说，他看向一旁一览无余的女人。
“那你让她滚，嘟～嘟～”电话被挂断。
“诶！言哥！”林在转头看向盘朵朵，哭着说，“朵朵宝贝，今晚不能继续陪你了，我一兄弟要……”
“哼！”盘朵朵拿起衣服便要走了，刻意摔门摔得很大声。
林在拿起衣服随便套上，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哎，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啊我，烦死了！”
……
“你说我能怎么办？还不是为了她！”言一又喝了一口酒，“女人真是麻烦。”
“呃……我觉得这事儿你肯定有问题啊。”林在声音渐小。
“我有什么问题？”言一不理解。
“不是，你要钻在女人的角度想想。”林在手机响了，“哎，我不跟你说，你可是坏了我的好事，我去哄我宝贝了，你自己想。”
“喂，朵朵宝贝，我错了……”林在走远了。
言一陷入沉思。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户射入房间，照在于七身上，她醒了，看着周围的一切，除了她再没有别人，言一没有回来。
她如往常般去洗漱，然后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她吃得很慢，一反平常，可直到她吃完早餐，言一都没有出现，“言一，你不要我了吗？”
……
言一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你终于醒了，你那破手机响半天了，没有十几个电话，至少也几十个。”林在抱怨道。
言一心里十分愉悦，他以为是于七打的，他边拿手机边说，“你谈反了，这么大了不识数了？”
“滚。”林在难得硬气一回。
打开手机之后，言一脸色突变，通话记录是一连串红色的“管家”，言一内心有些不安，他回拨。
对方秒接，“少爷，老爷不行了。”
“我马上到。”
……
仁宁医院。
言一见到了更加苍白而棱角分明的脸，言巩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他虚弱道，“一一，该回来了，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咳咳……”
管家说：“少爷，老爷已经允许你在外玩到二十岁，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言家的产业大部分由管家代理，重大的由言巩决断，当初言一不愿意被困在沉闷的一方园地，便向言巩提出要求，等他二十岁回来打理，而言巩的肺病一天天加重，言一却不见踪影，才只好把他叫回来。
“好的，杨叔，咱们开始交接工作吧。”
还有三天就除夕了。
于七在房子里守了几天，言一也没有回来，在陈书的催促下，她踏上了回家之路。她上了地铁之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列车在启动的时候竟然轻微地颠簸了一下。
于七有些慌乱，她看向其他人，其他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于七捂住胸口，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她提着行李箱回家。
刚进家门便被于陆一脚踹得跪在地上，面前是坐着的陈依。
“爸，你干什么？”于七有些不解。
“放假了也不回来，和男人鬼混要不要脸了？”陈依说。
“我还以为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呢，毕竟你已经不是A大的学生了。”于七从地上站起来。
于陆直接一拳打在于七背上，又拽着她手臂，给了她小腹两拳，随后把她踹得跪在地上，“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姐！不是因为你这个贱种，依依会被退学？等明年开学的时候，你就去办理退学，让你姐姐去上。”
于七吃痛地捂着肚子，“爸，我也是你女儿，为何你如此偏心？一碗水都端不平？”
“你别叫爸，你不配，你生来就是给我作替代品的，你是你那jian种的妈和二叔生的，从小给我吃剩菜，喝剩汤的。”陈依说。
于七愣住，“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家？你那贱种的妈当时跪下来求我，当我收你做妹妹。”
“你胡说！”于七大吼。
于陆便到一脚踹在于七胸口，她向后倒去，头磕着地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自己床上，床边坐着陈书。
于七虚弱地喊了句，“妈。”
陈书忙握住于七的手，“七七，妈妈回来晚了。”
于七发现陈书手上有许多淤青，问，“妈你这是怎么弄的？”
陈书忙掩饰，“没什么。”
“妈，我已经成年了，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七七，是妈妈对不起你，害你受苦这么多年。”陈书摸了摸于七的脸，“其实我和你二叔原本两情相悦，可是你爸为了阻止你二叔和我在一起，把他打进ICU，并强制我和他结婚，只因我姓陈，他以前妻子也姓陈，生陈依的时候遇上大出血，于陆选择保小。开始我不同意结婚，因为我有了你，可他说不介意，我被强制领证，后来生了你之后，于陆经常打我，你也总被陈依欺负，我们本不属于这里，都被人当成了替代品。”
于七泪湿眼眶，“妈妈，我们报警吧。”
“每次打完我之后，他又会哄我，可我没想到这次他会下那样的狠手。”陈书满脸无奈。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妈妈。”于七眼里尽是辛酸。
2022.8.7
这大概是于七最难忘的除夕。
除夕早上，陈书和往年一样，一大早起床开始忙着做团圆饭，于陆和陈依都没起床，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家人突然陷入了冷战。
吃完饭后，四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人说话，都麻木得盯着电视屏幕。
于七起身，拿起手机对陈依说，“妈妈，我出去透口气。”
“好，注意安全，别太晚。”陈书对于七微微一笑。
于七在眼皮跳了一下，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她还是拿起钥匙和手机出门了。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拿起手机，给肖白白发视频。
对方接受了，映入屏幕的是肖白白的脸。
“白白，除夕快乐。”于七笑了。
对方顿了一会儿，“七七，除夕快乐，你……我……”
于七突然开始哭，“白白，我后悔了。”她把近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肖白白，关于言一的，关于于陆的。
肖白白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七，而一旁的云辰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于七哽咽着说：“云辰，对不起，我错了。”
于七大哭，“云辰，云辰，我真的错了……”
肖白白看了看一旁的云辰，轻声安慰，“七七，你别哭了，云辰他……他……”
“七七，我原谅你了，我不怨你，只怨言一，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纯，而且极其花心，我只是……怕你受伤。”云辰说。
“嗯……嗯……”
“嘭！”于七回头，“什么声音？”
“我要回家看看。”于七快步向家里走去，并没有挂断电话，一丝不安如星星之火有燎原之势，她拿钥匙开门时手都在抖。
她打开门，陈书躺在血泊中，陈依一边拿电线打她一边骂，“贱女人，贱女人！……”
于陆端起一盆冷水，朝陈书的头泼去。
“不要啊，妈！”于七跑过去推开于陆，抱住陈书，陈依一下一下打在于七身上，发出一声呻吟。
“你们是人吗？”于七恶狠狠地说，“快叫救护车！于陆，我要你血债血偿，今天我妈要是出事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出监狱。”
云辰接过肖白白的手机，点了录音，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于七叫救护车，“快，白白，我们开车去七七家，出事了！我先报警。”
“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上演母子情深呢。”陈依讽刺道。
陈书虚弱地睁开眼睛，用手抚上于七的脸颊，“七七，你回来了……妈……妈……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陈书又晕了过去。
“救护车！我要救护车！……”于七哭得狼狈。
于陆一巴掌打在于七，“叫什么叫，我管教自己老婆和女儿，叫什么救护车，怎么，你也想死？”说完又是一巴掌，于七嘴角溢出血。
“于七，你就是替代品，车不用的备胎，家里的垃圾桶，有什么可豪横的，谁让陈书顶撞我呢？我不过让父亲多揍了他几下，就不行了，你这个妈，这个烂女人还真虚呢！哈哈哈……”
陈依说，“不知道她平时能不能满足爸爸呢，哈哈……”
“哈哈哈……哪次不是哭着求饶？我没尽兴就打她，往死里打，她就不求饶了。”于陆大笑。
“恶心。”于七抱着陈书，感受到她的体温在下降，她不再强悍，“我求求你，叫救护车，妈妈会气死的。”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手机，她拿出手机，俨然还与肖白白在视频通话。
云辰说：“七七别着急，阿姨会没事儿的，救护车和警察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已经到你们小区了，马上上来。”
于陆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使劲摔在地上，屏幕与机体分离，里面主板暴露出来。
他一把扯过于七，对着她肚子就是几拳，然后把她扔在地上，用脚踹她，“还搬救兵，找死？”
陈依也用电线抽她，“找死？找死？……”
“啊～啊～别打……别打。”
云辰和肖白白赶到时，于陆和陈依正在打于七。
“住手！”云辰大喊，“警察马上到，劝你们好自为之。”
肖白白跑过去抱住于七，抹掉她嘴角的血，“七七，我来晚了。”
“救……救我母亲……妈……妈……”于七疼晕过去。
警察和护士一块上来，抓住了陈依和于陆，护士们将于七和陈书抬上救护车，飞速前往医院，云辰和肖白白也一道上了救护车。
陈依慌了，在挣扎，“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啥错。”
“就是，我只是管教妻子和女儿。”于陆附和。
“闭嘴，有人报警说你们故意伤人，刚才有两人被抬进救护车，你们敢说和你们没关系？”警察江文字说。
“我只是管教妻子和女儿。”于陆回家。
“管教打进医院？老实点，跟我们走。”江文字脾气很爆。
……
救护车上。
云辰牵着肖白白，“没事儿。”
“可是她们……”肖白白泪水不止。
“许医生，这位病人，呼吸微弱，似只剩最后一口气，心电图越来越平缓，接近警报值……又恢复了一点。”高友友说，她在给陈书做抢救工作。
“友友，能不能正经点，人命关天！”许佳检查完于七，回答道。
“啊？不要！”于七惊醒，肖白白说，“七七，我在。”
于七看见自己在车里，想坐起来，她看见陈书的那一刻，机器发出“滴”的声音，心电图变为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