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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抬眼与她对视，没说话，似在等她的下文。
这样一站一坐的对视中，祝扶黎作为站着看着他的一方，居高临下，却没有多少海拔优势，隐隐能看见他双眸里漆黑潭影晃动，像晃着清冷月光。
依然泄不出多少真实情绪来。
她接着启唇：“我是觉得沈总既然作为极光的负责人，前段时间没在的话，试一试我们的产品或许能有更好的把握，毕竟沈总也要改进算法和延迟的，多试试总无害。”
“今天不方便。”沈确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想也不想便拒绝。
“你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不方便？”孟希晏毫不留情地拆他台，“赶紧去试试吧，说不定能有一些新的想法说不定。”
孟希晏不让他逃避，非要让他去试一试，祝扶黎团队所设计的外骨骼多好啊，外面的根本及不上她的一半，让沈确去试都便宜他了。
沈确被他逼得没办法，最后只能起来，来到那副外骨骼前，等待祝扶黎的安排。
祝扶黎站在他面前，再次发现他真的长得高，明明只是微微垂着眸看她还什么都没说，压迫感已经极强，并不怎么敢与他对视。
她抬头瞥他一眼又是盯着他颈前的位置不动了，还是正对他微滚的喉结，喉结侧的一抹红痕分外明显，甚至还微微破了点皮。
祝扶黎：“……”罪过罪过。
她收回目光让别的男同事帮他穿戴，不过他身高太高了，目测1米88，外骨骼的零件还要调节，尤其髋骨和腿的位置，不然都要穿不进去。
祝扶黎是女生不方便帮他穿戴，只从旁指点，但是髋部至大腿位置的零部件不知怎地总调节不到适合的位置，沈确倒没什么，耐心等着。
男同事却已经急得冒出一身汗，不断使眼色让她来帮忙。
祝扶黎见他怕成这样没办法来到沈确身侧微微弯腰检查，伸手扶上他髋关节的位置，磅礴热度隔着薄软白衬衫传来，明明没有触碰到他任何，还是被烫得闪了闪手。
祝扶黎尽量心无旁骛，可耳廓还是缓慢蔓上一层热意，像透明琉璃俏了春，好看得不似真实。
只是仔细找了一会儿她还是没能找到哪里的零部件出错了，只能在他面前蹲下，继续去检查他腿部的零部件。
沈确垂眸看她，看着她这个动作和位置，眉心重重跳了下，不着痕迹退开一步，祝扶黎不明所以抬头看他，他只得问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觉得可能是膝盖前后这个位置的连接出了问题。”
“我来。”
沈确大致明白了，像避讳着一些什么那般，没再让她动手，而是按照她的意思检查腿部的零部件，找到松了的地方重新连接上，整副外骨骼就算穿完整了。
祝扶黎上下端详了他一眼，有些满意，是她想要的感觉，这人高身材好就是好，穿什么都有模有样，令人赏心悦目。
祝扶黎和她团队所设计出来的外骨骼自然是偏民用的，主要用于医疗或是民生方面，但是不论用于哪方面，审美一定要到位。
人都是视觉动物，肯定会偏向风格更强烈且好看的东西。
沈确穿上外骨骼之后……整个人的风格倒是微微变了，外骨骼的机械质感衬上他那张冰玉似的冷淡的脸，反差明显，科技与文明的碰撞得以具象化。
不过，他髋骨位置的零部件还是不太合适，后期需要再调整。
祝扶黎最后在他髋骨处微微紧绷的位置看了一眼又是移开了目光，觉得沈确这样的高海拔人士或许还是需要加大版的外骨骼。
现在……勉强合适吧。
“沈总现在可以试一试抓握的动作，看一看够不够灵敏。”祝扶黎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这才让沈确去试一些比较基本的动作。
沈确照做，虽然可以轻松增强握力，但他是第一次穿戴外骨骼，那种机械异物感很强，并不适应。
“可以多试几次去适应。”她似乎看出了他不适应，又让他多作尝试。
沈确依然照做。
“走几步试试？”说着还上前去扶着他，毕竟他不是真的残疾人士又是第一次使用外骨骼的话，保险点总没错的。
沈确感受到手臂上漫上来的陌生温度，瞥了一眼她扶上来的手，没作声，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
偌大会议室里，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展外骨骼的测试与调控，其他人……好像都成了背景板，气氛微妙。
这样的情景孟希晏还是第一次在公司里看见，刚刚那句“桃花运再旺也旺不到你身上”他或许要收回。
这何止是能旺到他身上，甚至能烧到他身上了。
这次会议足足开了2个半小时，内容充实，数据也足够，实验场景也有了，双方团队得到了充分交流，总的来说十分完美。
孟希晏看了看时间打了个响指，看向情绪明显松弛下来的沈确，说道：“祝组长和她的团队刚刚都说得很不错，方方面面都说清楚了，阿确你还有问题吗？”
孟希晏听得的确是挺满意的，主要是沈确和祝扶黎站一起意外有默契，看他们展示不似只是展示，更有一种细腻的情绪触碰。
像泉水偏要逆流而上，去寻找一尾惊鸿一瞥的鱼。
很养眼。
他也算是极光科技的投资人之一，还是沈确的发小，主修金融和投资那方面的，对这些什么肌电图、外骨骼、无障碍智能设计什么的算是一窍不通。
只是……今天在祝扶黎一通细致的讲解之下他倒是觉得这些方面挺有趣的，他大概都听懂了。
更别说……这位北极兔科技来的项目负责人看着虽然年纪轻，却神奇地有种魔力，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继而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再回过神来，时间都已经过去大半，收获也颇丰。
“有。”沈确已经脱掉了外骨骼重新坐回座位上，再翻了翻祝扶黎给的资料，漫应一声。
然后他就看见祝扶黎唇角的弧度缓缓消失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沈确一顿，收回视线，眼尾褶痕却加深，蔓延至唇角，掀起了轻浅的弧度。
*
5分钟后，大会议室里只剩下祝扶黎和沈确。
“沈总，你还有什么问题？”祝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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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收拾好东西，不情不愿的嗓音响起，像黏糊糊的棉花糖，黏人耳膜。
“祝组长很是不耐烦和我交流？”沈确抬头瞥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地。
“……沈总要不试试空着肚子站在投影前说2个多小时的项目内容，再继续空着肚子等Q&A，看看是什么感觉？”
祝扶黎肚子是真的饿了，她胃并不是特别好，平时如果忙点迟点吃饭还能顶得住。
但是像是现在……都11点多了快要吃午饭了，她算得上身残志坚地在他面前说话了。
“祝组长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菠萝包吧……”
祝扶黎不太确定地说道，想起自己今天挤完地铁3号线之后不仅人字拖没了拖，就连那袋早餐都被夹扁了，搞不好菠萝包变菠萝shit了，真惨。
“那现在也早就消化完了。”
换言之，吃了等于没吃，不必哀叹早上没吃成的菠萝包。
祝扶黎：“……”你是魔鬼吗？
“那你问吧。”她不再争论，泄了气，盯着面前的桌面，面无表情地说道。
“主要是肌电信号转换这块，我觉得还不够流畅，延迟还挺多的。”沈确将记录下来的问题摊她面前让她看，字倒是好看的，可话不中听：“祝组长，可要继续努力。”
祝扶黎：“……”
她掏出手机来将那手笔力遒劲的字给拍下来，回头再去处理和琢磨，看见沈确又在按压右手，思索了一下，还是问道：“沈总，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她这个问题问得似乎不合时宜，气氛莫名一凝。
沈确垂了眼，长睫在眼睑之下愈发落下大片阴影，似将人吞噬。
他看着右手上如老树虬结，盘根丑陋的伤疤，良久才扔出两个字：“意外。”
“那……早上在电梯时候你突然扣住我的手也是意外吗？”
沈确终于瞥她一眼，“我和你同时看见对方做坏事。”
“行叭，那也是意外了……你还挺热心的。”
祝扶黎明白他的意思了，那是因为他们同时出手，但她和那个猥琐佬离得稍微近了点，所以先抓住了对方的手。
而沈确离得稍微远了些，他和她一样也是想抓住对方的手，迟了一步，只能扣在她的手背上，阴差阳错。
“那你的右手……”祝扶黎看着他手上的伤疤斟酌问道：“要不要继续治疗一下？雨天时候……有风湿关节炎什么的，不会舒服的，针灸的话，能减缓焦灼。”
“祝组长如果太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给我写一份关于外骨骼新材料的调研报告，分析一下前景……”
“……我谢谢你啊。”祝扶黎打断他的话，回了他一句。
沈确没再说下去，将她微微气闷涨红的俏脸收进眼底，眼尾褶痕再度加深。
*
【扶黎扶黎！劲爆好消息！电梯里那个偷拍的猥琐佬被抓到了！速来吃瓜！[一车瓜子砸死你.gif]】
2分钟后，祝扶黎从大会议室里出来，收到徐悠然这条信息，眼睛浮起亮光，似有些意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