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穿女装？！”姜阮震惊地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婀娜多姿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慈善晚宴啊，柳燕清在富豪里面是有名的女装咖。而且今天是女性主义的慈善救助晚会，不穿女装不得进入。”
“这就是你穿女装的理由？”姜阮打量着面前的江野，他穿着一袭黑色蕾丝长裙，微微抬起下巴，再加上那略带凌厉的眉峰，倒有几分飒爽。
江野毫不在意这个想拉着姜阮走，结果她还在絮絮叨叨：“你不怕你爸看见打断你的腿吗？”
“你难道以为我爸年轻的时候就没穿过吗？”江野的爸——江盛年轻时候就开始和柳燕清玩，算是青梅竹马的豪门贵公子。
这场女性慈善医疗晚会是露天的，四周摆满了高脚香槟与银托盘，角落里的钢琴缓缓弹奏着动人的乐曲。姜阮呆呆地看向银蓝色的夜空，仿佛这里像童话。
但是下一秒童话就坍塌了。
她刷到“菠萝猪猪”说忽然生病去不了了，评论底下大部分还是宽慰他先好好养病，只有姜阮觉得很无语，自己来这个地方就没有任何意义，一晚上的精心打扮全泡汤了。
远处的江野倒是很进入角色，优雅地拿着高脚杯和柳燕清有说有笑。这倒是打开了姜阮新世界的大门，她原本以为江野男装的时候已经可以直接出道当明星，没想到穿女装更是风情万种。
那么她自己不就是变相地享有了一夫一妻，想到这里她忽然低头浅笑了一下。
“你是江野的妻子？”有一个身穿红色长裙，一头乌黑卷发地女人端着红酒杯向姜阮走来。
姜阮并不认识面前的人。
那人像是看出了姜阮的疑惑：“我是柳燕清的夫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阮，微眯眼睛：“比起你姐姐你还是差很多了。听你妈妈说，你姐姐大学毕业就已经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那么你…”
“烧烤店。”姜阮停顿，“我现在正在开一家烧烤店。到时候开下去，一定成为邶城第一名店。”姜阮冷漠地说，“不好意思先去一下洗手间。”
————
厕所里，姜阮听见几个名媛在聊天。
“你们刚才看见江少没有？原来他穿女装也那么好看。激动死我了，我老早就想泡他了，可惜居然结婚了。”
“那你还是有机会啊，江野结婚的对象是那个姜阮又不是姜芷，要是她姐的话，那你可真比不过了，又是哈佛同校校友，又长的出类拔萃外加青梅竹马。我好像听说那个姜阮反正是从美国哪所野鸡大学出来的，反正不能比。”
“真是捡漏啊，要不是江少愿意，谁会退而求其次啊。”
姜阮听着，心里冷哼，好一个退而求其次。
她一个人独自喝了多很闷酒。
江野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点醉了。
“我有人要介绍你认识。”他要介绍的人就是刚刚的柳夫人。姜阮想都不用想，这女人肯定又要把她和姜芷做比较，然后揶揄她一番。
反正也无所谓，从小到大她做什么都不比她姐姐好，包括那个时候能上名校让汴秀也为自己骄傲一番，结果自己却忽然患上焦虑症发挥失常…
“我妻子在邶城开了一家烧烤店，欢迎您和柳伯父到时候来品尝。”姜阮发现兴许是怕自己真醉了跌倒，他把自己揽在了怀里。
这个人是笨蛋吗？即使这样讲又有谁会真的去吃了？
“江野！”她此时酒意上头，把他拉倒一处安静的空地。
她努力踮起脚尖想借着灯光，看清楚他那张绝代芳华的脸。
“可惜了，你要是女人，绝对好多男人喜欢你，真的太漂亮了。”
“我是男人就不好吗？”
“也好，总之也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我不在乎这个。”
姜阮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直接晕过去了，只隐隐约约地记得有人把她抱着，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她有一瞬间愿意一直沉醉下去。
看着熟睡的姜阮，江野替她将毯子盖上。而后低头认真地注视着姜阮的脸，只见她轻微地蹙眉，他用指腹轻轻一揉，那褶皱又散开了。
他笑了笑。
——
姜阮醒来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中午了，她隐隐记得昨天江野穿了女装，加上自己想了很多糟心事就喝醉了。
她惊恐地捂住嘴巴，该不会耍酒疯了吧。
“哟，才醒？”
“你怎么把发型换了？！”
“你说这个啊？”江野意味深长地笑了，而后突然变脸，“昨天某人在我背上的时候，直接吐到我头发上了…”
还别说江野把头发撩上去，更显得剑眉星目，跟昨天女装的他判若两人。
等等，刚刚江野说的是“背上”。该死，他俩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你别跟我说，我衣服也是你换的？”
“是徐姨给你换的，我哪里有空管你。”说完“啪”地一声关上门。
小气鬼，稍微凶一下他就生气。
江野看见房间床上，自己和姜阮满是呕吐物的衣物暗自松了口气，昨天他蒙着眼罩给她换的，应该不算占便宜吧…
午饭餐桌上，江野一边切牛排一边看报纸，上面刊登的刚好是他昨天穿女装和柳燕清觥筹交错的照片。
貌似对筹款结果很满意，他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红酒。
“你爸年轻的时候真穿女装啊？”姜阮想起昨天江野对她说的话，老实说，邶城任何一家豪门贵公子都不会像江野这样出格地穿女装登上娱乐周刊封面，他们大抵都会觉得他疯了。
“怎么可能，昨天看你紧张才说的。”
“那你爸不会打死你吗？
江野刻意压低嗓音，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担心我啊？”
沉默了一会儿，姜阮缓缓开口
——“对啊，我就是担心你。”
江野和江盛关系不好这件事，恐怕只有她知道，高中那会儿她无意当中看见江盛狠狠扇了江野一巴掌，之后还搂着一个女人直接扬长而去。
端着酒杯的手顿住，江野的眸子亮了几分，他缓了片刻，突然笑了：“记得打钱，五十万，你应该记得我的卡号。”
“嗯。”姜阮白了他一眼，“看你是先收到我打给你的钱，还是你爸先把你腿给打断。”
“无情，你继续吃，我先去趟公司。”
——
姜阮从“菠萝猪猪”的其他社交媒体账号，发现他刚刚还在某潮牌店凹造型牌照。搜索了一下位置，离目前姜阮的位置并不远。
说干就干。
这家潮牌店叫VOID.EDGE（虚界），慢慢的工业风，门口放着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当做陈列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限量的球鞋和涂鸦画板。
一个留着美式前刺，穿着红色花衬衫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正热情地和女粉丝们拍照。
“你是菠萝猪猪？”姜阮问。
男人皱着眉头打量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紫色毛绒绒短款外套，搭配一条碎钻牛仔裤，一头蓬松自然的黑色大卷发上被一个亮晶晶的小发夹别在一侧，看起来软软的。
“怎么了小妹妹？”
姜阮无语又重复：“你是菠萝猪猪？”
“对啊，我就是菠萝猪——”
话还没说话就被姜阮拉出去了，这里音乐声太嘈杂了。
“我叫姜阮，上次本来想去你预告的慈善晚会找你结果没找到。我想找你合作，宣传一下我的烧烤店。”姜阮直接开门见山。
“我说咱能不能回去，现在是严冬啊…我只穿着衬衫了。”
“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直接给你打钱。”
“真的？”男人挑眉有点心动刚要答应…
——“他不可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野从远处走来，身后两名黑衣保镖为他撑起伞，伞面上簌簌落雪却不敢落在他身上半分。
将伞接过，江野把伞罩在了姜阮头顶上。
他目光沉沉，再重复了一遍——“他不可以。”
说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男人身上：“江寒际，你先给我回车上，等会儿我来找你。”
这时江寒际才恍然大悟，面前这个看上去还有点稚嫩的少女，竟然是自己的堂嫂！他咽了咽口水，点点头，灰溜溜地跑开了。
“不要和江家的人扯上关系。”
“你不也是江家人吗？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保持一下距离。”姜阮这才明白估计是江野叫菠萝猪猪不去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死板什么？她可不会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你不要生气，是我给他说叫他不去。没有其他意思。”
姜阮也很干脆利落的回应，她拿出手机、点开江野头像、然后加入黑名单。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生气。”
默默坐在车里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的江寒际，摩挲着下巴——我去，对抗路夫妻！真是精彩…
回到车上的江野，只是思考了片刻便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回江家。”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寒际：“滚下去。”
无语到家了，今天被你们两口子戏弄了一天，但是到底他没勇气吐槽，试探着问：“真不需要我陪你回大伯那里？”
“不需要。”江野拿出一根雪茄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不就是穿个女装，多大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