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豆腐不行，没老应做的好吃。”
“糯米丸子那家也不行，太腻，糯米软趴趴的没嚼劲还贵。”
“还有卤味那家，他家更不行，菜不新鲜我吃着还有沙，以后别吃了。”
“春卷那家更不行了，舍不得放油，肯定是煎出来的！皮一点不脆，里面的豆芽炒的又水又烂不好吃。”
“做成这样怎么还有人买呢？”
林晓燕想不明白，她家老应兢兢业业从小工做到大厨，再吃上面不敢说挑三拣四样样用最好，但也都是精挑细选订下的。
食材都挑新鲜的，为了一锅好料宁愿不睡觉也要在灶房盯着，可现在他们做的甚至还没有应国平做的好吃，怎么就……
那么多人买呢？
直到回家坐在堂屋里，林晓燕还是没想明白。
应国康倒想去拉她，被林铃制止了。
她还指望林晓燕自己想明白现在社会只要肯下海创业，哪怕是做小摊贩都比厂里拿死工资赚钱。
林晓燕突然开口：“铃铛，你说他们赚不赚钱？”
不等她回答，林晓燕自己又回答了：“肯定赚钱，我等豆腐的时候算了算，有六个人去买。小份豆腐五毛，加了点葱花和调料，至少赚两毛。”
那豆腐就那么两小块，她买一块豆腐回来都能做四份！
要是自己家做豆腐……那至少还能多赚一毛。
一天卖五十份，就是二十块。扣掉成本至少净赚十五！
一个月就是四百五！
她一个月工资才几块？只有人零头点大，还要加班，现在厂里做不下去发不出工资连零头都没有。
林晓燕深吸一口气，这么赚钱难怪往前十来年要打倒资本主义。
“铃铛你说妈去摆摊怎么样？我不卖别的就卖茶叶蛋，米糕。”
“我刚看了小吃街没人卖米糕，都是些零嘴填不饱肚子不如米糕好吃，还顶饿。”
林铃：“……”你猜人家为啥不顶饿。
都吃饱了谁还去花钱？
光看吃不下，谁愿意去小吃街还吃饱了？
后世倒是有很多主食，什么街头牛排，炒面炒饭之类的，你得味道出众才能留住回头客。
如果只应叔出马说不定还能做起来，但她妈妈就算了。
应国康嚼着糖含糊道：“家里又不是没饭吃要跑去小吃街吃饭，当然是为了小吃去的。”
“妈做的米糕就那样马马虎虎的，要我选我宁愿去吃米花糖，好歹又甜又好吃还不占肚子。”
“吃完甜再来一笼小笼包，一把卤鸡腿，打包两个烤鸡翅最后喝一碗热乎的鱼丸汤，高高兴兴把家回。”
应国康咬碎糖块，那鱼丸是真好吃啊！
“姐我明天还想吃鱼丸，你能带我去吃吗？”应国康可怜兮兮望着她。
林铃掐他脸蛋，“我倒是想带你去啊。但是你不赚钱了？三哥可是付了定金，你俩还签字画押了的。”
没错，应国平还像模像样弄了个契约签了字。
应国康哼了声：“不着急。我只要在约定的时间内打扫干净就行。”
二楼卫生他已经弄好了，一楼和后院要等三伯他们完工才开始，现在还早呢。
等他们弄好，再喊上小胖子几个过去一起干，只要每人给把糖再一人分两毛就能搞定。
林晓燕听着小儿子的话顿时转过弯来，又想到自己的手艺只能说比她吃的那几家好，要是和小笼包摊子，鱼丸摊子比还是差点意思。
“还是应该让老应来。”林晓燕嘟哝一句。
而后端起茶缸一口气喝完，这才诧异的看了眼应国康。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三哥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干活吗？”
应国康朝她伸手哼哼唧唧道：“把钱还我，那是我自己赚的。”
林晓燕：“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等开学我再给你买文具。”
“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啊！那是我自己赚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怎么能拿来当零花钱！”应国康急得跺脚，转头朝林铃求助，“姐你看妈！”
“康康说的也没错，他每天早出晚归不就是为了赚钱，钱都没捂热呢你就给他算好怎么用，要是他自己有想买的东西怎么办？”林铃不赞同林晓燕说了一句。
说完又对应国康说道：“你每天灰头土脸的回来都是妈辛辛苦苦帮你洗衣服，冬天多冷啊，你衣服破了妈还要给你缝。以前你上学没赚钱也就算了，现在你都赚钱了，是不是也要表示下？”
“你看三哥每天吊儿郎当到处乱窜，但他也是往家里拿了生活费的。”林铃没忍住笑出声来，“真要算起来家里吃白饭的只有你和我哦。”
应国康耷拉着脑袋，幽怨的小眼神不停瞄她，“你到底站哪边的？”
他没说不表示，这不是想把东西买回来再给的吗？
现在好了，他姐一开口他不给也得给了。
“那我不要十块了，你给我六块。两块是买雪花膏的钱，两块是妈妈给我洗衣服的钱。”
“我去干活穿的都是旧衣服，妈本来就要拿去擦地的。你可不能算我钱！”应国康警惕看着林晓燕，生怕她给自己再扣掉。
林晓燕干脆数了六块给他，“行，我也算是提早享福了，给，六块你拿好。”
应国康数了一遍然后拿着钱跑楼上藏去了。
林晓燕啧了声，脸上的笑容确是灿烂了几分，偷偷对林铃说：“他藏钱和他爸一样都喜欢放到床垫下面。”
每回换床单被套都能扫出不少钱，老应的钱都被她收起来。
应国康的钱她倒是没动。
林铃笑了下，“你别管他，说不定攒够了给你买东西呢。”
“我知道。我就是怕他乱花不然谁管他，要不是每天脏的像去捡垃圾的我才不会问呢。”林晓燕没忍住笑了出来。
前两年放暑假应国康去应家村过，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带着一帮小孩杀去隔壁村的石子厂掏铁，攒一堆然后再卖给收废品的。
辛辛苦苦半个月卖的钱都不够给他们一人买身新衣服的，于是参与的泼猴们一人一顿竹笋炒肉！
带头的应国康吃了三顿，还是当着全村小孩的面打的。
自觉身为应家村老大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应国康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应家村过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