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嘛？”贺裕年实在想不出这两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你如果有空能不能来指导一下我们打球？”绑着丸子头的女生问他。
“我？”贺裕年指了指自己，“你确定要找我指导你们打球？”
丸子头点了点头，“可以吗？”
“如果没空的话就算了。”可能是看出他的犹豫，一旁的黑长直说。
贺裕年思考了两秒，反正就是看两眼说两句话的功夫，应该也不会很麻烦，索性便答应了。
“行吧，那你们下午自己来找我，不然我睡一觉指定就忘了这事。”贺裕年说完就接着往楼上走，“拜了。”
“对了，还有之前那件事谢谢你！”丸子头喊，喊完拉着黑长直就跑了。
贺裕年看着两个女生跑走的背影，站在原地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谢自己什么事情。
军训结束那阵子班主任突然通知说要举办新生篮球赛，并且要求男生女生都要报名参加。
男生这边还好说，平时打球的人比较多，想要凑齐一个队伍很简单。
可是女生就不一样了，虽然人数在班里占比大，打球的却没几个。
班主任好说歹说，拿着学分当诱惑，费了不少劲才凑齐了女生参加篮球比赛的人数。
本来班主任安排让一些比较会打球的男生去教一下女生，没想到那些男生嘴上说的好好的，真正要他们干事的时候却都很不耐烦。
贺裕年那天打完球坐在球场旁边的长椅上休息，正发着呆就听见旁边有人对着场上的女生大喊大叫。
他扭头看了眼，是个叫席长宇的家伙。
之所以记得人家的名字，是因为新生篮球赛贺裕年也参加了，所以两人这阵子经常在一起打球。
但是贺裕年除了打球的时候会跟对方有接触，私底下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他倒是能理解喊这么大声的原因，如果声音不大，场上的人有可能就听不见，但对方的语气莫名让他有点不爽。
正准备去小卖部找买水的丁永逸，就听见周围那群男生在讨论着什么。
“我靠真的受不了，怎么不管怎么说都教不会？都说了别傻愣着了要动起来，他妈的没一个人听。”
“也是绝了，就这样去打什么比赛，刚上场十分钟就让人完虐了，还不如直接认输。”
“你们看到那个胖子了没？跑起来那里一晃一晃的。”
这话一出紧接着就是尖锐的笑声。
贺裕年本来都打算走了，想起从小家里的教导，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我说你们几个，自告奋勇地说要教女生打球，教就好好教，别拿了学分又在这里不干人事行吗？”
席长宇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好心当初也没见你说要教她们打球啊！”
贺裕年：“这和我教不教有什么关系，你们嘴巴放干净点我也不会说什么。”
席长宇：“嘿，我们还就说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家里面有点钱就觉得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正巧这时丸子头打完球跑过来了。
她本来是想问席长宇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因着刚和贺裕年呛完，席长宇的脾气不怎么控制得住：“我说你们有眼睛吗？传球传着传着都不知道飞哪去了你们比赛要怎么打？我在这嗓子都要喊冒烟了，你们是一句没听见啊？”
丸子头愣了一下，对他这种态度很是不悦，“你好好说话会死？我们本来就不会打球，是谁说的只要有你们在我们比赛肯定没问题？喊喊喊，一天到晚除了让我们跑快点其他啥也不会说，忍你半天了你以为你谁啊？”
“踏马的你们自己打不好关我屁事，有本事就自己打去，我还不乐意教呢！”席长宇说着推了女生一把，手劲大的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周围人被这一动静吸引纷纷看过来，班里的女生见丸子头摔倒立马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丸子头只来得及说句“我草”，其余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看见贺裕年拎过席长宇的领子挥拳砸了过去。
再之后也不知道在场的人都怎么传的，就都成贺裕年的错了。
贺裕年走进教室，嘴里还吃着苏昱霖请的雪糕。
他走到空调前面按了开关键，把温度往下调了几度，整个人怼在空调风口处，任凭里头的冷风吹乱额前碎发。
算了，人家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反正他也不在乎。
——
新生篮球赛定在九月底。
比赛当天的天气算不上好，天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有雨要落下来。
下午的放学铃一响，睡了快大半节课的贺裕年立马就来了精神。
他冲向厕所换好球服，跟着丁永逸往比赛的场地跑，到地方时看见球场周围围着的人群还有些疑惑：“怎么那么多人？”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明明还看到大家三两成群准备去吃饭来着，这会儿怎么全在这？现在的人吃饭都这么快？
林立辉见他们来了忍不住唉声叹气：“还能为什么，全被晖哥拉回来给你们当拉拉队了。本来我都快走到宿舍了，半路被他逮住，说是不来的直接扣学分。”
“可怜啊！”丁永逸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至少没强迫你们穿拉拉队的队服。”
“去你的。”林立辉笑骂着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
贺裕年四处张望了下，本来想看看对面球队都有谁，却瞥见记分员的位置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苏昱霖正核对着记录表上的信息，头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学长，这么巧，来当记录员？”
苏昱霖抬头看去——
贺裕年这会儿穿着身黑色球服，宽肩长腿，平时掩在校服底下的手臂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且漂亮。头上还戴着条跟衣服颜色相统一的黑色发带。
“嗯，被老师临时抓来帮忙了。”苏昱霖移开视线，说道。
他是有在表上看见贺裕年的名字，但没想到对方会来和自己搭话。
“你觉得哪队会赢？”贺裕年问他。
“不知道。”苏昱霖说，他眼神扫了几眼同样穿着黑色球服的人，又看了看穿着白色球服的人，“我没看过你们打球。”
自然也不清楚两边的实力怎么样。
“这种时候您应该说我觉得你们这队会赢才对吧。”贺裕年摆出一副愁容，“哎，要是一会儿输了怎么办。”
苏昱霖挑挑眉，转了转手里的黑色水笔，十分顺着他的话说：“那我猜你们班会赢。”
“听起来怪勉强的。”贺裕年叹了口气。
苏昱霖无奈地笑了笑，思考了两秒，说：“赢了请你喝水。”
“真的？”贺裕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学长大方啊，让我这么蹭吃蹭喝的。”
见苏昱霖笑着没说话，他又问：“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苏昱霖心想，像贺裕年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要说这就是对他好了，苏昱霖也不觉得，自己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摇摇头，说：“可能是因为你比较热情吧。”
热情？贺裕年心情有点复杂，原来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眼里居然是热情吗？
他瞥见不远处的丁永逸在朝他招手，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那我先走了。”他说。
苏昱霖看着他跑回人群中，与其他队员站在一起，贺裕年很明显比别人要高出一截。
一眼过去十分显眼。
随着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自从上次打架事件后，贺裕年看到席长宇心情就不太美妙，席长宇对于贺裕年的讨厌也可以说是直接写在了脸上。
不过打球时两人都很拎得清的没有为难对方，打起配合来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私底下不对付。
白色球鞋摩擦着地面，贺裕年右手运球，在防着自己的人面前寻找突破口，一个假动作晃倒对方后又将球抛给了不远处的丁永逸。
丁永逸接下球，闪过前面堵着自己的两人往篮下跑，起跳把球往篮筐里投。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球一定会进，24动漫都有几人抬着手准备鼓掌了，谁知道篮球在框里哐哐弹了几下又弹飞了出来，被对面电商班的十号抢到了球。
苏昱霖感觉身后有一半的人在哀嚎，又有一半的人士气高涨。
但那高涨的声音还没起来多久，电商十号手里的球就被动漫三号截断了。
席长宇抢回球，看准贺裕年此时的位置没有人拦他立马将球扔了过去。
篮球稳稳落入贺裕年手中，然后被抛向球框——
球进了，三分。
苏昱霖听见身后掌声响起，他看见贺裕年似乎是笑着往自己这边看了眼，不过很快便别过了头。
他抬手翻动动漫班的分数牌，把那三分加上了。
“看不出来，他俩之前打成那样居然还能在一起打球，而且配合得还挺不错。”
“可不是嘛，说起来前两天贺裕年看到席长宇还翻白眼来着，笑死我了。”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打的好对我们班也挺好的。”
……
苏昱霖下意识回头，想去看下说这些话的人，头还没完全扭过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下，随即一瓶矿泉水出现在自己面前。
“请你喝水。”来人说道。
苏昱霖愣了下，在大脑里搜刮了一圈最近见过的人，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前两天来加他联系方式的男生。
好像是叫张绍来着，他想。
“谢谢。”苏昱霖礼貌道，他微微弯腰从椅子旁边拿起自己的水杯，“不过我带水了，这瓶你留着自己喝吧。”
“就一瓶水而已，我买都买了，你就留着呗。”张绍把水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苏昱霖什么反应，扭头看向篮球场上正打比赛的人。
“是那个高个子啊！”他说。
“你认识？”苏昱霖问。
“不能说认识吧，之前篮球社招新的时候他有来我们这逛过，不过他没报名参加就是了。”张绍边说边瞟苏昱霖。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修长而白皙的脖子，如果校服扣子没有好好地扣着，他想他也许能看到更多，就像前两天他在片里看到的那样。
苏昱霖专注着场上的赛况，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人在盯着自己。
“今晚晚修以后你有时间吗？”张绍突然问。
苏昱霖低头记录的空挡瞥了他一眼：“应该有，怎么了？”
“有点事想和你说。”张绍笑道，“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晚修下课我在主席台那边等你，可以吗？”
苏昱霖隐约能猜到对方找他什么事，他看着桌上放着的矿泉水沉默了两秒，还是答应了下来：“行吧，不过这瓶水你得拿回去。”
“就一瓶水，你现在不喝留着之后喝也行啊。”张绍说。
苏昱霖摇摇头，声音仍旧温和：“不了，我习惯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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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