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县的秋意来得格外早,泛黄的梧桐叶簌簌落在兴华普法法律服务中心的玻璃门上。渠成顺摘下老花镜,摩挲着手中那份布满批注的《继承法》,目光投向窗外被秋风卷起的落叶。
“渠主任,信访局转来个棘手案子。” 张彩娇抱着一摞材料匆匆推门而入,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刘家兄妹为了台老电视机闹到信访局,说涉及三份遗嘱。”
渠成顺接过材料,泛黄的纸张上,三份不同年份的遗嘱依次排列。最上方的公证遗嘱墨迹清晰,中间的自书遗嘱边缘微微卷起,最后的口头遗嘱记录潦草,却标注着醒目的日期。“把老周、老张和戴老都叫来,这案子得开个小会。” 他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会议室里,周万发转着手中的钢笔,眉头紧锁:“三份遗嘱内容冲突,按法律,公证遗嘱效力最高。但看这材料,刘家兄妹好像都对最后那份口头遗嘱寄予厚望。”
“口头遗嘱最容易出问题。” 张忠民敲了敲桌子,“没有两个以上无利害关系见证人,法律效力存疑。”
戴世龙从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老花镜,逐字逐句研读材料:“刘家兄妹不是法定继承人,涉及遗赠。这里面门道多着呢。”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男一女吵吵嚷嚷闯了进来。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指几乎戳到女人鼻尖:“刘兰!爸临终前明明说把电视机给我,凭什么你想独吞?”
“刘二!公证遗嘱写得清清楚楚,那电视机是我的!” 刘兰毫不示弱,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渠成顺抬手示意两人坐下,目光温和却透着威严:“二位先消消气,既然找到我们,就是相信法律。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
在两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事情渐渐清晰。兄妹俩是刘天顺的侄儿侄女,老人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平日里兄妹俩偶尔会去照顾。老人先后立下三份遗嘱,对一台老电视机的归属做了不同安排。而这台电视机,不仅是家中唯一值钱的物件,更承载着老人对兄妹俩不同时期的情感寄托。
周万发递上两杯热茶,语气放缓:“你们知道吗,根据《继承法》,立有数份遗嘱,内容相抵触的,以最后的遗嘱为准。但公证遗嘱的效力最高,除非有新的公证遗嘱来变更。也就是说,在你们这三份遗嘱里,公证遗嘱才是关键。”
刘二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可爸最后明明说把电视机给我!当时在场的王婶和李大爷都能作证!”
“口头遗嘱需要两个以上无利害关系的见证人,并且要符合法定形式。” 戴世龙翻开一本老旧的法律手册,“而且,就算口头遗嘱有效,你们俩都不属于法定继承人,这属于遗赠。受遗赠人要在知道受遗赠后两个月内作出接受或放弃的表示,否则视为放弃。”
刘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这些规定……”
这时,方梅悄悄从侧门进来,举起录音笔开始记录。作为晨报记者,她敏锐地察觉到这起纠纷背后的普法价值。
渠成顺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法律的规定,是为了确保公平和老人的真实意愿。但我也明白,这台电视机对你们来说,不只是个物件。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能不能找到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
在周万发的耐心调解下,兄妹俩的情绪渐渐平复。张彩娇快速整理着法律要点,准备制作成通俗易懂的普法宣传单。张忠民则默默联系公证处,核实遗嘱的真实性和法律效力。
经过整整一下午的调解,刘二和刘兰终于达成和解。考虑到刘兰一直照顾老人更多,刘二主动放弃了对电视机的争夺,而刘兰则答应将老人留下的一些老照片和信件与刘二共同分享。
“其实,法律不仅是冰冷的条文,更是守护亲情的底线。” 渠成顺在送兄妹俩出门时说道,“希望你们以后遇到问题,还能相信法律,用合法的方式解决。”
方梅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她知道,明天晨报上将会有一篇生动的普法报道。而法律服务中心的众人,又开始为下一个案件忙碌起来。窗外,秋风依旧,落叶纷飞,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用法律守护公平正义的炽热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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