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婚后,裴青黛几乎每天都起的很早,梳洗打扮过后,给钱大川准备洗漱之物,从未懈怠。
钱大川听到动静,撑着身子半靠在床榻上,看向坐在铜镜前的人,长叹一声。
“娘子,你不用每天起身早起,我们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没那么多规矩,也没婆婆给你立规矩,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每天看着她早起,忙里忙外,他心疼的紧,说了很多次,可她就是不听。
裴青黛带上最后一只珠花,眉眼弯弯,回头看向他。
“我知道,可正因为如此,才不可懈怠,我若不以身作则,府里的下人都不听我的了,也学着我一样懒散。我既是,当家主母,住持府中中馈,就要做出个样子来。”
这些都是看着母亲,耳濡目染,一点点积累的,她并不觉得辛苦,已经习惯了,她乐此不疲,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特别好。
钱大川下床榻,从背后抱住她,亲了亲她头顶。
“可我不想你这么累,我心疼。”
裴青黛脸蛋一红,抿唇,害羞的推了推他。
“哎呀,我已经习惯了,以前在家时也是这样做的,不辛苦,你快去洗漱,晚了要迟了。”
他要上朝,要当值,同样辛苦,她自己在家里天天吃香喝辣,享受他带来的一切,这样太不公平。
况且,人要嫁人,天要下雨,当官的要为百姓做事,当家主母,自然要打理好好府中一切,这是她的职责,并不辛苦。
反而从小看惯了母亲做这些,做起来得心应手。
尚书府的下人,原本是很懒散的,经过她调教,个个安分守己,恪尽职守,对钱家人恭恭敬敬。
钱素素跟徐舟声外出游玩,两年多没回来,期间时不时来封信,问问生意上的情况。
云儿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处理事务井井有条。
裴青黛也会时不时的过问生意上的情况,帮云儿把关,一起商量。
今日两人坐在书房里,看着这些日的进账,裴青黛发现云儿总是走神,时不时看向外面,像在等什么。
她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什么也没看见。
不久后,尚书府的人拿着一封信交到云儿手里。
“云姑娘,伍管事送来了上个月小龙虾养殖基地的账目,请您过目。”
现在云儿负责跟伍言对接小龙虾的事宜,有任何事都跟云儿联系解决。
听到是他来的信,她立即接过,迫不及待拆开信纸看着,唇角微扬。
裴青黛感觉有情况,狐疑看向云儿。
“我记得,素素说过,长岛的只需半年汇报一次即可,这伍管事一月送来一封信,还真是真勤快啊,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云儿耳根红透,不好意思跟她对视,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
“裴夫人您就别取笑云儿了,我…我就是想快点知道小龙虾基地如何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面都没见过,就是有也八字还没一撇呢。”
钱素素走后不久,席氏过来闹过一场,当时伍言和云儿已经通信了。
钱素素不在家,云儿不知道要跟谁诉说,就跟一直通信的伍言提了一嘴。
伍言帮她出了个主意,让席氏再不敢过来闹,一来二去,两人就暗生情愫 ,但没捅破窗户纸。
伍言欣赏云儿的机智果决,坚韧不拔的性格,云儿则佩服伍言身上的平和之气。
他一看就是从小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虽没见过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从字里行间能感觉出,他是个很开朗热情大方的人,跟他交流,会让她心情愉悦,忘记那些不开心。
慢慢的,两人就喜欢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裴青黛知道她脸皮薄,不好再调侃。
“行了,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吧,要是成了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也会帮你添妆。”
云儿被说的不好意思,拿信捂着脸逃走。
裴青黛是真的挺喜欢云儿,她老实本分,有上进心,她虽没见过伍言,但听钱素素提起过两句,是个很好的男子,若令人能成,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她整理着账簿,一直到了深夜。
钱大川拎着食盒回院里,知道这个时间段她肯定在书房。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书房门。
裴青黛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放下食盒,拿起一旁的衣服,给她披上,想抱她回房休息。
裴青黛被惊醒,看见是他,她揉了揉眼睛,就要起身。
“我怎么睡着了,夫君你回来啦,吃饭了吗,没吃我现在就让他们把饭菜热一下。”
钱大川按下她肩膀,让他她坐下,视线看向一旁的食盒。
“不用热菜,我给你带了望千搂的饭菜,上回看你喜欢吃,就带了些回来。”
钱大川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带些饭菜回来,除了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有时是吃的,带回来讨她欢心。
一开始裴青黛还不习惯。
她那些小姐妹成婚后,可从未有过这样待遇,夫君不纳妾就算好的了,怎会每天关心她想吃什么,喜欢什么。
可这样好的男人,就是被她给遇到了,起初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带回来的都是裴青黛爱吃的菜, 她忍不住多吃了点。
钱大川发现她最近特别有食欲,带回来什么她都吃,还吃的特别香。
她吃的开心,他看的也开心,一个劲儿给她夹菜。
两人吃完饭,回到房间。
裴青黛像往常那样,卸掉珠佩,正准备帮他准备换洗衣物,丫鬟春草这时进来后
她头上带花,脸蛋通红,打扮的像个妖精,要给钱大川更衣。
声音弱柳扶风,软绵绵的,“大人,这等粗活,不好劳烦您亲自动手,让春草帮您宽衣吧。”
她是裴青黛前两天从前院调过来的,后院可用的人太少,不够使唤,裴青黛没找到来一个想勾搭她夫君的。
她没有戳破,想看钱大川如何应对。
她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不让他跟别的女人说话,自己心里不想,别人再怎么勾搭都无用,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她不懂,为什么从春草进门后,夫君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难道他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