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姜燕的发间传来细微的刺痛。她伸手一摸,星露花的花瓣上竟凝着颗露珠,里面浮着半幅画面——陈家祖祠后的老槐树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脚够枝桠上的星露花,身后站着个穿靛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攥着串铜钥匙,最末尾的钥匙环上系着块星纹玉佩——与姜燕、陈砚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是阿阮?”孟盈盈凑过来,盯着那露珠里的画面。她的星纹药粉突然发烫,在掌心凝成个小葫芦,“这场景……我好像见过!上个月我去药庐收药材,老药农陈伯公说他小时候总跟着太奶奶去祖祠,太奶奶的钥匙串上就挂着这么个铜钥匙!”
“阿阮?”姜燕轻声唤。光团立刻从她掌心浮起,绕着露珠转了两圈,突然“咻”地钻进姜燕的耳道。下一秒,姜燕的视野里浮现出陌生的记忆——青石板路、爬满青藤的院墙、还有个沙哑的声音:“阿月,把这包药粉埋在槐树下,等星露花再开时,它自会指引你。”
“阿月?”孟浩然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陈家祖谱里没这个名字。但陈砚说过,陈家世代守护星核,可能有旁支未被记载。”
陈砚的药囊突然“咔嗒”一声自动打开。他取出半块泛黄的纸页,正是方才在青铜铃铛投影里见过的星图。当他的指尖抚过星图边缘的小字时,纸页突然泛起金光,显露出一行小楷:“春分三刻,槐下见;星露凝露,钥匙现。”
“春分?”孟盈盈猛地抬头,“今天就是春分!”
众人抬头望向窗外。原本淡紫色的星露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每片花瓣都泛着蜜色的光,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甜丝丝的香气。更诡异的是,所有花蕊都齐刷刷转向东方——那里是陈家药庐的方向。
“走!”姜燕握紧翡翠短剑,星烬纹在掌心跃动,“阿阮的指引不会错。”
陈家药庐藏在青岩镇后山的竹林里。三人刚踏过竹篱笆,便见院中央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靛蓝布衫的老太太。她背对着众人,手里攥着串铜钥匙,最末尾的钥匙环上系着块星纹玉佩——与姜燕、陈砚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阿月?”姜燕试探着唤了一声。
老太太缓缓转身。她的面容竟与姜燕有七分相似,眼角的皱纹里却凝着星露花的光:“燕丫头,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您是……”孟浩然的机械义眼扫描着老太太的气息,“您不是凡人?”
“我是陈家第三十七代守核人,陈阿月的魂魄。”老太太笑了,眼角的星露花突然绽放,“三百年前,星官(旧)屠陈家满门时,我是陈家的长女。那时我阿妹阿月才半岁,颈间戴着星核第四份的玉佩——那玉佩本是姜家初代家主(初代姜燕)送与陈家的信物,因阿月出生时与姜家血脉共鸣,便成了她的护身符。”
她的目光扫过姜燕发间的星露花:“后来星官(旧)要抢阿月的玉佩,我用禁术封了魂魄,将阿月托付给姜家。为防玉佩被抢,我把半块玉佩埋在槐树下,半块系在阿月颈间。姜家收养阿月后,两块玉佩便分在你们手中——姜燕的玉佩,是阿月颈间的那半块;陈家的玉佩,是我埋下的这半块。”
“阿月是……我曾祖母?”姜燕的声音发颤。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你曾祖母的魂魄还在星核里”,此刻终于有了实感。
“不错。”陈阿月的魂魄轻轻抚过姜燕发间的星露花,“阿月在姜家长大,后来嫁去了陈家,成了我的孙媳。她临终前将玉佩传给了我,说‘等星露花再开时,交给姜家的燕丫头’。”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与姜燕手中相同的玉佩,“这是我埋在槐树下的半块,该物归原主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众人回头,只见阿阮的光团正从山脚下飘来,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是露珠里那个“阿月”的模样!
“姐姐!”小女孩扑进姜燕怀里,发间的星露花与姜燕的发饰交相辉映,“我终于找到你了。曾祖母说,你会带我看星露花盛开的样子。”
陈阿月的魂魄轻轻抚过小女孩的脸:“阿月,这是姜家的燕姐姐,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小女孩歪着头,“可我听说,回家要经过一条很黑的路,路上有坏人。”
“不怕。”孟盈盈蹲下来,从药囊里掏出颗糖人塞进她手里,“姐姐们会保护你。你看,孟哥哥的机械手能打跑坏人,陈叔叔的药粉能治好伤口,姜姐姐的剑能劈开黑暗。”
小女孩攥紧糖人,星露花在她指尖亮起:“那我要和姐姐们一起种星露花!曾祖母说,种花的时候要心里想着最爱的人,花才会开得最甜。”
陈砚突然蹲下身,用地上的星露花编了个草环,戴在小女孩头上:“那我教你认药草,以后你也能当守护者。”
孟浩然的机械手掌“咔嗒”一声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装着微型星纹灯:“晚上走路我给你照路,保证不撞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燕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星烬纹从她掌心蔓延到小女孩的额头:“阿月,我们回家。”
“回家”二字刚出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老槐树的树根破土而出,竟缠住了陈阿月的魂魄!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好……星官(旧)的残魂还没彻底消散,他想抢阿月的魂魄!”
“曾祖母!”小女孩哭着扑过去,却被无形的力量推开。
“抓住我!”姜燕的翡翠短剑出鞘,星芒裹住陈阿月的魂魄。星烬纹从她的指尖蔓延到剑刃,竟在半空画出个五芒星阵——正是星核铭文的形状。
“阿阮,用星露花引!”孟盈盈撒出星纹药粉,药粉遇风化作金蝶,绕着老槐树盘旋。
“陈砚,准备药粉!”孟浩然的机械义眼锁定树根,“这些藤根被黑血污染了,得用星露花汁净化!”
陈砚立刻取出石臼,将星露花的花瓣捣成汁,药囊里的星纹药粉遇汁化作金色的雾,笼罩住老槐树。阿阮的光团则化作千万星芒,钻进树根的缝隙里,将黑血藤根一点点剥离。
“快!陈阿月的魂魄要撑不住了!”姜燕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星烬纹已经褪成淡金色,却仍死死撑着五芒星阵。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挣脱姜燕的手,扑进陈阿月的魂魄里。她的星露花与陈阿月的魂魄融为一体,竟发出比太阳还亮的光!
“曾祖母,我不怕黑。”小女孩的声音像银铃,“因为我有姐姐们,有你,有大家。”
光茧中传来星官(旧)的嘶吼:“不可能!你们明明只是凡人!”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姜燕的声音坚定,“我们是五个人,是五代守护者,是所有被爱唤醒的人。我们的爱,比你的怨恨更强大。”
光茧突然炸裂。陈阿月的魂魄与小女孩融合成一颗星核碎片,轻轻落在姜燕掌心。老槐树的树根瞬间枯萎,露出下面埋着的半块玉佩——与姜燕手中的两块严丝合缝。
“三玉合一。”陈砚将三块玉佩拼在一起(姜燕的半块、陈阿月的半块、陈砚自家祖传的半块),星核的核心突然显现在众人面前,“原来……星核的第四份,是阿月的魂魄与阿阮的光团共同承载的。阿月是载体,阿阮是光,而你们……”他的目光扫过孟盈盈、孟浩然,“是让光更亮的守护者。”
星核的核心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初代姜燕的身影,她的笑容比三百年前更温暖:“你们做到了。爱为根,星为叶,现在的星核,有了真正的生命。”
晨雾散尽时,药庐外的星露花海翻涌如潮。阿阮的光团绕着众人飞舞,最后停在姜燕发间,变成枚星纹戒指。小女孩拉着孟盈盈的手去摘花,孟浩然的机械义眼映着星光,陈砚则蹲在地上记录新的药方——“星露花,性甘,可愈心伤,可聚守护”。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星核核心的最深处,那朵星露花正在缓缓绽放。花瓣上,一行新的字迹缓缓浮现:
【爱有千种模样,守心便是归处】
山风拂过,带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是陈阿月的魂魄在哼唱,也是所有被爱唤醒的守护者在低吟:
“星露花,星露花,
开在每个温暖的家。
春有芽,冬有雪,
爱是永远不落的月。”
(修正版第17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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