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你可千万别吓我!算我求求你了!”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
“我保证再也不和你顶嘴了!真的!……”
安辰满脸惊慌抱着泠清姚一路疾驰,嘴里不断念叨着,他是真怕泠清姚出什么意外,害得肝肠寸断。
两人相依为命大半生,这是安辰第二次深陷即将失去至亲之人的巨大恐惧中。
在他怀里躺着的泠清姚面色苍白如纸,一点瘪红的唇口失去了往日鲜艳,显得是那么羸弱。
她的脑袋靠在安辰的胸口,长睫微颤、黛眉紧蹙、面露挣扎之色,似乎是听见了安辰的呼唤。
暗红的唇间颤了颤,隐隐约约间说了些什么,放在安辰胸口的手也在无力的攥紧颤抖。
“你找死……把衣服还给孤……”
“姐你醒了!?”
还在疾步冲刺的安辰感受到怀里泠清姚似乎醒了,欣喜若狂,差点没哭出来。
“姐你刚才说什么?”
“姐!?”
然而还不等安辰叫唤几声,泠清姚抓着他胸口的手顿时一声,眉头舒展又彻底昏死了过去。
刚才安辰一路狂奔耳边全是风声呼啸,根本来不及听怀中清泠清姚说了些什么。
“嘶!”安辰猛地寒齿咂舌了一声。
从小区公园抄小道,越过一处灌木林时安辰明显感受到大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
他现在穿的还是睡衣短裤,多半是大腿遭重了,安某人硬是头皮都没眨一下,径直朝着小区诊所奔去。
“医生!我这里有只狐狸、不是、有病人突然晕倒了!”
“来人救命啊!”
一闯进诊所安辰就是一阵大吼,给前台正在整理病历单的老夫人医生都吓了一跳。
这家诊所规模一般,是一对市医院夫妻医生退休后开的,加上两位应聘的护士与药剂师也就五人。
值班的两位护士小姐连忙将泠清姚接了过去,小心翼翼抬到了白布床上,白大褂的老妇人也戴好老花镜,拿着设备上去为女子检查情况。
一路负重狂蹦的安辰在“卸狐”的一瞬间差点浑身乏力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最终还是一位护士小姐姐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他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焦急地望向泠清姚躺着的病床,不单是老妇人,过了会一位白大褂老爷子也从医务室走了出来。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的反噬还是对某人的担心,又或者两者都有。
就在安辰内心不断祈祷冷狐狸一定平安无事时,一旁的护士小姐姐忽然一脸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你不要紧吧?”
“嗯?”
安辰疑惑地抬起头,又顺着对方的视线向下望去,自己只穿着一条短角睡裤的大腿布满了条条的红色血线。
上面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灌木刺扎在肉里,不断有血液流出,简直惨不忍睹。
不用想,肯定是刚才灌木丛的杰作,安辰也是皮糙肉厚,这才后知后觉的痛。
“你等一下,我就去给你拿药和砂带!”
护士小姐姐眼疾手快,一会的功夫就拿来了消毒的碘伏和酒精、绷带。
“稍微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痛。”
见护士小姐姐拿着药和棉签在自己跟前蹲下,安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看对方这么年轻,恐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
“没、没事的,我可以自己来——”
“嘶!!!”
刚才想说自己来就行,消毒的酒精就已经抹在了伤口上,辣痛感瞬间让安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啊!”护士小姐姐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怎么了?”安辰忍痛皱着眉头看向了对方,只见白帽小姐姐一脸歉意的望着他笑了笑:
“抱歉,我忘记先给你拔刺了,现在只能这种状态给你拔了……”
安辰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哥们???
酒精都上完了,你和我说刺还没拔!?
没有办法,人家护士小姐姐也是刚刚从医学大学毕业,出来实习的白衣小恶魔。
急中出错也是能理解的……吧?
“不用了护士小姐!这次真的就我自己就——”
“啊!!!!”
又说慢了,护士小姐姐已经开始拔刺了。
伤口敷上酒精,叠加敏感属性999的情况下拔刺,那酸爽,差点没给安辰一套送到天国去。
“好了!这拔干净了!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护士小姐姐辛苦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笑容正准备告诉安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口吐白沫、眼珠子朝天,多多少少好像有点小死了。
“谢、谢谢你。”安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护士小姐姐。
“嘿嘿~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护士小姐姐憨憨的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然而安辰下一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你工号多少啊?”
“啊!?”
当然,安辰也就开个玩笑,人家护士小姐姐好心给他上药,他怎么可能恩将仇报投诉别人呢?
伤口消毒完就该上纱布防剐蹭了,还好这次护士小姐姐的手法够专业,看来她的实践能力还是够的,就只是记性差而已。
“啊!”
“又怎么了!?”还没夸完护士小姐姐又一声惊呼,把安辰应急反应都吓出来了。
他的腿现在只是刮伤,但是遇到这么一个贴心护士姐姐,他感觉自己等会都得截肢收场了!
“嘿嘿嘿~别怕嘛,我就是随便啊一声活跃下气氛,刚才太紧张了嘻嘻~。”
护士小姐姐冲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安辰也是顿时欲哭无泪。
“抱好了,你看专业吧!”
“谢谢您嘞”——没把我腿截肢了。
“客气客气~”
护士小姐姐朝他得意地摆了摆手,旋即又看了眼病床的位置,忽然对着安辰开口到:
“那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比电视上那些明星都还好看呢!”
“难怪你脚全是血拼了命也要把她抱过来……”
闻言的安辰愣了愣,他已经懒得和外人解释两人的关系了,只是有一点让他有些在意:
“我又不是因为她漂亮,才愿意拼命的。”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