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垂了垂眼眸,接着柔声道:
“姐姐知道小安很重感情,那个女人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小安会他对产生家人之间的亲近与珍惜,是人之常情。”
“但姐姐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将小安从那个女人手里抢回来!”
这一番话让安辰感到欣喜又心惊,欣喜的是慕容晚对自己的感情,而心惊害怕的是对方后面的那句话——
泠清姚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一旦极端的时候,真的任何事都做得出来。
一向温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晚如果和她正面对上,那结局可想而知。
十年前的那一次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而如今的泠清姚比起从前,那极端的性格与占有欲只有愈发恐怖。
两女正面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的结果。
无论是哪一方受伤,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念至此,安辰缓缓开口。
“谢谢你慕容姐,可我还是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晚轻轻抱着他,俏脸的笑颜从未消失,轻轻颔首。
“没有事的,小安你说,姐姐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和蔼的包容力与无节制的宠溺真的就像一瓶毒药,让人越陷越深。
安辰犹豫了半晌,还是直言开口道。
“我希望慕容姐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和泠清姚接触。”
“她这几年性格变得很极端,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我很担心慕容姐你……”
这里安辰没有用“清姚姐”来称呼冷狐狸,因为他知道这样说慕容晚肯定会暗自伤心。
闻言的慕容晚漂亮的眸子中果然闪过一缕落寞,但稍纵即逝便被隐藏起来。
她知道这是安辰在担心自己,旋即轻笑着点了点头。
“嗯,姐姐知道了。”
“姐姐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还在继续安抚自己,像小时候那样摸着自己的头,可手却又轻轻发颤……
此刻在面对慕容晚时,安辰深深地明白,如今需要安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他内心很愧疚,自己只是仗着“弟弟”这个身份,就肆无忌惮地向慕容晚索取了这么多,即便她自己感到悲痛不已却还要第一时间给予他全部的温柔……
安辰抱着慕容晚的双手紧了紧,埋在她的怀中缓缓出声。
“对不起慕容姐……或许当初我应该跟着你走的……。”
“这十年的时间,让你独自承受这些,真的对不起……。”
慕容晚也瞬间红润了眼眶,鼻尖止不住的酸痛,但她还是温柔地笑了笑,将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温和甜美。
“没有事的,当时是姐姐做错事了,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我没有丝毫怨念,更不会记恨小安。”
她望着怀中的少年,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嘴角间释怀的笑容宛如百合般纯洁唯美。
“如果一开始没有小安的存在,也不会有现在的姐姐,甚至慕容晚这个人或许都不该存在。”
“是小安你为我带来了新生,所以姐姐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
她的轻声细语此刻在安辰听来却震耳欲聋。
像一个小孩子依偎在慕容晚怀中的他却是一脸沮丧的自嘲苦笑。
拜托了慕容姐,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啊,明明一直受照顾的都是我才对……
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慕容晚都总是将责任自己全部揽下,而剩下所有好的事物与美好都归功于自己,这让安辰总是受之有愧。
他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女孩,即便被世界恶意对待,却还是将仅剩的所有温柔与善意留给别人。
而这么好的女孩,又为什么偏偏他能遇到。
明明自己一无是处,除了所谓的童年陪伴,什么也給不了她……
“小安。”
听到慕容晚的呼唤,安辰缓缓从对方怀中挣脱,或许是因为长大了自己还缩在姐姐怀里很羞耻,他脸上还挂着一抹难堪的尴尬笑容。
“怎么了慕容——”
可还不等安辰将那声“姐”说出口,眼前的慕容晚却是忽然伸出一只手,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
安辰一眼震惊地看向对方,疑惑又迷茫
她深深地望着这,如同琥珀宝石般的美眸似乎蕴含着某种强烈的情愫。
慕容晚嫣然一笑,柔声开口道。
“小安,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称呼有些太疏远了,就像隔壁邻居一样。”
“你觉得呢?”
“啊?”
安辰一时之间有些懵逼,邻居还疏远吗?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自己称呼对方为“姐姐”,按理来说已经很亲近了啊?
就像家人一样,怎么可能会疏远呢……
然而这些话安辰不可能说出口,他知道慕容晚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那……我应该叫什么好?”
见安辰没有反驳的意思,慕容晚眼角顿时流露出一丝欣喜。
“我知道,对于小安来说,‘姐姐’这个称呼已经很亲近了。”
“不过就像小安你说的,我们已经十年未见,也不再是小孩了。”
“如果小安喜欢这个身份,也可以一直将我当做姐姐,但姐姐我还是想要更亲近些的称呼……”
说完,慕容晚看向他的眼眸中又充满了原先的羞涩与满满的希冀。
然而安辰对此还是有些一知半解,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问了一句:
“所以慕容姐想让我叫什么?”
女子绝美的俏脸忽然升起一丝醉人的红晕,眼神缥缈不定,捂着红唇风情万种地暼了脸颊,几番喃喃才小声断断续续轻声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小安平时私底下可以叫姐姐‘慕晚’……或、或者‘小晚’也可以”
“啊!?”
让自己叫慕容姐她“小晚”!?
这不对吧!?
自己可是比对方小了六岁啊!?
这不是倒反天罡了吗!?
“这、这不太好吧慕容姐……”安辰为难地扯了扯嘴皮。
却不料下一刻慕容晚忽然坐在他身子上,双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脖子,一脸含羞待放、风情万种地盯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