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指着顾寒敞着怀穿的浴袍，支吾道：“顾总，你，你这是.......”
“我怎么了？”
顾寒没什么好脾气：“这房间是院长送给我的，房卡上写着我顾寒的名字，我在我的房间里洗个澡也用你管吗？”
“不不，顾总，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周澄知道自己在顾寒的地盘上，多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就是想来看看祁燃。”
“站远点看，”顾寒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祁燃身体虚弱，谁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脏病，别传染了人家。”
“顾总，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周澄心虚地辩驳，“我没有的。”
顾寒不再接周澄的话茬，侧头一看，那个男护士也来了，顾寒乐了：“大宝怎么来了？”
“嘿嘿，寒哥，徐院长说这人有案底，怕他对您的朋友动手。”
大宝憨憨地笑：“我来盯着点。”
“去拿一次性杯子，给他倒点水，别和我们的东西放一块，别的事你不用担心，病人有我看着。”
顾寒说：“我有洁癖，你知道的。”
大宝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男护士出去，周澄固执地为自己驳一些面子：“顾总，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祁燃，我，我都听说了，是我的错，才让他的身体变成这样，我来赔礼道歉的。”
“道歉？”
顾寒笑出声来了：“假如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职员身上，我也明确知道就是我给人家带来了直接伤害，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理吗？”
周澄摇摇头。
“当然是赔钱啊，拿着医药费的单子去财务科报销，外加病假补贴，这是当老板的最基本的常识吧，”顾寒指着床上的祁燃，“你知不知道住在这医院里面做全面检查要多少钱？从祁燃入院开始，一切费用都是我垫付的，你这个蠢货不赔给我，难道让被你害到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给我吗？”
“顾总，那，多少钱，”周澄一提钱就肉疼，花钱找女人洗脚，唱高价商k不心疼，给别人花一分都觉得天要塌了，咬着牙开价，“一万，行不行？”
“一万？”
顾寒瞪了眼：“最低十万，我还少要了，如果你不认，那我就去找院长开票，你照着票给，周澄，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告诉你，要是你想赖账，你三番五次阻拦销冠请假就医，然后房地产大会他突发急病，被我送去住院抢救，这件事，我立刻就放出去，我找媒体写稿，销冠都这个待遇，普通人进睿皓还有活路吗？我可不敢想，我这消息一放出去，睿皓未来十年还能挣到钱吗？”
“别别别，”周澄急了，“我给，我给顾总，你别找他们放消息，求你了。”
“转账吧，我现在就要，”顾寒指了指周澄手里的手机，“转账备注写自愿赠予，周经理啊，你可是睿皓吃牢饭老董的贤内助，怎么看都像是那种会烂账的王八蛋，我只是收回我的损失，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我不会追回这笔钱的，”周澄按着顾寒说的转了账，收起手机的时候，佯装无心一提，“唉，既然我照顾不好祁燃，不如让祁燃到顾总那工作，咱们也算企业间内推，对吧，让他离开睿皓的高强度工作，养一养身体也好。”
“为什么，”顾寒强忍心里的兴奋，装出很不屑的表情，“你把人祸害成这样，找我接盘？”
“接盘？你怎么说人家祁燃呢？”
周澄也瞪眼：“祁燃的业务水平在睿皓都是数一数二的，再说了，我这个叫内推，就算找你接盘，那也是抬举你，你手底下不就一个于深吗，我就这么告诉你，祁燃跟你那于深不相上下，就是年轻一点而已。”
“谁说祁燃了，我骂的是你啊，不过，祁燃还怪谦虚的，有这么大的本事都没告诉过我，”顾寒有些玩味地笑，眯着眼，“周澄，你又有什么坏心思，那么厉害的人，你舍得放走？有点意思。”
周澄经不住顾寒的话诈来诈去，有点忍不住了：“我就是让他养好身体，要是以后有缘分，他愿意从建宸回来，我肯定给他升职，现在就一句话，这人你要不要吧。”
顾寒摆摆手：“有能力的人我肯定愿意要，但你别着急，先问问人家祁燃的意思。”
周澄问祁燃：“祁燃，你愿不愿意去顾总的公司？”
祁燃望着周澄片刻，轻轻摇头。
“不愿意？”
周澄都已经说服了顾寒，眼看美人计事成在望，从祁燃这出岔子了，周澄又急了：“顾总那边平台比睿皓大得多，而且那的工作比睿皓轻松得多，我真的受不了你带来的舆论压力了，祁燃，你就当暂避风头行吗？你现在的事再闹大，会把公司搞垮的！”
祁燃没出声，望着周澄很久，眼眶慢慢地红了，眼底蓄满了泪，哑声说：“周经理，我在睿皓付出了那么多，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吗？好，那我去建宸，恭喜，周经理甩掉了一个麻烦，也祝周经理大展宏图，从今往后，周经理就当没有招过我这个销售。”
“不是，祁燃，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一刻，周澄猛地意识到自己这三年来有多对不起祁燃，周澄看着他的眼泪流下来，突然觉得，他的心已经死了，自己无论再怎么说，怎么解释，怎么弥补，从前那个祁燃也不会再回来了，周澄还是试着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前程，祁燃，你别误会。”
祁燃不再说话，垂下眼帘，轻轻地抽泣，站在床边的顾寒知道祁燃是在演戏，可他湿红的眼尾，软红的唇，那么委屈的模样，顾寒还是心如刀绞，实在忍不下去了，指着周澄的鼻子大骂：“祁燃都因为犯心脏病去急救过了，你还惹着他哭，心脏病人能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吗，我看你是真想害他。”
这时候，端着水回来的男护士看到这一幕，正好听着顾寒在骂周澄，随手把一次性水杯扔进卫生间，揪着周澄的领子往外走：“出去，不能影响病人的情绪，如果病人身体再出问题，院长就要问责我们了，你现在就出去。”
“好好好，我走，我现在就走，”周澄被拉扯到门口，他极力对抗着男护士的撕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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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你过来一下。”
顾寒很不耐烦地跟出去，周澄整理着被揉搓得皱巴的西装，说：“等祁燃出院，让他来我这一趟，把劳动合同解除，你就可以带他走了。”
“祁燃和睿皓的劳动合同解除，也就是说，还要停掉你们睿皓的五险一金，存续社保就是假离职，”顾寒伸出纤长的食指，指尖朝着周澄的鼻子，警告他说，“如果，我发现祁燃的合同上，保险上，有半点猫腻，你们睿皓的名声就完了，祁燃，我也不要了。”
“顾总还打算给祁燃交五险一金啊，我还以为现在的老板不爱给职员负责呢，”周澄自知心思被看穿，只好让步，“你放心吧，我会记得提醒人事部的，不让他们犯这个错误。”
顾寒懒得跟周澄废话，摔门进了病房，随手把门反锁，趴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男护士把周澄生扯进电梯了，电梯启动下行，顾寒迫不及待地小跑到祁燃床边，祁燃已经摘了鼻底的吸氧管，坐起来，扑进顾寒怀里。
“顾总，”祁燃把顾寒的腰抱得紧紧的，“我终于能和你一起工作啦。”
“一会我把那十万转给你，自己买点好吃的，”顾寒俯身，也搂住祁燃的腰，猛地把他抱起来，轻轻拍他的屁股两下，逗他，“小屁孩，你还冲着周澄摇头，真不想来我这？”
“顾总不是也说要我是接盘吗？”
祁燃也不服软，素手攥拳，轻轻锤着顾寒的心口：“原来顾总不想要我吗？”
“我要你，小祁燃，”顾寒低头，鼻尖埋在祁燃温软的发丝里轻嗅，柔声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祁燃在顾寒怀里软哼一声，没有说话。
“小宝宝不开心了吗？”
顾寒抱着祁燃哄：“对不起，是我不好。”
“顾总，我没有不开心，”祁燃枕着顾寒的肩膀，轻声跟他说，“我们今天可以不那么早睡吗，我想在飘窗上坐一会，看看夜景，我总是听说这家医院的夜景很好看，就是从来没看到过。”
“好，小祁燃想做什么都好，”顾寒的唇瓣离着祁燃的耳骨很近，唇尖几次轻蹭过祁燃的耳鬓，顾寒心里怦然，难掩冲动，连小腹里都发热，顾寒心下实在难以平静，大着胆子问祁燃，“祁燃，我，我可以亲亲你吗？”
祁燃笑得很甜：“可以呀。”
得了祁燃的允许，顾寒的唇瓣慢慢贴上祁燃白皙的额头，轻轻一吻，祁燃羞得低了头，小脸埋在顾寒颈间。
顾寒揉揉祁燃的头发，语气非常宠溺：“小祁燃，等你去了建宸，一直留在我身边可以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祁燃点点头：“好呀。”
顾寒抱着祁燃坐在飘窗上，这时候天还没完全黑，是在黄昏时刻，远处只有星点的灯亮起来，没有什么夜景可看，祁燃也觉得无趣，白皙的指头拨弄顾寒的睡袍的领子，顾寒觉得祁燃特别可爱，瞥到他滑嫩雪白的脸颊抵在自己颈间，顾寒心里一动，觉得祁燃的脸亲起来一定是软软香香的，就缠着祁燃撒娇：“还想亲，小祁燃，我还想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