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邻居大娘后,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气氛透着一丝诡异。
季子深不再伪装,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而季知秋从状况外的一脸迷茫变得眉头微皱,神情也极为复杂。
只有季言言这个没心没肺的,心中只有他的小兔苹果,跑过来抱住季知秋大腿,轻轻摇了摇:“哥哥回来了,我现在可以吃小兔苹果了嘛?”
季知秋这才回过神来,心情复杂地看了眼他的傻大儿,柔声说道:“你去叫哥哥洗手,之后就可以吃啦。”
三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听到这话立刻转身去找季子深,拉着他往卫生间走。
季子深本想避开季言言肉嘟嘟的手,但因为季知秋还在场,他逼着自己站在原地没动,装出十分友善的样子。
季知秋沉默地看着两个小朋友一起吃水果,季子深确实很有哥哥的担当,时刻照顾着季言言,不像是心存芥蒂。
但季知秋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逐渐琢磨过味来了。
跟季言言相处的这段时间给他莫大的自信,进入了思维误区,觉得季子深也是个小孩子,只要付出真心,潜移默化下也会把他教好。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季子深极为早熟,有性格底色和健全的世界观,也有着特定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撼动的了。
他必须转换思路和对策,把季子深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成年人,但又不能粗鲁地对待他尚且稚嫩的心灵,在维持原状的基础上慢慢引导。
季知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起来,他只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虽然多活了十几年,但论心机,他连季子深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更像一个嘴里只会喊着“阿巴阿巴米奇妙妙屋”的痴呆,治好了也流口水。
实际上,他在季子深心目中还真是这样的形象。
季知秋越想越头疼,感觉前景一片黑暗,再这样下去,他终将会迎来原书的结局。
但他只消沉了一会儿,就重新提起斗志。
在季子深心中当个只会流口水的痴呆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季子深对他不设防,他就可以使出奇招。
论头脑心机,他是比不过季子深,但在茶艺上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思绪流转间,季知秋看到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仿佛是个乖孩子的季子深,笑着走了过去,超绝不经意的露出手指上的小伤口,就算季子深想装瞎没看到都难。
季子深想要留在这个家中,就要扮演乖巧懂事的角色,立刻凑了上去,露出关切的神情,“爸爸,你怎么受伤了,伤口深不深?”
季知秋看着晚一秒就能自动愈合的小伤口,笑容僵了一下,偷偷把手背在身后甩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出血。
视觉效果上差了一点,只能在演技上找补,季知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看着季知秋疲惫的神色,季子深从小养成的生存本能上线,下意识说道:“都是因为我,爸爸才会这么辛苦。”
季知秋知道互飙茶艺的时候到了,一把握住了季子深的手,“怎么会呢?能跟你当父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爸爸因你而骄傲,只是爸爸做得不够好,子深你不会怪我吧。”
以往季知秋都把偏心写在脸上,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软话,季子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季知秋露出一个苦情老父亲的标准微笑,“如果我做得足够好,你就不会偷偷溜出去给季言言买糖果了,都是我的错。”
季子深的表情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精明,他怕季知秋翻旧账,连连否认,“不是的,爸爸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季知秋暗自神伤,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其他爸爸强大又有担当,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小孩,不像我,除了这颗爱你们的心不输给任何人外,其他事情上也太不成熟了!给你们做饭都切到了手指,我真是太无用了,好疼,沾了水之后还会发炎,到时候我要怎么给你们洗衣服啊!
季子深不仅插不进话,还差点被这些话哐哐砸晕了,只能无力地说:“爸爸你不要这么想……”
季知秋突然凑了过来,打断季子深的思路,“如果当初不是我领养你,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都怪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听到“领养”二字,季子深的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瞧不上季知秋,对他敷衍至极,但又不得不承认季知秋是他最好的选择,可不能让季知秋一直自责下去,动摇了继续领养他的念头。
季子深排斥肢体接触,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回抱住了季知秋,忍着牙酸说道:“不是爸爸没有照顾好我们,而是我太不懂事了,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乱跑,在我心中,你……你就是最好的爸爸!”
季知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直直地看着季子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季子深说了违心的话,牙都酸了,只能生硬地点了点头。
季知秋的眼睛慢慢变大,刚要激动地抱住季子深,就扯到了手上那道几乎不存在的伤口,“啊,好痛。”
季子深配合地捧起他的手,神情极为严肃,“爸爸,你千万不能再碰水了,万一伤口发炎了,我会很心疼的。”
季知秋实在挤不出泪,只能感动地抱住了季子深。
他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唬住了季子深,刚要松一口气,抬起头却对上了鬼鬼祟祟缩在一旁的季言言。
季言言察觉到他的目光,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往后缩了缩脖子,偷感很重地抬起头,像是仓鼠一般脸蛋鼓鼓囊囊,塞满了苹果,多到都咽不下去了。
季知秋沉默了几秒,视线下移看到空了一半的果盘。
合着你老子我在这绞尽脑汁冲锋陷阵时,你小子在这偷吃啊!
季言言完全没察觉到季知秋无语的情绪,眨巴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努力地咀嚼,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季知秋突然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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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季言言,亲生的随他,毕竟他聪明不到哪里去。
再演下去怕是要露馅,季知秋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送到季子深面前,“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去买了很多水果,特别甜,你快尝尝。”
季子深本来只把这对父子当工具人,但经过季知秋这一通表演,他实在下不来台,吃完苹果后,主动承担起在季知秋做饭时照顾季言言的重任。
季知秋做饭没有任何天赋,但也不是厨房杀手,每一道菜都熟了,吃不出什么问题,但跟色香味俱全还差得远。
季言言的晚饭仍然是一锅炖,为了得到季知秋的表扬,他自己吃得很欢,但季知秋和季子深看着桌子上卖相不佳的两盘菜,纷纷陷入了沉默。
季知秋咬了咬下唇,又开始自怨自艾,季子深头皮发麻,连忙夸赞道,“太好吃了,我在实验基地时就特别想念这个味道!”
他一边吃一边卖力地夸,情绪价值很足,顺便揽过了季知秋的活,仿佛家里有两个需要夸夸才肯吃饭的小朋友。
晚饭总算吃完了,季子深还要做作业,不用季知秋催促就乖乖地回房间去了。
等着门关上,季知秋才脱力般地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
刚刚回家,季子深就搞了一出小白花被逼离家的戏码,试图搞崩他的口碑,之后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季知秋又叹了一口气,季言言听到了后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仰着头天真地问,“爸爸在想什么。”
季知秋勉强笑了一下,“我在吐仙气,试图把你吹走。”
季言言虽然听不懂,但意识到季知秋又在故意逗他,嘟着嘴:“爸爸你不要这酿。”
“这样。”
“这酿。”
“……”
发音纠正不过来,季知秋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季言言的小屁股,“起来,肉团子都没你重。”
季言言不满地抱着腿,缩在沙发里,看着季知秋站起身在柜子那捣鼓了半天,最后端着杯子回来了。
季言言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纪,探头探脑,不解地问道:“爸爸为什么要喝池塘里的水?”
季知秋:“??这怎么会是池塘里的水?”
“你看杯子里都是水草,水也是绿色的。”季言言有理有据地说道。
“这是茶叶,”季知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不是水草。”
“茶叶?”季言言歪了歪头,“我也想喝。”
季知秋伸出一只手阻止他,“这是浓茶,很苦的,一点也不好喝。”
他一边说一边吹了吹热气,只嘬了一小口,就苦的打了个激灵。
季言言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看着季知秋痛苦的神情不再往前凑,而是很不解地说道:“爸爸为什么要喝这个呢?”
“这是民间偏方,”季知秋捏着鼻子又喝了一口,“以形补形,缺啥吃啥。”
希望喝完这杯浓茶后,他的茶艺也能有所提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