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耀哥到了!”
正在别墅泳池内畅游的蒋天生,听见保镖的通报,当即从泳池中爬了上来。
一旁的方婷迅速递过一条浴巾,蒋天生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一边对保镖吩咐:“你先带阿耀去书房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明白,蒋先生!” 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周耀在社团里担任白纸扇,负责处理文书和策略相关事务。
他特意选在这个时间登门,必然是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蒋天生擦干身上的水后,没有丝毫耽搁,随手披上一件浴袍,便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看到蒋天生走进书房,周耀立刻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蒋先生!”
蒋天生走到书桌旁坐下,开门见山地问:“这么晚还过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耀连忙回答:“靓坤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说想在明天召开堂会,而且他已经拿到了基哥和肥佬黎的支持!”
听到这个消息,蒋天生的眉头微微皱起,又追问道:
“他有没有跟你说,召开堂会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他只让我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各个区域的话事人,没提具体原因。”
周耀的回答,让蒋天生心里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社团有既定的规矩 —— 只要有三位话事人同意召开堂会,就必须按照规矩执行。
这条规矩是他父亲当年创立洪兴时定下的,即便他现在是社团的当家人,也得遵守。
毕竟洪兴不是蒋家独有的产业,就算他心里觉得这件事不妥,也没办法阻止堂会召开。
沉默片刻后,蒋天生开口说道:“我知道了,等会儿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的,蒋先生!” 周耀点头应下。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各个区域接到通知的话事人陆续赶到洪兴总堂。
像肥佬黎这类早就知道内情的人,全都守口如瓶,
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着看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侃侃而谈的基哥,今天也只是捧着个茶杯,
很少开口,脸上满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虽然他们已经和靓坤达成了协议,
但蒋家掌管洪兴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威严不是轻易就能抹去的。
要是今天靓坤没能成功扳倒蒋天生,他们这些支持靓坤的人,
肯定会被蒋天生记恨,日后少不了麻烦。
所以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他们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不过在那些不知情的话事人看来,基哥这副模样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
毕竟和联胜这几天一直在不断发起进攻,
像一片乌云似的笼罩在所有人头顶,没人能真正高兴得起来。
就连一直紧跟在蒋天生身边、对他言听计从的大佬 B,最近的处境也不太好。
虽然他靠着手下人多势众,勉强挡住了和联胜的攻击,但损失却十分惨重。
现在铜锣湾的各家医院里,都住满了他手下的小弟。
要是再这么打下去,他恐怕也撑不了太长时间。
大佬 B 转头对周浩南、山鸡等几个得力小弟叮嘱道:
“你们几个坐在我后面的凳子上,等会儿别随便说话,老老实实地待着就行。”
“知道了,老大!”
小弟们齐声回应,语气里满是恭敬。
如今洪兴各个区域的话事人,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毕竟和联胜那边说不定会突然搞偷袭,就算是来参加堂会,也不敢掉以轻心。
大佬 B 刚坐下没多久,靓坤就带着傻强等人走了进来,
脸上满是傲慢不羁的神情,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屑。
看到靓坤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大佬 B 心里很不舒服,
忍不住开口问道:“靓坤,你为什么突然要召开堂会?”
靓坤白了他一眼,语气轻蔑地说:“你还没资格知道原因,等大家差不多到齐了再说。”
这句话让大佬 B 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他却没什么办法 ——
毕竟堂会是靓坤发起的,在人还没到齐之前,对方不愿意说,他也只能忍着。
靓坤又等了大约十分钟,蒋天生终于带着周耀走进了会场。
“蒋先生!”
“蒋先生!”
“蒋先生好!”
看到蒋天生走进来,各个区域的话事人和小弟们纷纷站起身,恭敬地向他问好。
蒋天生在主位上坐下后,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示意大家坐下,随后目光落在坐在长桌末尾的靓坤身上,
开口问道:“阿坤,你今天召集大家开堂会,到底有什么事情?”
靓坤身子微微前倾,说道:“蒋先生,我在洪兴待了这么多年,
一直有个问题没弄明白,今天想向你请教一下。”
他这种不卑不亢的语气,让蒋天生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隐约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但当着这么多话事人的面,蒋天生也不好直接发作,
只能淡淡地说:“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说吧。”
“上级让下属做事,是不是应该根据功劳来给予奖励?”
“要是做了错事,是不是也应该受到惩罚?”
“不管一个人的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特殊,只要做了错事,都得接受惩罚,对不对?”
靓坤这三句话一说出口,语气里的挑衅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几乎是要和蒋天生摊牌的架势。
蒋天生脸色微沉,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别在这里拐弯抹角,没必要这样。”
靓坤冷笑一声,提高了音量:“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你坐在龙头的位置上,对下面的人指手画脚!”
“洪兴确实是你父亲亲手创建的,但洪兴并不是你们蒋家的私人财产。
在座的每一位区域话事人,论起对社团的贡献,都不比你少,甚至比你还要多。
凭什么你能一直霸占着龙头的位置?我倒要看看,有谁会反对我说的话!”
话音刚落,他又接着说道:“而且这次咱们和和联胜全面开战,
根本原因就是你放任太子胡作非为导致的。
这难道不是你的决策失误吗?你对得起那些为了社团流血牺牲的兄弟们吗!”
最后,靓坤抛出了自己的目的,语气坚定地说:
“所以我建议,重新通过投票选举洪兴的龙头!”
这句话一说完,现场立刻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除了那些早就和靓坤串通好的人之外,
其他很多保持中立的话事人,其实心里对蒋天生也有些不满。
这次和和联胜开战,说到底是因为太子做事鲁莽冲动,还不慎让人抓住了把柄。
而太子一直是蒋天生的心腹,要是蒋天生平时能多约束一下太子,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算退一步说,太子做事的时候能谨慎一些,不那么刚愎自用,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麻烦。
社团的太子爷本事不济,却要整个社团替他收拾烂摊子。
要说社团众人心里毫无怨言,那绝对是假话。
靓坤这番话,字里行间满是不服管教、想挑事的意味,
却偏偏说到了大多数话事人的心坎上,精准戳中了他们心里的烦心事。
这时,兴叔站了出来,为靓坤说话:“说句实在的,阿坤这些年为社团做了不少事,
就算没立下什么天大的功劳,辛苦总归是实实在在付出了的!”
听到兴叔公开支持靓坤,蒋天生心里猛地一沉。
他看向靓坤,毫不绕弯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想坐龙头这个位置?”
“这有什么不行的?” 靓坤反问道,“你父亲当年定下的规矩里,
可没说龙头之位只能由你们蒋家后人来坐。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没资格争一争?”
说到这儿,靓坤把目光转向社团的白纸扇周耀,又问:
“耀哥,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耀点了点头,答道:“要是按社团的规矩来算,你确实有这个资格。”
周耀的话刚落音,大佬 B 第一个按捺不住,
怒气冲冲地喊道:“靓坤,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呢!”
可靓坤根本没把大佬 B 放在眼里,接着自顾自往下说:
“这几年我为社团做了多少事,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各自都有数!”
“我最早在蓝田跟长兴的人动了手,把他们砍伤,才算在道上闯出了名气……”
“八年前,蒋先生您下令让我除掉沙皮,把他手里的油市地盘收归社团,
我当时就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
“六年前,我带着人打进尖东,为社团出力,还砍了周其。
结果到最后,所有责任都让我一个人扛了,我还因为这事坐了三年牢……”
“就算是按‘按功劳分配奖赏’的规矩,我也绝对有资格坐龙头这个位置!”
“蒋先生,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 蒋天生脸色阴沉,点了点头说道。
靓坤提到的这些事,在社团内部本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就算蒋天生想否认,也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另外,只要是社团里的兄弟来找我帮忙,哪一件事我没处理好!”
他这话刚说完,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强烈认同。
除了跟大佬 B 关系不好之外,靓坤在社团里的人缘一直不错。
不管社团里谁遇到困难,只要开口向他求助,他都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