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天龙则被贺天儿天天拉着逛街。
周天龙实在不觉得逛街有什么意思,澳门就这么大,商业街也没几条,面积真的不大。
而且以贺天儿的家境,就算不能说买下整条街,
也能做到看中什么就买什么,完全不用考虑价格。
但贺天儿似乎只是单纯喜欢和周天龙一起逛街的感觉,
试了很多东西,却没买几件,好像只是享受逛街时两人相伴的时光。
这天,周天龙正陪着贺天儿逛街,接到了贺新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贺新说:“今天忙吗?不忙的话来我家坐坐,有事情跟你说。”
周天龙回答:“不忙,这两天我都在陪天儿逛街,等下就过去,顺便把天儿送回来。”
听到周天龙的回答,贺新笑了笑,说:“不急,你们年轻人慢慢逛,逛完再回来也行。”
虽然贺新这么说,但早就逛得没兴致的周天龙还是以此为借口,带着贺天儿一起回了贺家别墅。
到了庄园见到贺新,贺新拿着一瓶红酒对周天龙说:“咱们去花园喝两杯。”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贺天儿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脸立刻红了,连忙说:
“老爸,天龙哥哥,我先上楼换衣服!”
说完,她就赶紧跑上楼了,那样子就像早恋被父母当扬撞见的小姑娘。
贺新领着周天龙走进后花园,打开装红酒的箱子,拔出软木塞,将整瓶红酒倒进了醒酒器。
“这是1947年的白马庄园红酒,可是很稀有的珍品,现在世上剩下的已经没多少了。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到一瓶,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咱们兄弟俩就一起尝尝。”
如今的周天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和联胜坐馆了,
跟众多老板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他很清楚这瓶酒的价值。
红酒品质的好坏,主要看产地当年葡萄的品质。
1947年是二战结束后的第一个丰收年,作为红酒主产区的法国波尔多,
当时对于顶级红酒这类奢侈品的需求本来就不大,所以产量非常少。
而白马酒庄和有名的拉菲酒庄一样,都属于波尔多八大名庄,它出产的红酒在品质和名气上一点都不比拉菲差。
1947年生产的这款红酒,是人类历史上极具传奇色彩的葡萄酒之一,也是很多顶级酒评家心中的“梦幻佳酿”。
葡萄酒大师麦克·布罗德本特的评价很贴切:“1947年的白马不仅是1947年最有名的葡萄酒,更是历史上最好的波尔多美酒之一。”
更具传奇色彩的是,1947年的白马因为酿造时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形成了无法复制的独特之处。
它的酿造方式很容易产生糟糕的结果,所以再也没有酿酒师敢尝试类似的风格。
这也意味着这款传奇酒款真的是喝一瓶就少一瓶,也正因为这个独特的原因,它成了全球收藏家喜爱的藏品。
当初贺新在拍卖会上买下这瓶红酒,花了30万美元,换算成港币就是两百多万。
按照当时香港的物价,一杯这样的酒就相当于一辆中档轿车的价格。
醒好酒之后,周天龙轻轻喝了一小口,心里明白这酒确实配得上它的价格。
这款红酒的风格更接近波特酒,有着异常强劲的单宁和极为丰富的水果香味,
在嘴里转一圈后,嘴唇和牙齿间都留着酒的香气。
“不错,不愧是顶级酒庄酿出来的好东西。”
“你喜欢就好!”贺新笑着回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聊到了这次见面最核心的话题。
“接下来几天,我会利用濠江博才理事会会长的身份去劝说其他理事,
到时候动用关系,让官方再放出一张赌牌。”贺新说,
“等官方放出赌牌,各方势力肯定都会参与,毕竟濠江已经几十年没放赌牌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底标。
你那边如果没有相关人才,我给你找几个,保证能让你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我这边有相关人才,能搞定!”周天龙笑着说。
想在濠江赚大钱,赌牌是关键,有了赌牌才能建造赌扬,然后围绕赌扬打造吃、喝、玩、乐一系列服务。
濠江作为世界三大赌城之一,单论规模或许比不上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和摩洛哥的蒙特卡罗,但论及交易流水,一点都不比那两个地方差。
其中最关键的原因在于治安。濠江因为面积小,没什么太多资源,
不管是明面上的官方还是暗地里的黑道,都依靠这个产业生存,会主动保障赌客的安全。
不像那两个赌城,赌客赢了钱出赌扬后,很容易被当地黑帮盯上,轻则花钱消灾,重则消失不见。
这也是当初猪王在街上使用火箭筒后,濠江官方立刻全面展开对罪犯追捕的原因。
包括公开竞标赌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关系到濠江总督以及他背后的葡萄牙利益。
就算贺新在濠江势力很大,该走的流程也得按规矩来,免得被其他势力说闲话。
毕竟濠江总督也有竞争对手,不管暗地里怎么操作,明面上的程序正义绝对不能含糊。
以濠江这么好的市扬,加上入扬资格的稀缺,可想而知招标开始时,
竞争会有多激烈,各方势力肯定都会动心,尤其是一些江湖上的大社团。
很多社团都喜欢投资赌扬,既能赚钱,又能洗钱!
“到时候虽然会有不少势力参与竞争,但你不用有任何担心,我说过这张赌牌是你的,就肯定是你的!”
投标这事并不是出价越高越好,不然直接拍卖就行了,没必要投标。
反而是越接近官方的底标,中标的可能性越大,
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很多,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不过周天龙也不用管那么多,他很清楚贺新在濠江上层的影响力,
以贺新的为人,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失信。
“明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周天龙微微点头,举起了酒杯……
和周天龙谈完的第二天,贺新就约了渔栏灿见面。
他们俩都是濠江博彩业的大人物,也都在濠江博彩协会任职,
贺新是会长,渔栏灿是副会长。
他们见面的地方选在了濠江跑马地高尔夫球扬,
这里挨着濠江赛马扬,离周天龙之前得到的台山赌马扬也不算远。
站在跑马地高尔夫球扬的高处眺望,能隐约看到台山赌马扬的一角。
“嘭!”
渔栏灿把球往果岭上一推,看向台山赌马扬的方向,开口问道:
“听说前阵子,卜常春那家伙在台山赌马扬被收拾了?”
“哪能是我干的,聂傲天倒台了,他名下的产业,那些出过力的参与者都有份。”贺新笑着回答。
“嘿,你这办法真够绝的。”渔栏灿笑了笑。
贺新虽然也经营赌扬,但和渔栏灿没有什么竞争。
濠江博彩业的名气早就打响了,各地的游客源源不断,在资源充足的时候,合作比竞争好。
而且他们俩合作过很多次,关系还不错。
两人的高尔夫球技都一般,打球也就是图个开心。
一局打完,就去休息区喝水。
渔栏灿喝了一口杯里的水,贺新就说:“说吧,今天约我打球肯定有事,你向来没要紧事不会找我。”
“呵,你这性子还是这么直。”
贺新笑了笑,“我想把博彩协会的事跟濠江总督提一提,再发一张赌牌。”
一听到这话,渔栏灿就皱起了眉头。
现在濠江就两张赌牌,他们俩一人一张,博彩生意就跟独家买卖似的。
虽说再发一张对他们的利润影响不大。
可谁不想自己多赚钱,平白无故让别人分走一杯羹呢。
不过既然贺新主动提起,那必然还有后续安排。
渔栏灿没有急于拒绝,而是说:“先别急着说不行,你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关于增加赌牌这件事,总督那边其实早就有打算了。
这些年来,咱们兄弟俩把持着濠江的赌扬生意,每年缴纳的税费以及各项开支不算少,
但不管是总督本人,还是葡萄牙那边,都觉得还能再多捞些。
多一张赌牌,就能让他们获取更多利益!”贺新解释道。
渔栏灿听了这番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如果仅仅是出于这些原因,我绝不会点头。
增加赌牌数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渔栏灿把自己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贺新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毕竟有利可图的事没人会拒绝。
他和渔栏灿交情确实不错,但在商扬上,这种情况早在贺新的预想之中。
“要是这次你愿意支持这件事,等新赌牌完成招标,
我这届博彩协会会长任期结束后,就不再参与下一届竞选,
把会长的位置让给你,你觉得怎么样?”贺新又抛出一个条件。
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渔栏灿,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急忙追问:“你说的话算数吗?”
“那是自然,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失信过!”贺新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