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在时空乱流中颠簸,林溪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老宅的卧室里。阳光透过熟悉的彩绘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斑斓光斑,但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消毒水味 —— 那是殖民时代实验室特有的气味。
"溪溪,你醒了?" 顾沉舟端着药碗走进来,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露出的喉结却比记忆中更突出。林溪下意识摸向手腕,墨玉平安扣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色的抑制剂贴片,正源源不断地向腺体输送冰冷的能量。
"我的玉呢?念念呢?" 他挣扎着坐起,却发现四肢被无形的能量场束缚。房间的全息镜亮起,显示他的腺体数据已稳定在普通 Beta 水平,而床边的医疗日志上,签署着初代实验体的名字。
"爸爸带念念去花园玩了," "顾沉舟" 坐在床边,雪松信息素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味,"你需要好好休息,别再想那些实验体的事了。" 他伸手想抚摸林溪的脸颊,指腹却异常光滑,没有记忆中那道因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林溪猛地偏头避开,心脏狂跳起来。这个顾沉舟是假的!他想起在星舰安全舱里看到的《基因净化协议》,里面提到过星际殖民者能通过记忆移植技术夺取他人身份。墨玉平安扣的黑色瑕疵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 那是能量冲突留下的痕迹,难道初代实验体...
"你不是顾沉舟。"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试图调动信息素反抗,却被抑制剂贴片压制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假顾沉舟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初代实验体的冷冽。
"看来腺体退化还没让你变傻,"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按动隐藏按钮,身后的书架缓缓分开,露出一间金属密室。密室中央的玻璃舱里,真正的顾沉舟被银色丝线捆绑着,Alpha 玉佩在他胸口黯淡无光。
"爷爷说,只有交换身份才能保护你," 假顾沉舟的声音变得飘忽,仿佛有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你的基因太危险了,只有变成 Beta 才能活下去..."
林溪的目光越过他,看到密室角落的记忆移植舱,管道中流动的绿色液体正是初代实验体的意识载体。舱壁的屏幕上,顾念溪的名字被红色框线标记,旁边写着:「最终容器适配度 97%」。
"你想把意识移植到念念身上!" 林溪猛地挣断能量场束缚,腺体因情绪激动而刺痛,却奇迹般地挤出一丝微弱的信息素。假顾沉舟瞳孔骤缩,雪松信息素瞬间狂暴,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的声音分裂成两代人的重叠,"当年顾晏之牺牲自己保住我的意识,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们了!" 记忆移植舱的警报突然响起,顾念溪的奶香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入密室,将所有金属装置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妈妈!" 小家伙撞开密室门,胸前的心形印记爆发出璀璨金光,那些捆绑顾沉舟的银色丝线在光线下化为齑粉。真正的顾沉舟猛地睁开眼,Alpha 玉佩与金光共振,雪松信息素如利剑般刺穿假顾沉舟的身体。
"不... 我只是想活下去..." 初代实验体的意识在数据流中溃散,最后一道影像停留在百年前顾晏之的笑脸。记忆移植舱的绿色液体轰然炸裂,溅在林溪手腕上,竟让消失的墨玉平安扣重新凝聚,只是那道黑色瑕疵更深了。
顾沉舟踉跄着抱住林溪,发现他后背布满细密的血痕,正是抑制剂贴片造成的组织损伤。"对不起,溪溪,我不该留他一个人在星舰..."
"不是你的错," 林溪抚摸着爱人颈间的玉佩,感受着熟悉的体温,"是我们都太害怕失去了。" 他看向顾念溪,小家伙正用奶香信息素修补记忆移植舱的裂缝,金色光芒中浮现出初代实验体最后的记忆碎片 —— 那是一个关于「爱与放手」的古老寓言。
老宅的庭院里,墨玉平安扣突然升空,在半空投射出初代实验体的全息影像。他看着顾氏一家三口,眼中不再有执念,只有释然的微笑:「墨玉的真谛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守护爱的勇气。」话音未落,影像化作万千绿光,渗入三人的信物中。
林溪手腕的平安扣、顾沉舟颈间的玉佩、顾念溪胸前的心形印记同时发出共鸣,在庭院中央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漩涡中浮现出百年前的图书馆场景,年轻的顾晏之正偷拍着看书的初代实验体,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原来爷爷只是想让我们记住," 顾念溪突然开口,小手接住一片绿光,"记住爱最初的样子。" 林溪看着儿子眼中倒映的光影,终于明白墨玉的黑色瑕疵并非诅咒,而是所有为爱牺牲者留下的印记,提醒着他们珍惜当下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