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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囚禁

作者:不渡轻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书钧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实验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嘉意的心跳鼓点上。


    砰砰砰……


    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一股诡异的森冷从脚尖顺着脊背开始往上爬,让他整个人开始头皮发麻。


    刺耳的警报声不知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洛嘉意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死死盯住门口的方向。动作慌乱间打翻了桌上的试管,里面的液体湿哒哒流下来,弄脏了他的白衬衫。


    这件白衬衫是他早上新换的,胸口还绣了朵娇俏的铃兰。


    昨天晚上他还为一束裹挟着傍晚露水的铃兰花而欣喜,现在却只觉讽刺。


    实验室的灯是冷白色,照在死气沉沉伫立在地面上的大型仪器上,留下扭曲又可怖的影子,它们叫嚣着,正冲洛嘉意张开血盆大口。


    肾上腺素飙升到一定界限,洛嘉意连身子都软了半截,瘫坐在地上。


    实验室许久不透光,连地面都是冰冷的,那寒意深入骨髓,让他浑身止不住打着颤。


    甬道很短,季书钧很快就站在他面前,洛嘉意却恍觉时间漫长的有一辈子那么久。


    他张开嘴企图说些什么,上下牙齿打着架,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连一个完整的词句都发不出来。


    那人单腿跪地蹲在他面前,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来。他隔着一层乳胶手套抚摸洛嘉意的脸,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名贵瓷器一般。


    口鼻猛地被捂住,大量刺鼻的味道迅速传来,洛嘉意瞬间失去了意识。


    站在他身前的人高居临下,面容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


    他随手丢弃用过的手套和毛巾,俯身用绳子捆住洛嘉意的手脚,抱起他走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一束阳光照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的灰尘跳动着无处遁形,又在门关上的时候隐匿于黑暗。


    滴答滴答……


    水滴掉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洛嘉意被这声音唤醒,一阵心悸,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


    洛嘉意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很软。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四肢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醒了?”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声音。


    洛嘉意吓得一哆嗦,无措地在黑暗中张望。视觉带来感官欺骗,他分不清说话的人在哪个方向,于是只能任由恐惧将自己吞没。


    “放……放开我!”他激烈挣扎着,铁架床被他晃得咔吱作响。


    “你这是非法囚禁!季书钧你快放开我!否则洛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泪水悄悄打湿鬓角,他说话的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没有看清现实吗。”


    季书钧轻笑一声,如果不是环境太安静的话,几不可闻。


    ——也对,洛嘉意本来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哥哥还讨厌的小可怜儿,这个世界还会有谁在意他呢。


    他侧过头偷偷擦了擦眼泪。


    灯忽然被打开,一瞬间亮如白昼。


    白光刺进眼球,带来一瞬间的刺痛感,洛嘉意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由于在黑暗中待得太久,过了一会儿才对上焦。


    他此时正身处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陌生空间,四面密不透风,找不出来一扇窗户。目光能看到的墙面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自己的照片,比之实验室里的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墙上竟然还有婴儿时期的照片,眉心一点红点,穿着红色肚兜的年画娃娃——实在是很有年代感了,难为他从什么犄角旮旯找来这些照片。


    洛嘉意感慨之余又惊觉自己蠢笨,这是招惹了怎样一个可怖的变态啊。


    森森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出冒,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卷土重来。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竟然若无其事开始做饭。


    厨房正对着床,而季书钧显然也没有关门的意思。


    随着燃气灶发出“噗嗤”一声响,火苗点燃,像是破除了某种静音咒,冰箱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头顶隐藏的通风系统也开始运作,恍若“停尸房”一瞬间有了烟火气。


    洛嘉意也悄然松了口气,明白自己目前没有性命之忧。


    四肢被束缚得太久已经没有了知觉,虽然季书钧在手腕和脚腕内侧垫了一层软布,但是长时间供血不足带来麻痹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他不走心地晃了晃绑在床头的手腕,默默看季书钧做饭。


    饭菜的香味传过来的时候洛嘉意开始后悔,如果没有发现那间实验室的话最起码还能舒舒服服吃顿饭。


    “后悔吗?”


    洛嘉意瞪大眼睛望向季书钧,几乎以为他有读心术了,勉强撑起自己虚张声势的皮:“后悔什么?后悔和你结婚吗?我……我以为你早该有自知之明了!”


    看起来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如果不是眼角挂着将落未落的眼泪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季书钧端着熬好的香菇鸡丝粥走了过来,将碗放在一侧的柜子上,抬手替他擦了擦眼泪。


    洛嘉意还在气头上,不愿意理他,冷哼一声侧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季书钧收回手,兀自摩挲着沾了湿意的手指,眼里晦暗不明。


    “吃饭吧。”他语气平静地开口,看起来并不介意洛嘉意偶尔的任性。


    “吃不下去。”洛嘉意冷声呛他,摆明了不给人好脸色。


    肚子却并不打算和他配合,不合时宜咕咕叫了起来。


    洛嘉意:“……”


    “松绑,扶我起来。”洛嘉意瞪他,“躺着怎么吃!”


    季书钧显然对此早有准备,他将洛嘉意从床架上解下,换了一根带铁链的铁铐固定在他右脚上。铁链很长,足够他在整个地下室自由活动。


    黑色的铁链束缚住嫩白瘦削的脚踝,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季书钧呼吸一窒,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铁铐就若无其事松开了手。


    洛嘉意原本的期待变为沮丧。


    ——他就知道季书钧不安好心!


    等到滑嫩可口的粥在舌尖融化,洛嘉意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喟叹——好吃!


    季书钧又端来另一个碗,碗里盛着白灼虾和清炒时蔬。一勺一勺喂给他吃完还不忘递给他水漱口。


    然而季书钧的这些贴心举措并不能瓦解洛嘉意对“敌人”的愤恨,他像是故意挑衅一样,漱完口之后将杯子打翻。


    整杯水全部浇在了季书钧身上,打湿了他的黑色短袖。


    洛嘉意已经做好了承接怒火的准备,脚底抹油就准备在屋子里逃窜。


    哪里料到季书钧淡定地扯过纸巾擦了擦胸口的湿渍就转身去厨房洗碗了。


    洛嘉意就很挫败,无尽打采地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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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天花板自己各种角度的照片。


    照片一张挨着一张粘贴,每张照片之间的分界线只有级细的白色边框,组合成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而自己就是网里的一尾鱼,挣脱不得。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一个可怕的猜想忽然在他脑子里成形。


    “照片上的人是谁?我,还是我哥?”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疏离。


    季书钧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仿佛沉淀着一团研磨不开的墨,氤氲着洛嘉意看不懂的深色。


    那双眼睛直勾勾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是你,从来都是你。”


    洛嘉意原本躺在床上倒着和他对视,闻言猛地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这个答案明显超出他的预估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感想。更是有满腹的疑问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


    于是他索性直接问出来:“那你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要和我哥结婚?”


    季书钧不紧不慢地擦干手,坐在他旁边,双手撑在身后,好像无形之中也卸掉了一些东西似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勾了下嘴角,语气不咸不淡,“这里面所有的照片都是在我认识你之后拍摄,不,应该说是收集到的。”


    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卡壳,接下来的剖白不在季书钧擅长的领域,他眉头拧着,好半天才接着道:“我们都清楚我在A大见到的人是洛叙白,我得承认当初上门求娶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获得洛家的助力。”


    “但其实……”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定才全盘托出,“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十二年前。”


    “你,你是说我六岁那年?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我根本没有印象!”洛嘉意眼睛睁得溜圆,语速很急,夹杂着一些手势和……脚步动作,带动铁链作响。


    季书钧被他这幅“手舞足蹈”的模样逗笑了,原本凝滞的气氛明显缓和,他抬手摸了摸洛嘉意的头,手感依旧很好。


    “别乱摸,说正事!”洛嘉意气鼓鼓地瞪他。


    季书钧举起双手投降,用诚挚的眼神表示自己决不再犯。


    “你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还记得吗?”


    见洛嘉意眼里满是茫然,季书钧也不强求,自顾自往下说。


    “我的研究生导师钟文先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一生孜孜不倦,将自己所有的热忱都奉献给了他的事业,其中不乏一些造福人类的研究。A大附属医院有一项非常成熟的基因编辑技术,当时一经推出就在医学界和生物学界引起了不小的混动。”


    洛嘉意眼皮跳了跳,直觉告诉我接下来季书钧所说的内容和他变成触手怪有着莫大的关系。


    “季先生的叙述能力是在令人不敢恭维。”洛嘉意无由来的烦躁,随口噎了他一句。


    季书钧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很奇怪,颇有几分欲语还休不知从何说起的意味。


    “最终这项技术被应用于临床治疗,主攻器官细胞再生。无数人因此而重获新生,钟文先生也因此名声大噪,从幕后走到台前。支持他继续做研究的机构和单位数不胜数,各种条件也是十分优渥。”


    “可是人生在世,行差踏错在所难免。他后来深耕异种基因移植技术,在实验屡次失败后终于成功了一次,虽然实验体的体征并不稳定,副作用极大。”


    “而那个成功的实验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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