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何皎皎久久听不到声音,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才发现已经因为没电关机了。
发尾的水珠还欲掉不掉,她有些着急地将手机重新充上电。
刚才陆野为什么喊她的名字?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这么一想,她已经等不及手机冲很久,匆匆打开手机犹豫再三才在微信回复。
【皎皎不秃头】:抱歉,手机没电关机了。
【皎皎不秃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这边陆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中闷得出不来气。
她就这么不想告诉自己?
甚至直接挂了电话?
男人手中的手机越攥越紧,情绪无处宣泄时看到弹出来的消息,憋闷的心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无声地散着气,刚才问出口的勇气也随之流失殆尽。
也许她是真的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
真的不想说。
或者只是不想跟他说。
【Y】:说了晚安。
何皎皎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顿,看着这几个字,耳根一热。
良久才敲下两字回复。
【晚安】
-
这一夜何皎皎睡得很不安稳,身体沉重的像灌了铅。
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衣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手上的传单也变得湿黏,没有人接,好像真的永远黏在了她手上。
传单印着复读二字,她穿梭在焦急等待孩子出考场的人群中,穿梭在一个个鄙夷又厌恶的目光中,最后场景定格在狭窄逼仄的半地下室出租屋里。
低矮的屋顶上悬着摇摇晃晃的老式灯罩,里面的灯光有些暗,又有些昏沉,印在人的脸上能落下半脸的阴影。
男人醉醺醺的叫骂声在梦中仍旧清晰,巴掌落在身上不疼,却像是有些徒手攥住了心脏,沉地喘不过气来。
场景颠倒中她又看见男人拿起了那把刀,惊恐的感觉就算在梦中也是格外的真实,她双腿犹如灌了铅左右挪不动一步,哪怕一分一毫。
“不...”
“咚咚咚...”
何皎皎从梦中惊醒,眼光洒在眼皮上,可眼皮却沉的睁不开,耳边的敲门声不断传来,良久她才寻回些力气起身,一夜睡眠声音都带着闷沉沉的感觉。
“谁啊?”
“我啊!”谢晓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皎皎无力地打开了门,就看见一脸着急的人,“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会要开吗?”
“会临时推迟了,你说我为什么来,昨天真是把我吓死了。陆野带你走之后也不说去哪里了,只说没事,那我怎么放心的下来,今天一早我就急急忙忙...不对,何皎皎,你脸怎么这么红?嘴唇还这么白?”
谢晓云进了门就一阵喋喋不休,将手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了厨房,转头出来才看见脸色不太对劲的人,快步上前将手贴上何皎皎的额头,皱眉讶然,“怎么这么烫?”
何皎皎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出来,只是身体很是沉重,挪动一步都觉得很是费劲。
“没事,我吃个药就行。”
“不行,去医院。”
何皎皎还想拒绝,但连说话的力气都少的可怜。
她很少生病,但是一病就会很严重,这可能就是她鲜少生病的代价吧。
去医院的路上,何皎皎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觉,梦里的男人像恶鬼一般纠缠着自己,她想梦到妈妈,可没有,有的只有他的辱骂、殴打和自己的哭声。
如厉鬼般纠缠着自己,无法挣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这复杂混乱的梦里感受到一阵光亮,微弱又珍贵,于是她拼尽全力伸手抓住了那道光。
梦醒了。
她也看到了她抓住的“光”。
“你...怎么在这?”何皎皎缓缓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抱歉,不是故意的。”
陆野暗暗摩挲着掌心的余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谢晓云拜托我来的。”
“说你生病了。”
何皎皎扶了扶额头,手上还挂着吊瓶,“她呢?”
“临时开会。”
陆野一边答着,一边小心的揭开了餐盒的盖子,“她让给你的。”
医院总是有些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颇为压抑的安静。
她从不喜欢这里。
何皎皎撑着身子坐起,下一秒后背就被垫上枕头,她一愣,鼻尖萦绕了淡淡的清香,属于他的清香,只是一瞬,“谢谢。”
“我为什么在病床上?”何皎皎仔细回忆过来时的画面,却发现一片空白,难道自己在车上就撅过去了??
“谢晓云说,你刚到医院就晕了。”
“......”
果然。
出糗。
何皎皎有些不好意思地搅着小馄饨,小声嘴硬,“没晕,睡过去了而已。”
陆野轻嗤一声,揉着胳膊歪头看她,“对,睡过去了,睡的太香害的我胳膊都酸了。”
“......”
“还好我平时热爱锻炼。”
“?”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晕了跟他胳膊酸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懵懵的样子,陆野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恰逢此时,他手机不停地响起,何皎皎看着他一遍一遍按掉,在第三次打来时她忍不住开口,“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留这。”
“没事。”陆野面无表情地第三次按掉了来电,眼皮抬了抬,“我是个守信用的人,答应谢晓云照顾你就会照顾你。”
“......”
守信用。
又在拿话暗戳戳点自己了。
何皎皎抿唇不语,埋头吃着小馄饨,小声嘟囔了一番,“哦...阴阳怪气...”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野嘴角弯起弧度又压下去,轻咳一声,故做不满低声,“我听的见。”
“我吃饱了,要睡觉了。”
何皎皎急急将东西一放,翻身拉高被子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陆野瞧她裹的圆滚滚的耍赖模样,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何皎皎了。
印象中的她虽然平时看着安静,实则最是倔强,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有时跟与她犟嘴时,会不自觉激起逗弄她的心思。
只是再重逢,这种倔强的耍无赖的样子他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
除了今天。
笑容没有持续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陆野凝眉看了几秒,起身去了洗手间。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眸,洗手间的位置不远,虽然可以隔音,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听见一些。
她听到男人有些不悦的声音。
“不去。”
“没时间。”
“好吧,我知道了。”
带着几分妥协的无奈。
听到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何皎皎下意识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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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睛,思虑片刻,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
陆野想了想,颔首道:“陪你打完针就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何皎皎礼貌地笑着,语调柔和地将人往外推,“我这马上就结束了,已经退烧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
“不要耽搁了。”
却令陆野冷了眼,他想说她的事在自己这也很重要。
可哪有身份说出这种话。
只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罢了。
她从来都是笑着把自己往外推。
她可以接受安心接受别的男人剥的虾、夹的菜,却连自己给她递一双筷子都要说谢谢,清楚划出界限。
陷入沉默中,何皎皎努力保持平静地跟他对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等她开口说话,病房门被人打开。
小高跟哒哒哒作响,女人声音好听,浑身珠光宝气,几分亲昵地唤着陆野的名字。
“陆野,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沉默的场面被突然进来的人打破,何皎皎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张脸她并不陌生,正是上次商场上扫货的薛大小姐。
原来他刚才是跟薛宝丽在一起。
“是你?”薛宝丽这才将目光放在何皎皎身上,立马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没有了上次的跋扈,反而笑得温柔,“是你啊,原来你是阿野的朋友呀,上次见面真是唐突了,你不要见怪哈。我是薛宝丽,阿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她十分坦然的说出了上次的事。
“你们见过?”陆野说这话时眼神仍旧在何皎皎身上。
后者也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是何皎皎,跟薛小姐之前偶然遇见过一回。”
薛宝丽的坦然率真,与陆野之间有说不清的亲昵,她心中泛起酸楚,一股不合适出现的酸楚。
“对啊,上次不知道你是阿野的朋友,让你见笑了,你千万不要介意。”薛宝丽说着坐在了床边,热情地拍了拍她的被子,“刚才阿野正陪我和伯母逛街呢,接到电话就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他很要好的朋友,现在感觉怎么样?这医院的副院长是我叔叔,要不要让他过来看看?”
何皎皎捏着被子的指尖有些发白,面上还是笑着,“不用了,只是普通感冒而已。”
“这样啊。”
薛宝丽将目光转向一直盯着何皎皎的人,暗暗咬了咬唇,随即也看了一眼何皎皎,对陆野说着,“阿野,我会叮嘱叔叔照看一下何小姐的,你不用担心啦。陆伯母还在楼下等着...”
说着,还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何皎皎。
她又怎么会不懂对方的意思,轻声开口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先走吧。别让薛小姐和陆阿姨等着。”
薛宝丽顺势将手搭在陆野的胳膊上,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也不觉得尴尬,“走吧阿野。”
陆野看了看她的点滴,撞上她疏离的笑容,终是起身,“到家给我打电话。”
薛宝丽听到这话眼底阴了一瞬,随即对着何皎皎挥了挥手,“何小姐拜拜。”
“好,拜拜。”
门关上的瞬间,陆野长腿迈开走的飞快,身后的人踩着高跟鞋小跑才追上他,有些委屈说着,“等等人家嘛。”
出了医院陆野才停住脚步,避开差点撞进怀里的人,眉眼冷峻,声音更是冷然,“你记得我说过。”
薛宝丽暗暗咬了咬牙,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我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