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思考的时候,拳头大的蜘蛛爬过来,委委屈屈的用着触肢告状。
“它们扔你了?”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还出窗户了?”
姜逢春瞪大了眼睛,刚刚醒来前感受到的怨念和发自内心的惊惧、难过是它们在外面撞见了什么吗?
她顾不上女人和男人是否还会来房间,起身将只有一个缝隙的窗户推开,翻身而出后又小心的将窗户只留了一条缝隙,三两下就下了楼。
在落地时,姜逢春愣在了原地,白日生机勃勃的鲜花和蔬果,只余下了枯枝残叶,衰败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好看的石子路,满是泥泞,抬脚时粘连着恶心的粘稠物。
再回头时,那栋小洋楼距离渐渐推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迷雾之中,姜逢春皱紧了眉头,她不确定使尽全力向来的方向奔跑,还能不能回到那栋洋楼里。
深一脚浅一脚,雾气越来越浓,姜逢春看不清前路,只能按照直觉前进,越往前走,脚底下越粘黏,直到寸步难行,姜逢春才停下脚步。
“乖囡囡回来了吗?阿婆给囡囡煮好吃的呀。”一位年长的女性提着灯慢慢走来,灯光照耀之处,泥泞破败像是幻象一般消散,姜逢春看见了一间青砖绿瓦的小屋,四周开着生机勃勃的野花,与之前看见村民居住的小洋楼相比,仿佛被时代所遗忘,留在时空夹缝中的旧物。
姜逢春还在迷茫的时候,穿着斜襟藏蓝色上衣,挽着整齐的发髻的女人微笑着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肌肤相接之处一片暖意,她只能确定这个女人是个活人。
进门先是堂屋,正对着的墙搭着一个供台,袅袅青烟是燃起的香烛,供桌旁有着一把老式的竹编摇椅。
女人将灯放在旁边的四方桌上,拉着姜逢春坐下,女人理了理姜逢春脸颊旁的长发,将碎发别在她的耳后:“乖囡囡长大了很多呀,饿不饿?”
不待姜逢春说话,女人起身走了,留下姜逢春肆意打量着这间屋子,除开她在的这间,不远处有一个门框,由藏青色嵌着小白花的门帘隔开,透过被挂钩拉起的半扇门帘,是木头做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穿着肚兜的娃娃,太远看不清材质,但是姜逢春却觉得很熟悉,就像那应该是她的东西。
门被轻轻敲击,姜逢春转头看了过去,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在门口,当姜逢春看过去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妹妹回来啦!我就说看见阿婆牵着妹妹回来了,其他的姐妹还不相信……”女孩皱了皱鼻子,笑眯眯的同姜逢春招手。
妹妹?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过才几岁,个子也不高,怎么能将自己认成妹妹呢?姜逢春有些诧异,但警惕心下意识对小孩松懈,不高兴的回答道:“你是?为什么要叫我妹妹?你看起来比我小得多,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女孩看了姜逢春很久,直到姜逢春想要躲避她的视线,才噗嗤一笑:“我是昭昭姐姐呀,妹妹再忘记我可要生气了……”
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忘记了没关系,出来玩吗?我带你去看热闹呀,在小蝶姐姐和红霞姐姐面前可不能说你忘记啦,她们现在脾气可不好了……”
她熟稔的样子,姜逢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女人端着两个碗出来,笑着摇头:“昭昭不要欺负妹妹,妹妹现在记性不好。”
昭昭吐了吐舌头:“阿婆还说妹妹,您现在也是时不时清醒忘记的,得亏有我,不然呀您今晚可得歇在田埂上……”
女人的面孔最多是四十多岁,无论如何也够不上阿婆这个称呼,姜逢春越发觉得怪异。
女人将一大一小两个碗摆在四方桌上,招呼着姜逢春吃东西,白花花的糊糊上调着红色的料汁,看起来还好,但是姜逢春却能看见那不断上涌着的血气,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手里被塞进一个勺子,大的那个碗推到了姜逢春面前。
“快吃,吃了我们囡囡才能长大……”
女人带着笑容念叨着,又将小的一碗放在了桌子稍微中央,指尖轻点桌面,唤道:“珠珠,出来吃饭了……”
姜逢春警惕的看向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却不想她的伙伴硕大的蓝紫蜘蛛窸窸窣窣的从发间爬了出来,乖巧的在小碗面前站定。
女人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围兜围在蜘蛛身上,女人慈爱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背,对着姜逢春道:“囡囡将珠珠养得很好……”
从姜逢春有记忆起,小蛛就是她的伙伴,至于她从哪里得到的却完全没有记忆,小蛛对女人的亲近让她无法再忽视这里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她怔怔的看向女人:“阿婆,我来过这里吗?”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在门口的昭昭却着急了:“阿婆,让妹妹快点吃饭!我要带她去玩!”
虽然阿婆不答话,但姜逢春心底的防备却烟消云散,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始末,既然阿婆不说,那个小女孩总能给她些答案,端起了面前的糊糊一饮而尽,入口后的血腥气让姜逢春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但身体里随即生出的暖意让她感觉到了诧异,她疑惑的看向女人。
女人手里拿着蒲扇坐到了摇椅上,对着姜逢春挥挥手:“吃饱了就去玩吧,要早点回来哦……”说完便闭着眼睛小憩起来。
得了女人的应允,昭昭跨过门槛,拉起姜逢春一蹦一跳的往外跑,看起来开心极了。
冰冷的小手,明明不冷却冻得姜逢春打了个哆嗦,刚刚昭昭一直在阴影之中,现在靠近了才看清她惨白的脸色,比脸色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浓郁的黑气。
姜逢春将要出口的话语被这一幕幕挡了回去,默不作声的观察着,跟着昭昭出门,姜逢春来时的泥泞出门时却是青青的草地,她被昭昭拽得跑了起来。
昭昭带着她到了一块高地,向下望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对面有着一片破败的房屋。
此时,一群罩着黑袍的人高举肉食香烛一步一跪一拜,从远处缓缓而至,烛火燃烧的蜡油渐渐覆盖了高举的双手,不断的往下流至凝固,有人手里的烛火燃尽,但烛芯未尽,沿着包裹的双手的蜡油继续燃烧。
他高高的捧着,融化的蜡油上漂浮着火光,灼烧着他的掌心,而他只能颤抖着被灼伤的双手,重复着跪拜的动作。
渐渐的有人手里的烛火燃尽熄灭,他面色苍白,死寂般的跪趴在地上,被队伍渐渐甩开落在最后。
终于他们所有人停下了脚步,原来小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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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是他们的目的地,烛火熄灭的人苍白着脸开始哭泣,扭曲着身子不愿前行,却被什么牵引着,强拖着跪到了小河的岸边,黑袍褪去,里面是一丝布挂赤裸的身体。
白花花赤裸裸的冲击让毫无防备的姜逢春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挡在了小女孩的身前,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昭昭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划过姜逢春的掌心,冰凉的小手将姜逢春的手拿开,与姜逢春对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偏头看清对面的状况,却没有回避,而是笑吟吟的让姜逢春继续观看,冰凉的小手握住了姜逢春的手。
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落在了赤裸的人手里,那人眼中含泪,试图向身后之人求助,而身后之人跪地叩首,视若无睹,或是看不见,或是不敢看,无人能救他。
最后只能满脸绝望的在牵引下持着冒着寒光的匕首不断靠近赤裸的身体,鲜红的血从匕首到手背再滴落到地上汇聚到河里,那人一刀一刀的片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血肉,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眼前的托盘上,疼痛发出了嘶吼,手里的刀却没有丝毫停顿。
姜逢春想历史上的凌迟莫过于此,残忍得连她都想要收回目光,转头却看见昭昭看得津津有味。
姜逢春不忍再看,在转身的瞬间,被昭昭强行掰正,强硬的让她看着前方:“妹妹不是要找原因吗?那就将这场热闹看完。”
她的声音平常,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姜逢春瞳孔微缩,震惊的注视着眼前不大的小女孩,疑问在嘴边还没出口,就被昭昭拉着坐下。
姜逢春走神的这段时间,河岸边自割自肉的人已经摆好了一托盘,整整齐齐,若不是这个场景,谁来也会夸一句好刀法。
伤口不断的流着血,那人疼得面目狰狞,却端着装满肉片的托盘转向身后跪伏着的人,第一个取下一片塞进嘴里,在频频作呕间,强行咽下,再扯出僵硬的微笑,端着托盘的人问了什么,吃肉的人答了什么,再到下一个……
姜逢春捂住了嘴,胃里翻江倒海,昭昭伸出手为她揉着胃,嘴里复述着那群人说的话。
“我的肉好吃吗?”
“非常美味,谢谢招待……”
“不用客气……”
托盘上的肉一片片的减少,排在后面还没有分到的人开始了争执,甚至努力推挤着前方的人试图排到前面一步。
托盘中的肉减少,没有分到的人面色煞白。
赤裸的人又回到了岸边,再次取着自己的肉,后面跪着的人则由安静到热闹,争抢着前面的位置。
一片又一片,那人的双腿已经看见了白骨,腹部、手臂,成为白骨的手臂依旧有条不紊的片着肉。
昭昭为着那打起来的人群笑容灿烂,开心的鼓着掌。
“妹妹,不要同情他们,他们都是罪人……”察觉到姜逢春的不忍,昭昭笑眯眯的偏着头道。
当第一个人全身白骨时,身后之人一拥而上,将他全身的骨头折断,姜逢春看见那被禁锢在白骨中的灵魂嘶吼,挣扎,最后折断得不成样子,仿佛垃圾一样被扔在了一旁。
又有一个人上前,承袭了前一人的做法,昭昭却不看了,牵着姜逢春走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