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击logo。]
祁恩照做。
他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网站首页渐渐变模糊了。
起初，祁恩还以为是自己的电脑出了问题。
他拍了拍显示屏。
片刻后，网页又变了回来，logo还是一样。
但那六个字变了。
猫模仿着慵懒的步调，后颈连接处的散热孔喷出的白雾隐隐发热。
[Liberum Mortis Arbitrium，死者之书。]
[这是星寰联邦最大的杀手组织，简称LMA，意思是自由死亡。]
这一串外文的下方，是组织的标语：“oint of no return”。
祁恩看不懂鸟语，略了过去。
这时他发现，首页底图那个做擦拭动作的西装男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祁恩看向小猫：“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杀手吗？”
“我就算去当保安，别人也不会看我一眼的。”
祁恩伸直手臂，抓起猫爪往自己的小臂上按了按，“你看，我一点肌肉都没有，怎么当杀手啊。”
[你可以的，你擅长的不是体术。]
“那是什么？”
祁恩的眸子倏地睁圆，像是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魅术。]
祁恩愣了一会。
反应过来后，他松开鼠标，蹬了脚地板，连人带着电脑椅往后滑出一段距离。
“坏猫……”
猫接手了他的鼠标使用权。
它踩着鼠标，把光标移到某个地方，网站的介绍面板弹了出来：
想要一夜暴富吗？想要发泄遭遇的不公吗？想要手刃仇人亲手报仇吗？那就来加入LMA，成为新时代杀手吧。
祁恩那双杏眼因蹙眉的动作微微眯起。
“好像骗子啊。”
和印象中神秘的杀手组织一点都不符。
猫说：[官网上看起来最不靠谱就只有这个广告词了，其实这个组织是很正规的，不用担心他会骗钱。]
祁恩关心的只有一个：“在这里，我能赚到多少钱啊？”
[这要看你选择多少钱的委托任务了。]
[你现在是访客模式，权限不多，看不到委托系统和任务系统。具体的没法知道。]
[还有一个对外半公开的赏金榜单，只显示委托赏金最高的前十名。你不是想知道能赚到多少钱吗，你可以在上面看看，感受一下。]
“好啊，在哪里看？”
祁恩迫不及待地想去感受一下了。
小猫继续动动机械猫爪，点开了榜单。
这个榜单简洁明了，排在第一的那人，右边后面跟着的数字有好多个0。
祁恩微微张开嘴，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
“这个人的悬赏金有这么大一串！”
他张开手臂，比划着说道。
接着他伸手指戳在屏幕上，开始数“1”后面跟着的“0”有多少。
“一二三四……八？”
“是八个零吗？”
“八个零，那是多少万啊？”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额，我不会算了。”
[榜一是九个零，共十位数。]
[也就是十亿。]
祁恩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两眼放光，舔了舔唇，立刻扭头对小猫说道：“我要当杀手！”
[……这个榜单没什么参考意义，榜一有这么多钱，不代表其他的委托任务都是这个数。你就感受一下会委托杀手办事的人多有钱就好了。]
“为什么没有参考意义啊？我看下面的第二第三名，还有第十名也很多钱啊，有个十百千万……好多万呢。”
[但普遍都是几十万赏金的任务偏多。]
“那我就从那些选赏金高的委托里面选就好了啊。”
祁恩看那个第一就很不错。
有十亿噢！
应该没有人跟他抢吧。
因为他看榜一后面没有跟着“已接单”三个字，第十名和第九名就有。
“你快教我要怎么弄吧？我想当杀手。”
[杀手可是要杀人的，你可以吗？]
“我肯定行的！……为了钱，我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不会，我也可以学。”
小猫敲了敲屏幕：[你看到右上角的注册两个字了吗，点进去。]
祁恩照做。
他的心脏跳得好快，他好紧张。
他已经快要摸到杀手的门槛了。
祁恩满脑子都是自己穿着一身黑衣，站在楼顶的画面，手里还拿着一把枪，风衣迎着风簌簌地飘着。
超帅的。
还能为民除害，他也能成为一个为社会做贡献的人了。
猫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在分心吗。]
祁恩有点脸红，“我点进来了，你继续说吧。”
[选择“成为杀手”。]
[这张是报名表，你填好之后，点提交就行。]
[这是成为杀手的第一关，资料筛选。
LMA每天都要处理几百上千份报名表，其中不少都是被退回来后再次重复提交的。
竞争如此激烈，所以你得在表上突出自己的优势，这样别人才会第一眼就注意到你，否则你就泯然众人矣了。]
“什么椅？”
[那是老话。]
祁恩不懂，猫也不懂。
但这个不是重点，好好填表才是。
祁恩坐在电脑椅上，椅子调得很高。
他双脚碰不到地面，悬在半空，轻轻地晃悠着。
他填得很认真，花了两个小时。
小猫说，要在诚实填表的基础上突出自己的优势，但祁恩撒了点谎。
姓名：祁恩
代号（自取）：enn
身高：190cm
体重：300kg
鞋码：38
体质（自行评估）：S 级
……
在工作经历那一栏，祁恩是这样写的——
miro主播恩恩酱，粉丝三百万，id：enenjl520520。
后面还附上一条个人主页链接，和一些账号的截图。
他本来还想听小猫的，在后面加一句“报名通过后，私信我可获得两套近期私房照和一个定制视频”。
但祁恩没这么写，还把小猫打了一顿。
小猫不痛，他的手却红了。
在个人技能那一栏，祁恩写得也很认真——
擅长武术，会上百种招式。
其实是舞术，手势舞。
不过，他一个都不会，都忘光光啦。
会使用多种枪械，擅长AKM，P92，UZI，Vector，SCAR-L，GROZA，AWM，Kar98k，MK14，M249。
这些是祁恩在自己平板上的一款叫“和平战场”的游戏里看到的。
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很厉害，于是抄了一大串下来。
祁恩一直把小猫说的话记在心里。
他写了这么多字符，一定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这么多报名表里脱颖而出了。
为了沉浸式体验一下打枪的感觉，提早适应一下杀手身份，祁恩还开了一把游戏。
后面他还写了，擅长马术，会使用唐刀。
这也是游戏里学到的。
因为他看到里面有人骑马朝自己冲过来，接着从马上跳下用刀把自己砍死，而自己连一发子弹都没用出去，所以他就把这种厉害的载具和武器也写了上去。
他还写了，擅长社交，沟通能力好，有与百万人交流的经验。
百万人指的就是直播间的粉丝们。
填写完后，他点击提交。
祁恩指尖抵着粉色的机械键盘，轻轻一推，把键盘推出一点距离。
他深深吸气，紧绷许久的肩膀随之耸起，又重重放下。
太完美了！
他一定能过第一关的！
小猫却这样说他：
[你太假了。]
[个人经历那里就不说了，你的身高和体重最好不要和你本人差距太大。]
祁恩轻哼道：“你不懂，我是为了增加报名的成功率。”
忽地这时，电脑中间弹出一个人像采集窗口。
“……”
怎么还有这一步啊。
要露馅了。
[要不你叉出去重新填呢。]
但祁恩刚才填的没有保存下来，要是重新填，又要花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先试试吧，万一能过呢。
于是祁恩硬着头皮，按下了那个“开始采集”的选项。
电脑中间出现一个圆圈，圈圈里面是一个人头形状的线条。
祁恩调整着自己的位置，把脸放在框框里面。
然后就是按照提示做不同的动作，眨眼，张嘴，伸舌头，照侧脸……
这还没完，现在轮到全身采集了。
框框一下子变长变大，将祁恩上半身都纳入了画面中。
祁恩只好按照它的要求，站起来，录入全身信息。
录完后，屏幕上就显示出一个3D小人，和祁恩一模一样。
小人双臂微微张开，在那中间自动转圈。
然后才弹出一个“采集完毕”提示。
搞完这些，祁恩坐回椅子上，唇角往下撇了撇，“肯定不行了，还是重新来吧……”
他控制鼠标移到右上角，这时候，采集页面中间，突然显示出几行白色小字：
[您的报名资料已提交，如通过初步的资料筛选，您将会在之后的12个小时内收到回执，届时请按照回执上的内容操作即可。]
[如未收到回执，则报名失败。]
“可在首页左上角切换成委托系统，期待与您的下一次合作。”
“骗保小妙招，委托自己杀自己也是可以的哦……”
祁恩看得很认真，连这样的小字也一字一句地看过去，还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最后一句不用管。]
祁恩哦了一声。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只要等着就可以了吗？我要不要重新再写一次报名表啊？”
他话音刚落，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响起。
祁恩拿起手机，一看。
是条被拦截下来的短信，信息内容的前几个字是“LMA报名回执”。
不是12个小时吗，怎么这么快。
该不会是直接把他的报名申请打回来了吧？
祁恩深呼吸，点击打开短信。
他的食指蜷了蜷，不安地摩挲着手掌。
映入眼帘的是：
初步报名已通过，请根据下方操作教程，进入第二轮面试。
剩下的内容是一个软件下载链接。
他看了眼小猫，见小猫“咔咔”点点头，他才放心地点进去。
下载完成。
他手机里多出了一个软件，图标就是LMA的logo，黑底，白线条。
点开，进入。
界面十分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功能。
一进去就是消息页面。
帐户已经和祁恩绑定了，因此祁恩不用再登录。
这个号里只有一个置顶标星号的联系人。
那个人的昵称叫“Dash”。
但是……
“为什么他的头像这么像我啊？”